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了，想到李乐的凶残和蛮横，气势立刻有些虚了，这时早有辅国将军司马大声的向众人宣讲此次听课的规矩：
其一、大讲堂非请不得入内；
其二、辅国将军授课期间，不得交头接耳，更不得大声喧哗；
其三、若要发言，需得在吾或辅国将军说可以发言时才可发言，且要举手申请，由辅国将军随机点中发言之人，没点中之人不
可发言。
其四、奉陛下圣谕，辅国将军今日之令等同军令，但有违犯，当依军法处置，若有违犯，两千石及以下，可先斩后奏。
众太学生听了，更是战战兢兢，骇然不已，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之前满满的自信也消失大半。
李乐此子，是不是玩不起，不敢与吾等辩论啊。
不过，哪怕再有意见，再多的不满，这些太学生也不敢表现出来，大汉的军法可不是说说而已。
这可是有先例的，早在两百多年前，吕后当政时，齐王刘肥的次子朱虚侯刘章入宫侍奉高后举行酒宴，吕后令其担任酒吏，刘
章请求：“我是武将的后代，请允许我按照军法来监酒。”
吕后同意了，没想到不久后，吕氏家族中有一人喝醉了，逃离了酒席，刘章就追过去，直接拔剑杀了他，回来禀报：“有一人逃
离了酒席，臣执行军法斩之。”
吕后及左右左右皆大惊，却拿他毫无办法，因为是吕后亲口答应刘章按照军法来监酒的，刘章按军法杀人，杀了也白杀。
没多久，随着越来越多的包括三公九卿在内的朝廷官吏、皇室宗亲、功勋列侯、三老五更（注1）、太学生、学者文人、普通市
民、甚至还有数百老农、樵夫、猎户等底层之人来到，陆续被请入大讲堂。
李乐也不罗嗦，不疾不徐的来到讲台前，大声道：“吾便是辅国将军李乐，今日吾将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向诸位讲解旱灾形成
的元，以及最有效应对水旱灾害之法。”
数千人在临时搭建的台阶式座席上正襟危坐，都很好奇李乐如此自信满满，到底会讲些什么。
就见李乐一翻手从讲台下边拿出一个东西来，所有人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这是……”
“竟然是水晶杯！”
“世上竟有如此纯净透明，光彩夺目的水晶杯！”
“无价之宝……”
众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传闻辅国将军乃是天上神明下凡，也有人说辅国将军或许是仙人弟子，莫不是真的？否则如何能随手拿出如此宝物？
大家更好奇了，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只是辅国将军拿出这水晶杯来做什么，难道是要教吾等如何喝水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吾今日讲课尽量都会以实验的形式，将各种神奇的现象展示给诸位，并解释其中原理，首先吾要解释一
样东西，吾将其称之为空气！”
“空气是什么？空气就是吾等每天都呼吸着的生命气体，它分布覆盖在大地及江河湖海表面，透明且无色无味，看不见摸不着，
但吾等却可感受到并且通过一些办法证明空气的存在。”
除去之前就听过李乐讲课的刘炟、刘小迎等人，所有人都有些呆住了，他们原本以为李乐会引经据典，拿出《道德经》等道家
经典驳斥儒家的天人灾异之说。
没想到一开口讲的竟然是大家完全听不懂的空气，众人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脸懵逼中。
李乐等了等，继续说道：“空气看不到，摸不着，但吾等却可以感受到，譬如当风吹过平静的水面，水面就会泛起波纹，当风吹
在吾等的身上，脸上，手上，吾等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风就是空气流动的现象，感受到风，就是感受到了空气，除此外，空气还是吾等每日呼吸的气体，诸位可以用手或者衣袖捂住
自己的口鼻，同样可以感受到空气的存在。”
立刻有位中年文士模样的低级文官带头照做了，不一会儿脸色就涨得很红，眼睛也鼓了起来，显然是不折不扣完全照做了。
这是个虚心求学的。
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人也跟着做起来，很多人脸色都露出痛苦或不适的表情。
李乐很满意，大声让大家都停下来，然后问道：“诸位感觉如何？现在可以说话了。”
众人放下衣袖或者手掌，一个个举起手来，李乐立刻点了最早捂住口鼻的那个中年文士、低级文官。
“很闷，心很慌，很难受。”
“胸闷，心慌？这就对了，可见隔绝了空气，人就无法呼吸，就会胸闷，心慌，由此可知空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时刻笼罩
在吾等四周，一刻也不能缺少。”
经过最简单直观的验证和解释后，李乐又开始用实验的方式证明空气的存在。
他让人端了一盆水放到小讲台上，又将一片干燥的碎麻布贴在玻璃杯的内壁上，将玻璃杯的杯口垂直水面向下，放到水中，直
到水将整个玻璃杯浸没。
随即他捏着玻璃杯不动，让祭参随即挑了十个人走到近前观看，发现玻璃杯里依然是空空如也，水并没有进到玻璃杯里面去，
内壁粘着的碎麻布也没有被水浸湿。
然后李乐慢慢将玻璃杯提出水面，取出碎布片道：“诸位看到了，若是水晶杯里什么也没有，水一定会进到杯子里将碎布打湿，
可实际却没有。
何也？就是水晶杯中里空气阻止了水的进入，只要水晶杯里的空气不排出，水就进不到杯子里。”
众人简直看呆了，眼睛瞪得老大，很多人直到现在都有些不能理解空气的存在，只觉得不可思议。
有的人甚至在想，莫不是辅国将军真的是天上神明下凡，施了什么法术？
要不然水怎么就进不去呢？
但有些人则有些懂了，却又不是完全通透，满是疑惑和震撼的看着李乐。
“这不是幻术，更不是魔法，只要保持水晶杯的完全竖直，动作慢一点，谁都可以做到，诸位回家可以用竹筒亲自试验一番，现
在有谁想试一下的？”
这次李乐挑了袁安，自入仕以来，袁安一直廉洁奉公，不畏权贵，政号严明，断狱公平，有着极高的声望。
袁安照着李乐说的做了，果然结果还是一样，水并没有进到杯子里，充分说明了杯子里空气的存在。
袁安离开后，李乐随即又将玻璃杯在水中慢慢倾斜，立刻就有气泡冒出，水也慢慢进入玻璃杯中，将内壁粘着的碎麻布一下打
湿了。
“看到了吗？这些冒出的气泡就是原先水晶杯里的空气，因为空气比水轻，水晶杯倾斜后，杯里的空气便开始向上排出，水也就
能进到被子里了。
吾想通过这个实验，诸位应该都对空气有了初步了解，下面吾将做另一个实验……”
李乐把玻璃杯里的水倒出，又将水盆里的水倒进桶里，又让人搬了一个红泥小炉子来，炉子上的小铜釜里水已烧至沸腾。
滚烫的热水倒进玻璃杯，随即李乐又找来一枚煮熟的大鸭蛋，剥去蛋壳，光洁的鸭蛋托在手掌上，对着所有人展示了一圈。
“这就是一枚普通的熟鸭卵，下面我将水晶杯里滚烫的沸水倒出，将这杯鸭卵放在杯口上，诸位猜猜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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