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泽虽然对于江南大族的心生厌恶,却也知道轻重,这个时候如果真的实话实说了,怕是一场骚乱就要爆发,那就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
眼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蔡泽也只能违心的说道“此事缘由,我已经明白,在这里,蔡某给大家一个承诺,赈灾粮绝对不会缺,保证让大家饿不着肚子!”
听到蔡泽此话出口,在场的灾民都是松了一口气,古时的老百姓,对于官府还有官员的信任程度是很高的,基本上不会怀疑朝廷所颁发的政令还有官员说的话,何止是古代的百姓啊,就算是近代,又何尝不是,这种对于朝廷的信任已经刻印在中国人的骨子里,也算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吧
“蔡大人,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最近几天,米粥越来越稀,填饱肚子已是不能,实属无奈啊!”灾民之中一人声音祈求的说道
“是啊!蔡大人,碗底已经看不到几粒米了!”
“跟清水也差不了多少!”
“这么下去,早晚得饿死啊!”
听着众人的话,蔡泽神情说不出来的无奈,这次南下之时,蔡泽本已带够了钱财,按照以往赈灾时期的粮价,完全够用,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以往每年赈灾,当地的粮价如果平时是20文一斗米的话,赈灾期间,就算涨,也不过是涨个5-6倍,也就是100文钱一斗米,当地的家族势力也会稍有收敛,大家面子上总得过得去,对于这些情况,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朝廷也明白
但是,这次与往常不同
相府筹集赈灾款的方式,实在是太过于狠辣,把朝廷之中的朝臣都得罪的差不多了,俨然有朝着孤臣方向发展的苗头,既然得罪人了,就得做好给你穿小鞋,背后使绊子的打算
蔡泽这次南下之时,相府虽然暗地里已经告诉蔡泽小心,但是,无论是谁也没想到,这些人做的这么过分,粮价涨了十倍都不满足,现在的粮价是1000文钱一斗米,整整涨了50倍,而且还没有停歇的打算,如果按照这个势头继续涨下去,100倍怕是也打不住
粮价这么高,多少钱也不够用啊,蔡泽无奈,只能求助于相府,希望宰相能够跟这些家族大佬协商一个妥协的法子,这么下去,真的顶不住啊
哪能想到,相府也没什么办法,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祝彪身上,希望祝彪南下,能把这个烂摊子给收拾了
蔡泽心里的想法,可不能告诉这些灾民,眼见众人都追问米粥越来越稀的问题,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诸位,城中的赈灾粮不多了,也只好出此下策,不过,赈灾粮正在运送而来的路上,蔡某保证,只要赈灾粮进城,天天有干饭吃!”
听到蔡大人这么说,好多人已经露出一脸喜色,天天吃干饭,就算没有遭灾的日子,那也是不敢想的,如果真的能过上那种日子,怕是做梦都要笑醒,蔡泽给他们描绘出了一个美好的前景,这些人立刻已经沉浸在其中了
就在此时,忽然间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蔡大人,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这个赈灾粮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总不能等我们都饿死才到吧?还有,大家族哄抬粮价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啊,你还没跟我们说清楚呢!”
此人话语说完,本来那些已经被蔡泽忽悠过去,正一脸欣喜憧憬着吃干饭的众人都回过神来,蔡泽大人给大家的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承诺,到底能不能实现,还是两说呢
“蔡大人,你说的赈灾粮什么时候到啊?”
“是啊,蔡大人,咱们大家这么相信你,总得给我们一个准确的消息吧!”
“流言到底是真是假?”
“蔡大人,我们不过是求一条活路,过分了么?”
听着这些人的话,蔡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蔡泽本来就不善于说谎,况且,此事也不能骗大家,因为哄抬粮价这种事,只能骗的了一时,可骗不了一世,如果相府想不到一个妥善解决的办法,最后事情早晚也要流传出去,就像是前面所说的,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现在用欺骗的办法,把这些人暂时给稳住,大家一旦知道自己被欺骗了,到时候反弹更加严重
况且,用欺骗的办法来稳住灾民,有损朝廷的威信,会让百姓对朝廷失去信任度,这种事,蔡泽是不敢做的,就像是当初祝彪在黄县的假招安,正常人绝对不敢做,因为后果太严重了,一旦传扬出去,百姓对于朝廷的信任便会打折,一旦对于朝廷不信任,造成的结果,怕是比造反也好不了多少
蔡泽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说实话不行,说谎话也不行,自己一旦处理不好,怕是要引起骚乱
“蔡大人,难道流言是真的么?”
“是啊,就算真的要死,我们也想死个明白!”
“蔡大人,您是个好官,您不会骗我们的,到底怎么回事?”
“咱们普通老百姓的命,死活一点也不重要么?”
听着众人悲戚的控诉之声,蔡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而已,事实往往就是最残酷的
眼看着众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蔡泽也只能无奈的打太极,帮那些世家大族打掩护了
“各位,各位,流言这种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千万不要被有心人所蛊惑,惹下滔天大祸!”蔡泽双手虚空下压,示意大家冷静点
“蔡大人,俺们都是普通人,读书人那些文邹邹的话,我们听不懂,你就告诉我们事实吧~”
“是啊蔡大人,流言到底是真是假?”
“各位,既然是流言,真实性那就有待商榷,蔡某只能告诉大家,此事蔡某也是第一次听说,无法为大家解惑!”蔡泽只能耍无赖了,直接推脱自己不知道
这种明显的借口,丝毫不带诚意的推脱,明眼人立刻看出来蔡大人这是在推辞,也实在是难为蔡泽了,蔡泽此人,本来就不善于说谎,这种推脱之言,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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