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一听到李乐已经率军杀到的消息，包括号吾在内，一众西羌各部落的大小豪帅，整个人第一时间完全都是懵的。
说起李乐，在场众人虽没有一个人见过，但李乐的赫赫威名，在这里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因李乐的战绩是在太过耀眼了。
一骑破万，一战灭亡为祸数十年、控弦数十万、的北匈奴，就连优留单于也被生擒，押到雒阳斩首示众。
这样的战绩，古往今来哪位名将能有？
更别说，如今西羌诸部被逼得全部造反，与李乐一手建立起来的兴汉会，还有着莫大的关系。
若非兴汉会带动的羊毛纺织产业，羊毛的需求大增，怎会引得三郡的豪强大姓如此觊觎他们手里的羊毛和草场？
是以虽没见过，这些人对李乐也是有很多了解的，知道李乐是当今天子最信任，最看重之人，也知道李乐所掌握的兴汉会有着怎样巨大的能量。
甚至还知道着两年李乐一直在雒阳北邙山操练新军，而且练兵的地方还从不准外人进入，甚至朝廷的三公九卿，没有皇帝和李乐的手令，也休想进入。
正因如此，这些人才感到如此不可思议，和深深的惧怕。
汉朝竟派了李乐前来！
这李乐是飞过来的吗？
要知道此地距离雒阳可是足有两千一百多里，从陇西太守张纡兵败被围，向朝廷八百里告急到现在，加一起不过二十二而已。
李乐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
这李乐率领的背嵬军，玄甲军，难道不用准备的，一接到求援就出发了？
更何况，就算一接到求援就出发了，两千多里路，就算长途突袭，也不止这些天啊！
就算是一人双马，粮草辎重沿途补充，人也不怕辛苦，这样长途行军，马也会受不了啊！
这已是一个共识，无论战马还是驮马，在长途奔袭后，其马蹄都会严重磨损。
因此跑了一段路程后，就必须原地休息一到两天，让磨损掉的马蹄重新长回来。
否则，一旦马蹄被磨破出了血，轻则这匹马一两个月内再也无法上战场，重则就是直接报废。
除非这李乐中途换了一批战马，可这也太拼了，而且也太豪横了吧。
不管怎样觉得不可思议，但既然现在李乐已经杀了过来，他们也就不得不面对。
号吾大豪，我们怎么办，还打吗？
打，当然要打！
号吾想了一下，倒没有被李乐的威名给吓住，也没有显得太过惊慌，甚至还有些卖弄起来。
我听说，汉人有一句话，‘强弩之末，力不能入鲁缟’！
这李乐从接到求援到现在，短短半个多月，奔袭了两千一百多里，士卒马匹早已疲惫不已。
而我们确实以逸待劳，又熟悉地形的优势，人数也远多余他们，这场仗当然可以打，而且很有可能还能打赢！
可是
一个卑禾羌的小豪帅还有些担心：听说那李乐一人一骑就杀得上万北匈奴精骑大败溃逃，我们这也就是一万多人，还要分兵防备獂道城里的汉人。
你知道什么！
号吾不禁大笑起来：我听说那李乐在一人一骑杀败上万北匈奴精骑后，很快就变成了废人一个，早已不足为惧了。
再说了，若那李乐真的还有这本事，又何须领兵前来，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前来就是了。
有他带领再加上三郡的汉人兵马，我等怎么可能是对手？
顿了顿，好像想到了什么也似，号吾猛地用拳头击击了一下手掌道：我想，这李乐定是想用自己的威名我们吓住，甚至吓跑。
否则为何抓了我们的斥候，还要给放回来？
他千里奔袭，为的不就打一个乘我们不备，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吗？
可他倒好，把人放了回来，还说什么给我们两个刻时考虑，还说什么‘朝廷天兵已到，现在投降犹未晚也，否则朝廷天兵一旦发起进攻，悔之晚矣’。
这不是吓唬人么？他若是真的有这本事，又何必如此多事？
对呀！还是号吾大豪看得明白！
若非号吾大豪，我等几乎要被他给吓住
其他大小豪帅一听，顿时也是笑容满面，摩拳擦掌，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号吾闻言，自然是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啊！
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越想越是自信满满。
当下一面派人火速去向他的哥哥迷吾报信，一面组织调动兵马，秣马厉兵，积极迎战。
不一会，李乐果然如期领兵杀到，号吾也留下五千兵马继续攻打獂道县城，自己领着八千兵马来到獂道县城东三里处，列阵以待。
李乐一骑当先，手持皇帝所赐天子旌节，来到两军阵前，朗声道：请号吾出来答话。
号吾也策马而出，来到阵前，高声回话：我就是迷吾之弟号吾，来者可是汉朝辅国将军李乐？
正是本将，但吾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凉州平乱、黜陟大使，奉旨代天巡狩，平定羌乱，镇抚诸部，访查民生，查察吏治，所至之处，如天子亲至！
双方见礼过后，李乐在马上轻轻举了举手上的天子旌节，高声道：见天子旌节，如见天子，汝等为何不拜？
放在平时，哪怕一个多月前，羌人未曾公开反叛的时候，有人手持天子旌节来此，这些人还真就不敢不拜。
而且还是最隆重的稽首跪拜！
因为天子旌节，代表着大汉天子无上权威的延伸，乃是一件在整个世界都无人敢轻视的圣物！
哪怕是最愚昧的牧民，也知道不敬天子旌节，乃是罪无可赦的死罪！
为了维护天子权威的神圣和尊严，无数的大汉将士哪怕流尽鲜血，穷索天下，也会将冒犯天子旌节斩尽杀绝。
甚至说，这次手持天子旌节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孤身来到他们中间，或者两军交战的站场上，也无人敢伤害这名儒生和天子旌节分毫。
因为杀了朝廷命官，汉朝将军，朝廷依旧可能接受西羌诸部的投降，双方仍有讲和的可能。
可若是杀了一位持节天使，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羌人如今在金城、陇西两郡虽占尽优势，但所有羌人也都知道，真要动真格打起来，羌人绝对不是汉人的对手！
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尽屠之的结局。
是以，李乐手持天子旌节来到两军阵前，这些羌人还真不敢不敬。
但反都反了，又如何肯就这样屈膝下跪？
跪了就等于放弃武力，再次投降！
只是一瞬间，八千羌人就仿佛感到了无边的压力一般，压得他们一个个都都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李乐手中如同三团火焰一般耀眼的天子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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