来抓药的人各散乱得分布在药铺里,有的在柜前购买中成药,有的坐在坐堂大夫的正对面正在被诊治,还有的着急着等待着药铺伙计抓药。
张四狗走入店中,左右观望了一下,他发现药铺里每一个人都很是忙碌,根本就没有人来理会自己。
张四狗是来寻人的,并不是来抓药的。
而且要寻找的李东璧还不是药铺里的大夫,这可能会让药铺里的人反感自己。
张四狗看着一边还算有一些闲空的算帐先生走了上去,有礼貌得拱手问道:敢问先生,李东璧李大夫在吗?
那算帐先生低头算账也不理会张四狗,他只是轻声应道:李大夫是我们的客人,并不坐堂,要看病边上就有大夫,医术也不差的。
张四狗也料想得出算账先生会这么说。
一个药铺收留一个在外的游医,除了交情之外,也与生意是有一定的关系的。
如果李东璧坐堂,所有人都会慕名而来,只这一试便会把药铺里原本的坐堂大夫给比了下去。
高下立判之下,有一些人不会说李东璧是神医,而是会说富春堂里的大夫是庸医。
那么将来谁还来药铺看医抓药呢。
所以李东璧并不会在富春堂药铺里坐堂,富春堂管事人也只是用李东璧的名号把那些人吸引进药铺里来而已。
反正来都来了,如果不是别的什么特别原因,一般情况下也客人会在这里抓药回去。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富春堂的生意特别好的原因了。
张四狗是一个圆滑的人精,自然是想到了这一些。
他连忙说道:我非是来求医的,而是来访友的。李东璧与我有旧,听闻他在此间,故而来此一访。您看我这个样子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吧!
那算账先生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张四狗。
对于富春堂来说,李东璧现在就是自己的财神爷,是不能得罪的,如果他有朋友到访而不通报,可能会惹得李东璧不高兴从而失去这个财神爷。
还不知道公子名号,我好派人通报一声。
张四狗上一次与李东璧遇见,李东璧也只是知道张四狗姓张而已。
张四狗因为姓名不好听,所以也根本没有告诉李东璧。
张四狗笑道:您便说是‘蒲州鼓’找来,他即知我是谁。
文人之间常常以号玩笑,不报真名以号相戏都是常有的事情。
那算账先生对一边刚休息下来的小伙计叫道:保生,去院子里与李神医说一声,便说有一名自称‘蒲州豉’的人相见。
那名名叫保生的伙计应了一声,便离开了柜台后面,走到里墙的一个门帘边,掀开门帘便走了进去。
张四狗在药铺里等了小一会儿,那李东璧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李东璧看见张四狗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会心得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还真是蒲州豉来了!
李东璧对着身边的伙计说道:你忙你的去吧,我与这位朋友聊一会儿天。
李东璧支开伙计,又看了看周围的的百姓,觉得还是不好在这个地方说话,于是他走到张四狗身边,说道:张家公子这一边请,我们在门外细聊。
张四狗应了一声,跟随着李东璧走出了药铺之外。
在药铺的大门侧边台阶之上,二人看来人来人往的街道小声得说起了话来。
李东璧问道:是不是王家小公子的病情有变?
张四狗摇头说道:我与三舅实说了,但他如何也不相信我的话,还把药方给烧了。
李东璧轻点了一下头说:这种事,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的,烧了也好,若是留着那个药方必然会生事的。
他说里面有一味叫乌头的药物其实是毒药。
的确是有毒的。李东璧道,但也正好克制王家小公子所中之毒,你可要相信我。
李东璧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周边有没有人听到自己与张四狗的对话。
张四狗道:不是我不信,是我三舅他不信,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呀。
冬至以前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如若其家事能在此前化解,让其不疑我的医术,而后我再用药,必定能将此子救回。
张四狗拱手说道:那就麻烦李大夫了。
我本就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本份,谈不上麻烦。
张四狗又道:哦,还有一事求请李大夫。
您直言。
张四狗说:与您初识之日,您是在为沈家小姐诊病吧?
是呀,你不是知道么?
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张四狗小声得问道:沈家小姐是不是也是中毒?
李东璧再一次看了看左右,说道:确如所料!
与王谦所中之毒是不是一样?
李东璧答道:有相似之处,皆是伤肝之物。肝藏魂,伤肝则失魂无主,以至伤脾,津食不振又伤其神,劳其他脏。但又有一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沈小姐所中的剂量大,但药性不强。王小公子所中的剂量小,但药性却强得很。
张四狗听得李东璧的解释,连忙问道:我不通医理,我能不能这么认为。王谦所中的毒是原配原药,而沈小姐所中的是后配的,由于配药不全或是用其它药物代替而便得药效不够,所以要多加。
李东璧点头说道:正是此理。我曾向沈老太爷打听过王家之事,听闻王举人之前一直在京城,而王谦所中之毒理当在京城所中,而现在却又出现在了蒲州城里
张四狗说:您是大夫更是游医,有一些话不好开口说我是知道的,这件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今日前来不是为问事,是求李大夫再开一方。
李东璧为难得说:就算是给王小公子再开一方,王举人不肯也没有办法呀。您可不能私自为其服药。我不是担心自己的药方有误,而是人心百态,怕是王举人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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