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城外营寨正南边一里处。
曹征东顶着大风雪来到了营寨附近的一丛小树后面,他身上披着厚白布做的披风,披风上还有一顶连衣帽,算是全身都作了伪装。
此时,他坐在雪地上、手里拿着千里镜,开始观察营寨的情况。
这场风雪对于曹征东的奇袭应该是不利的,不过在他看来,却是比任何时候都有利。
透过千里镜可以清晰的看到,满清鞑子为了避免马车被大风刮走,马车用绳子捆绑在了一起。这种行为在满清鞑子看来,不仅是理所应该的,也是在大风大雪到来的时候正常行为。
北方草原的大风可不像中原的那么温和,不仅裹挟着大量的雪花,还能把马车刮走。
虽说不能把马车卷上天,把马车像蹴鞠一样刮的‘骨碌碌’转,却是轻而易举的。
曹征东看到这个情况,满是风霜的脸庞上,突然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拿起一壶酒,在嘴里灌了一口,然后又继续观察。
营寨的门口,一般都会有十几名满清八旗兵守着。
碰到这种鬼天气,这里又是满清的江南腹地,满清八旗兵早就跑到营帐里歇着了。
只留下十来名汉人包衣在这里看着,防备有野狼野猪冲进去。野狼野猪一旦冲进去,很容易惊扰马匹,搅乱整个营寨。
从始至终,满清鞑子就没想过有人会突袭这里,守在门口的包衣也只是为了防备野兽罢了。
曹征东边看边说着他观察到的情况,一边的参谋就把所说的话,画成了地图。
半个多时辰后,曹征东慢慢起身躬着腰,向着后方悄悄退去,他的十余位部属,也与他一样,猫着腰向着后方十里外的一处山凹退去。
说是山,其实只是三、五十米来高的土堆而已,土堆外面还长着一些稀稀落落的针松树。十艘飞艇就躲在针松树后面的山凹里。
曹征东八百多名下属,就分布在以此山凹为圆心的方圆七八里的四周警戒,不放一只兔子闯进来。
回到临时营地的曹征东,先去了存放酒水的“仓库”,就是度数比较高的金陵老白干。他带出去的一瓶白酒,已经喝完了。
北方草原的冬天极其寒冷,这些烈酒不仅用来给骑兵们暖身子,还要掺杂在马料里面,给马匹暖暖身子。马匹可不像熊罴有着一身厚厚的毛皮御寒,是需要精心照料的。
拿了一瓶白酒打开后,曹征东就着酒瓶、站在风雪里喝了一大口,帽盔上的白缨被漫天风雪刮的乱飞,白酒入喉,一股火辣气息在胸部弥漫开去,曹征东满意的点了点头——陛下出品,必是精品。
寒风呼啸。
曹征东站在刮着风雪的营地中间,招集飞艇驾驶员们前来开会。
他半蹲在地上,用手指画着地形示意图,并介绍给大家:
“清军的军营在北半城,运输营的马车,都在南半城,马车是用绳子捆绑在了一起,城里摆不下,一直排到了城外。
我们发起进攻的时间,选在下半夜风雪小些的时候,我在玉京城正南一里地的一片矮树丛里,找了一处标记地点,到时候,我会在那用白酒浇在木头上烧一堆火。
你们看到那个火堆,向正北飞,离火堆一里半的地方就是清军军营。马车离火堆有一里左右,先烧军营,再烧马车。”
“是,将军,我这就分配人手。”飞船支队长答道。
“1号至6号艇去烧军营,9号艇扔燃烧弹点火,7号、8号艇去烧马车,10号艇扔燃烧弹。
烧马车时注意扔油桶,南边少扔一些,北边多扔一些,刮的是北风,北面的马车烧起来后,北面的火就会被风刮向南面,南边的马车也就被点着了。”
猛火油是装在木桶里,从高空扔下后,砸在地面上、房顶上、马车上,会自动破碎、爆裂,把猛火油向四方抛溅散布开去。
“是。”
白言突然插话问,“曹将军,你说来年开春后,当孙大帅带着大军来到这里时,那些土豆还能不能吃了?”
曹征东想了一下道,“那得来早一些,不能春暖花开后再来,得一化冻,就得过来,否则土豆可能会发芽了。”
众人听了都嘿嘿地笑着。
曹征东接着说,“行了,如何轰炸布置好了,大家散了休息去吧。”
下半夜2点钟的时候,曹征东的副将喊醒了他,“将军,风小了,雪也小了,估计过一会儿,雪会停一会儿。”
“好的,命令,所有人员立即回营地集合。”
“是,将军!”
2:45分,850名骑兵全部集合,曹征东开始发布命令,“一营二百人,不骑马,堵住军营西边,警卫一连,骑马,在一营后方一百五十米接应;
二营二百人,不骑马,堵住军营北边,警卫一连,骑马,在二营后方一百五十米接应;
亲卫排(50人)与学生技师们一起留在营地留守。
本将军只有一个要求,轰炸过后,一营、二营,全军进剿,不得放走一个清兵,不要人头,全都毙了,希望你们不要浪费每一颗子弹。”
“是。”
“出发。”
……
下面已经依稀能看到玉京城的轮廓,1号艇内张毅打点起精神,大声道:“都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们轰炸的重点是他们的军营。
飞行和轰炸的时候,注意高度,必须保持在300米以上,贝海儿湖附近虽然没有高山,但50米高的矮土堆还是有的,要提防对方在山上装有强弩,那是有可能重创我们的。
所有人都给我把眼睛瞪起来,耳朵竖起来。不要以为我们飞在天上人家就没有法子。”
飞艇里轰然应诺。
飞艇上的人在高空之中飞快地忙碌起来,有人在整理着一枚枚固定在架子上的木桶,有的人拿着笔在地图之上指指点点,寻找着他们即将便要空袭的目标。
夜,仍然是静悄悄的,满清守兵怎么也不会想到大明军队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们。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只木桶毫无压力地穿透了一间房屋的屋顶,木桶下坠力量之大,竟然让那间土坯房顷刻之间便散了架,睡在火坑上的士兵们立时便被四溅的木片所伤,一时之间,整个军营里到处都充满了鬼哭狼嚎之声。
与此同时二百四十多只木桶,“呯、啪、呯、啪、呯、啪”地砸向地面、屋顶,木桶炸开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紧接着就是燃烧弹下来了。
“轰、轰、轰,”燃烧弹爆炸,地面上、屋顶上的猛火油,“咝、咝、咝”开始燃烧,越燃越烈,轰地一声,火焰猛涨一丈有余,火势冲天!
七艘飞艇扔完木桶和炸弹之后,扬长而去,径直向着南方飞去。
南城这边,马车也被点燃,熊熊烈火烧了起来。
一名清兵好不容易才狼狈地从坍塌的土坯房里跑了出来,才刚站稳,曹征东一个箭步上前,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滚烫的鲜血洒在雪地上,升起了一缕缕白气。
曹征东砍下这一刀以后,四百勇士如狼似虎的冲了过去,相距十米,火枪即开始打活靶。
“啪,啪,啪。”
“杀,杀光还活着的汉人包衣和满清八旗兵。”
半个时辰后,残存着、还活着的一个牛录的八旗兵,还有一个佐领的三百汉人包衣,全部被杀了一个精光。
曹征东大手一挥、下令道,“搜索全城,不留一个活口!”
……
寒风呼呼的雪原上。
曹征东骑在高头大马上,注视着远处熊熊燃烧的满清营寨。他看了有一袋烟的功夫,大手一挥,带着八百勇士,撤离了这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