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胤植已经走不动路了,是被两个锦衣卫架到朱慈烺所在的登州巡抚府内的,还没来得及磕头请罪,就听见朱纯臣的大嗓门嚷嚷起来了。
“臣御营总戎成国公朱纯臣,弹劾太子太傅衍圣公孔胤植离间皇亲之罪!”
成国公朱纯臣跟着朱慈烺混久了,演技已趋大成,放到现代,拿一个小人头奖,估计没问题。
“臣衡王朱由棷,也弹劾太子太傅衍圣公孔胤植诬陷陛下,离间皇亲,扇摇国本!孔胤植先降流寇,后投东虏,现在又诬陷陛下,离间皇亲,实在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请万岁爷穷治其罪!”
又来了一个可以称“帝”的演员。
“啊!”朱慈烺一脸诧异,“孔胤植不是衍圣公吗?怎么会投降流寇,投降东虏?不会是被人冤枉了吧?”
鲁王朱以海上奏道:“万岁爷,本藩知道孔胤植投贼投虏之事,可以作证!”
德王朱由栎也道:“本王也可以证明孔胤植投敌!”
好嘛,四个姓朱的,四头猪一齐拱一个衍圣公,莫说衍圣公只是一个人,就是一头老虎,它也不敢与四头野猪放怼。
朱慈烺冷哼了一声,看着下面软成一滩烂泥的孔胤植,“孔胤植!三个王爷,一个国公都弹劾你,看来你真是罪大恶极啊!朕帮你算算,投流寇是造反,投东虏是叛国,诬陷朕是谋逆……十恶不赦的大罪,你一犯就是三条啊!杀头都太轻了,起码得凌迟!看在你是孔子六十四世孙的面子上,朕网开一面,你自我了断吧!成国公,给他一把刀,让他切腹。”
刀子哗啦一下就扔在孔胤植眼前了,不是全尺寸的腰刀,而是一把短小的匕首,用来切腹正合适。不过孔胤植哪里肯切?也顾不得衍圣公的尊严了,只是一边哭一边磕头。
朱慈烺哪里肯饶他,沉着声就道:“成国公,你帮他一把。”
朱纯臣也不含糊,应了一声,然后就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刀子,就要往孔胤植的肚子上捅,当时就把孔胤植给吓尿了。就在刀子快要扎上去的时候,又有人风风火火的跑进大堂了,然后就听见大声禀报。
“禀万岁爷!接获襄阳密报,李逆正在集结兵马,准备入寇山东!”
“什么?”朱慈烺一愣,然后就对朱纯臣道,“成国公,孔胤植杀了没?”
“还没,臣马上就杀”说着话,朱纯臣拿着刀子就要捅。
“等一会儿再杀。”朱慈烺道。
“遵旨。”朱纯臣马上收回刀子,站到了一边。
死里逃生的孔胤植早就吓得不成样子,身下一滩水迹,应该是他的尿,还挺多的,衍圣公就瘫在自己的尿液中,抖着声求饶。
朱慈烺拿着张信纸走到他跟前,冷冷的看着他,问:“你是李顺的衍圣公啊!现在李顺要来了,你说该怎么办?”
孔胤植颤巍巍地说:“臣,臣,臣和他们打”
“真的吗?”朱慈烺瞪着眼珠子看着孔胤植,不怒而自威。
“真的,真的只要万岁爷饶了臣,臣愿意为万岁爷,为大明效死!”
“哦,效死?”朱慈烺冷冷地说,“那你打算怎么效死?”
“这个.”孔胤植咬咬牙,“臣家里有钱,都拿出来募兵!”
朱慈烺笑了笑:“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但是不够啊!你死了,家肯定要抄,多少银子都是朝廷的,朝廷自会用来募兵的。”
“这,这,这”孔胤植急得都哭起来了,“万岁爷饶命啊!”
朱慈烺摇了摇头,笑着道:“朕心软,见不得你这样的老人家哭求。这样吧,朕给你提个醒……这次鞑子均了你家的田,那田已经不是你家的了,是鞑子的,但是鞑子被朕赶跑了,你说这土地是谁的吧?”
“臣明白,臣都明白!”孔胤植当然明白,他要敢不明白,就是要被切腹了。“臣这就上表章,发表彰书,广告天下周知,臣感念朝庭赶走了鞑子,卫护了孔林,使得百年孔庙未受战火毁坏,愿献出一半家产资助朝庭募兵、剿流冠、灭鞑子!”
“一半?”
“七、七成,臣愿献出七成家产。陛下,老臣求求你,总要留些给孔家过日子吧。”
“好吧,好吧,我这人就是心太软,见不得人求我,那要签字画押,你现在就写表彰书。然后我让人刊登在《大明日报》上,以彰显孔家义举。”朱慈烺说着就把手里的空白信纸拍在了孔胤植面前的桌子上。
“写,我现在就写!”
孔胤植心说,能不写吗?不写能走得掉吗?掉在猪窝里了,不被猪拱死,也得把身上全糊上猪屎了。
朱慈烺暗喜,成了,尼玛,为了谋划你家的土地,老子容易吗?绕了多大的一个绳套子,才把你吊上。他又看了看朱纯臣和三个王爷,卧槽,这演技个个都够拿“诺贝尔小人头”奖了,是奥斯卡金像奖、不叫诺贝尔奖?那什么他们都是明朝人,诺贝尔奖与奥斯卡金像奖,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
朱慈烺又接见了留守的忠义军一军三师十一团团长,任命他为登州总兵。他是充分理解“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一句话的真谛的,从淞江到天津凡是打下的地盘,全都是任命自己的嫡系作总兵、掌枪杆子,军队里有万能的指导员、军队外有万能的锦衣卫,有了这两样,他根本不怕有人谋反,你要谋反?谋反好啊,可以抄家了。
期间,孙和鼎专门跑来叩谢皇恩浩荡,原来是徐盛告诉他,陛下已经为他父亲孙元化的案子平反了,他可以随时回京师将孙元化的墓迁回老家上海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