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道:“既然两位都做完了,那就该在下了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这首诗的诞生终于把李二陛下逐渐变黑的脸给挽救了回来。
台阁体吗,总是要抬对人的。
哪怕你写的再没水平对象总得搞对不是。
你看看人家范江陵做的就很好嘛。
这八句诗把众臣朝拜皇帝的场面描述的是生动形象。
那场面,那阵势,群臣朝帝王。
虽然不那么出彩,但这就让李二很舒服。
至少比那两位马蹄子马脸舒服。
李二皱褶的眉头舒展开来,淡淡问道:“列位卿家一位哪首诗技高一筹呢?”
众人心里跟明镜一样,问这么一下只是为了走走场面。
但论文采而言,自然是孔方的诗比较好。
高才的诗虽然稍逊一筹,但贵在气势恢宏。
范江陵的这首朝天子虽然也是难得的佳作,但相比之下也就那么回事。
可能在这站着的人有谁会傻到实话实说呢。
皇帝这是给挖了个坑啊。
赞孔方等于支持在后宫里那位被退位的太上皇。
赞高才更不用说了,一个里通外国是跑不了了。
说不定还没去朝汉城,就先没命了。
这场比斗,范江陵想不赢都难。
杜如晦面带微笑走出朝班,大声道:“陛下,臣以为吴候范江陵的诗,
气势恢宏,雍容典雅更胜一筹,当胜出。”
他这么一带头,朝堂上众人连忙附和。
“臣等附议!”
李二脸色瞬间便的好了起来。
看,多么和谐的朝堂,都是大大的忠臣啊。
他微微点头笑道:“如此,朕宣布,吴候范江陵胜出。”
李二的话音刚落,朝堂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场面。
几家欢喜几家愁。
以杜如晦程咬金为首的支持范江陵的一干大臣个个是面露喜色。
范江陵果然没让人失望,终归是赢了孔方啊。
干的漂亮呀,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胜利。
你赢了代表着我们的赌注没押错人,我们也赢啦。
一赔十的赔率,一万贯都变成十万贯了。
这可不是小钱钱了,这是发了啊。
但有人赢自然就有人输。
那些个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小弟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们重注压孔方赢,可现在结局却是范江陵赢了。
而且这个比斗的结果还是他们亲口断定的。
真是仿佛吃了只死苍蝇,谁恶心谁知道。
朝堂上这些个哭丧着脸的公卿大臣们看着杜如晦等人,都是幸灾乐祸的笑。
特别是尉迟老黑,那嘴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还有那双牛眼,瞪得跟驴粪蛋子一样,看谁呢。
要不是打不过你,散朝非得打你一顿不可。
朝堂上的还是比较压抑的,但朝堂之外可就不一样了。
范江陵与孔方比斗胜出的消息一传出。
顿时是鬼狐狼嚎的一片。
“孔方我草拟大爷!”
长安城的城楼上挤得乌压压的都是人。
排着队往护城河里跳,守城的卫兵是拦都拦不住啊。
哗啦啦跟下饺子一样,护城河几乎都给截断了。
……
朝堂上长孙无忌满心忧虑。
他虽然是老大,可给下面小弟带错路了,也不好交代不是。
不过这些在他看来还是小事,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
范江陵那还有一个更大的雷等着他。
他必须行动起来。
长孙无忌的养气功夫还是很好的,一瞬间便换上了笑脸。
他站出朝班拱手道:“陛下,吴候范江陵文采冠绝天下。
力压众人,如今胜出可以说是实至名归。
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大唐文坛魁首,请陛下为其扬名。”
长孙无忌这一手把他同派系的大臣给弄懵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太子党魁首都叛变了?
不是说好了要踩范江陵的吗,怎么捧起来了。
大佬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呀。
长孙无忌见众人迟疑并没有与其一同请命,顿时有些慌。
连忙道:“诸位,吴候为魁首乃是众望所归,还不速速与我一起上奏。”
太子党众人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魁首都发话了。
他们得听啊。
一个个都站出来行礼道:“臣等皆附议!”
见此情境李二都给搞乐了。
范江陵的岳父杜如晦还有与他亲近的大臣一个没说话。
反而是自己的大舅子,这个不待见范江陵的为他说起了话。
是大唐的世道变得太快还是自己跟不上大舅子的节奏了。
不过范江陵赢了是事实,终归是要有人站出来说话的。
身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他才不会去猜测臣子的心思。
只要局面在他的掌控之中就足够了。
李二点点头道:“爱卿所言甚合朕意,朕宣布,范江陵为……”
正当李二要点文魁的时候,范江陵连忙出声打断。
“陛下且慢!臣做不得这个魁首!”
此言一出,满堂大惊。
太子党更是一个个面露喜色。
不愧是范大贤,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看来事情还有转机,输的钱还不一定会输啊。
李二更加懵了。
怪事年年有,今天还真是他娘的多。
先是大舅子一反常态,现在这个逆子又来一手。
究竟是要闹哪样,原本安排好的剧本可不是这样的。
他寒着脸道:“哦?爱卿不要谦虚了,你已经力压众人,为何做不得这魁首?”
长孙无忌也是连忙帮腔:“吴候陛下说的对呀,你做这个文魁当之无愧。
陛下金口玉言,你难道想抗旨?年青人不要自误。”
李二也是微微点头。
范江陵看着长孙无忌满脸笑意。
“陛下容秉,臣哪敢抗旨不遵。
臣拒绝这个魁首是实在是为了陛下的名声考虑。
怕旁人说陛下暗箱操作。”
众人听到这个答案,心里齐齐泛起了嘀咕。
这世界上还有你范大贤不敢干的事,还不敢抗旨。
好像这圣旨你都扛了两回了。
李二淡淡道“爱卿这话何意?你赢了文比朕点你为魁首乃是理所应当。
于情于理都挑不出瑕丝,有哪个敢指责朕。”
范江陵嘿嘿一笑道:“陛下所言甚是,可咱们这文比好像还没比完啊。
翼国公之子尉迟宝林可还没下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