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北方有佳人
孙长冲看向这一幕,一脸冷漠,他知道江枫可能有几分才气,比如上次的那首诗——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复伤?
孙长冲一直觉得这样的词句,一定是江枫闲暇之时仔细雕琢所作,只是恰好在那个时候用了出来,赶巧罢了。
想到这里,他和施宏才如同看戏一样,看着两人针锋相对。
江枫根本没有搭理面前这个身穿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径直走向阁楼。
丁英德看向这个没有和自己说上几句话的青衫年轻人,顿时不悦。
我和你说上几句话是给你面子,为何这人如此不知抬举。
既然我已经告诉你洛霓裳生病了,你就应该就坡下驴。
若是执意如此,把我这个岐州第一才子,置身何地?
况且,他身后那两位,一位是孙尚书家的公子,一位是长安城中最负盛名的才子。
我们如何自处,没见我们,反而单独约见你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子。
想到这,丁英德努力保持满脸笑容:“哦,只是普通朋友吗?见过一面,那就是兄台的文采必然了得,诗词歌赋必然卓绝。”
其实,丁英德通过和施宏才等人的谈话,已经知道,对方不过是酒楼中的一个小小掌柜,再就是在长安县有一处农庄,普普通通的庄户子弟。
这样的人,我等都不能探望霓裳姑娘,你一个庄户子弟,一介白身,没有任何身份,为何能上阁楼?
江枫皱了皱眉,这人怎么如同橡皮糖一样,黏住了人,被恶心得不行。
“江某确实没什么才学,只是在前几天刚经历着明渠厮杀,为此还连累了洛姑娘。”说着,江枫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痕和胸口缠上的纱布。
丁英德听到这个时候,脸上有些不喜,这个家伙是蔫的吗?
这样说,还是不能惹恼他。
“哈哈,兄台谦虚了,我等非常羡慕你能和霓裳姑娘一起杀贼寇,兄台的机遇真是不一般啊。”
“兄台不必掩饰,既然霓裳姑娘近日溺水后,得了风寒,不便见客人,兄台能被请来,这种交情我等真是羡慕不来。”
“重阳诗会快到了,霓裳姑娘是这次被邀请的才女,作为出场之人,我等作为支持霓裳姑娘,自然希望能为霓裳姑娘写上几首诗,好好压上梧桐里的莫怜珊和山水居的晏兰若一头。”
“只是我等属实是才学有限,不能为霓裳姑娘写上极好地诗词。兄台既然作为霓裳姑娘的好友,想必一定有佳作出来。”
江枫看着这名打扮成一副风流贵公子模样的年轻人,一直自己挖坑,想让自己出丑?
一副为自己好地样子?
呵呵。
施宏才在一旁添油加醋道:“丁兄真是过于谦虚了,我听闻丁兄近日得到明年春闱的考官龚敬夸奖,是那首《佳人》吧?”
丁英德瞬间心情舒畅,要知道龚敬龚舍人,一生治学极严、博经通史,更是现在担当太子的老师,要得到他的夸赞,可真的是不太容易。
丁英德当下飘飘然,明年春闱自己考的就是进士,长安城中尤其流传一句话: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这不得不说进士考取极难,进士考试首重诗词歌赋和治国方略,而明经主要考儒家经典和时政分析。
最重要的一点,在朝堂上由于明经较为容易录取,升迁速度比不上进士,进士官员轻视明经官员。
丁英德觉得以自己的资质绝对应该考困难的,要不然是对长安官场人才的浪费。
“宏才兄客气了,龚舍人只是较为提携晚辈,一句虚言当不得真的。”
施宏才看丁英德嘴巴快要咧开到耳朵根上了,一阵吐槽,娘的,你的尾巴快翘上天了,还在那里装杯。
丁英德哪能不知道对面的几人的心思呢?
我就是要你羡慕,你能拿我怎么样?
就喜欢看你那种明明嫉妒我,又写诗写不过我的样子。
孙长冲看着恶心的两个人,现在为了好好折辱江枫,也捏着鼻子尬吹:“丁兄过谦了,那首诗极好。”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
江枫面露惊讶,这个家伙的诗词?
丁英德看江枫一脸吃惊的样子,得意笑了笑:“怎么了,我这首诗,不好吗?”
谅他也写不出什么好的诗词来。
江枫露出古怪的笑容,莫非这个家伙也是穿越而来的?
江枫回忆着这首诗,这是曹植的一首诗,若非翻看历史,了解到这个时代是没有曹子建这个人的,江枫真的要怀疑眼前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穿越者?
就少了一句啊,就一句,这首诗就更加完美了。
“怎么,莫非江兄又更好的诗作,还是我这首诗根本入不得江兄的法眼?”丁英德仔细观看江枫的表情,这个时候他心里的负面情绪开始压制不住了。
看到江枫露出来的古怪笑容,孙长冲心里莫名一个咯噔。
这个小子,又来了。
不可能,上次只是偶然,我就不信这次他还能赢?
听闻,淑灵表妹输给了江枫一间酒楼,这次我就非要给她找回来面子。
想到这,孙长冲露出一个笑容:“丁兄有所不知,江兄有一个习惯,每逢与人比试,必然要有一个赌注。”
丁英德仔细思索,呵,终究是一个商贾之人,鼠目寸光,原来是无利不起早。
江枫一愣,我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了,我怎么不知道?
“此时不难,刚才与孙兄、施兄等人闲聊,听闻江兄没被此次重阳诗会邀请?”
“似江兄这等才学之士,竟然会被遗忘?小弟代龚舍人向江兄陪个罪。”
“江兄,我已经拿出了我的诚意,不知道你的赌约是什么?”
孙长冲搭话:“既然丁兄拿出来你的重阳诗会参加名额,我看江兄也应该大气一点,我看醉仙楼的生意不错,不如江兄就把这个当成赌约吧?”
江枫看傻子一般,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两个人。
这两人是大傻子吗?脑袋被门夹了吧?
区区一个重阳诗会的名额就想空手套白狼要我的酒楼。
这是脑袋塞进裤裆里当球了吧?
孙长冲本来就是随便说着这句话,因为他知道人的底线在哪里。
他在一本古书中看到,一个地主若是想把一家房屋占位己有,只需要说我要捏造罪证,把你们全家都扔进牢房。
他们肯定会怕啊。
想要商量。
于是这样说,不想进牢房,就要给靠给我做工几年抵消罪责。
于是再商量。
也不是不行,可以吧房子交出来,工就不要做了。
他是在逼江枫做出一个糊涂的决定。
若是江枫知道了孙长冲的想法,肯定大呼鲁迅先生的套路玩得溜溜溜。
到得此时,看清楚孙长冲的看法,不想给他们几人废话,耽误自己找美丽的小姐姐喝喝茶,直接说出了那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几人目瞪口呆。
全方位压制。
南方,北方?
佳人?
两首诗的层级似乎不同啊?
江枫挥了挥衣袖,不在看一脸懵逼的几人,上楼去见姑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