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的战斗,不,应该说单方面的杀戮接近尾声,禁军右翼骑兵显然被如此惨烈且莫名奇妙的景象吓着了。
于是,郑良抓住时机反击,步军推进,骑兵从左侧斜插到对方的侧面,形成了夹击之势,当右翼禁军准备逃跑时,却发现韩军骑兵的战马越跑越快,从背后硬是凿穿了自己队列,然后在前方调转马头拦截。
除了少部分乱跑乱撞实在抓不着,在砍了百十名骑兵的脑袋后,剩下三百来人被迫投降。
而元十四统帅的右部在混战中二打一占据优势,如今中军溃败的如此之惨,剩下的三四百名禁军不想继续苦战,听说韩军优待俘虏索性投降。
辛宗兴心如刀绞,自家辛辛苦苦十年积攒下来的近千精锐骑兵,还没冲到八十步就损失殆尽,几十万贯打了水漂……
他拿起宝剑横在颈部,亲随拼命想要劝阻,但又怕刺激家主不敢上来抢夺。
可辛宗兴闭着眼睛迟迟不肯动手。
韩逍遥骑着马缓缓上前,瞥了一眼对方,冷冷地说道:“了断就快点,别耽误我收拾童贯,要是自己下不了手,我很乐于提供帮助!”
这时一位辛家的子侄辈,忍受不了韩逍遥的嘲讽,抽出长刀,或许他只是想示威,表明辛家的骨气。
但韩逍遥的侍从一箭便射中他的咽喉,厉声道:“冒犯镇北王者,杀无赦!”
霎那间,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中箭落马的辛家子侄,扭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但他临死前的惨状吓到了辛宗兴,手中宝剑无力地滑落到地上。
自古艰难唯一死!
辛宗兴身为童贯爱将,各种方式搜刮了巨量财富,花花日子过得不要太舒适,虽然原本还想效仿先烈的义勇,但森寒的剑芒早就让他浑身哆嗦了。
既然不敢死,他只好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说道:“贵军技高一筹,辛宗兴承认战败,愿意投降,恳请阁下善待我方将士!”
“没意思!算了,让他们缴械卸甲,接受我军管制,否则视同顽抗!”
韩逍遥摇了摇头,似乎很可惜辛宗兴没死。
不过,这次作战打了辛宗兴一个冷不防,彻底解决了童贯的骑兵,而且又缴获战马近八百匹。
看着这么多好马,郑良是左看右看,如获至宝。
韩逍遥从新收的战马中,抽出五百匹交给郑良:“全军之中,你去挑五百个骑射最好的,每人双马,组建最强的机动骑兵大队!我怀疑,禁军中最优秀的骑兵被童贯留着逃命时候用,届时郑指挥使可要给我拦下他们哦!”
一骑双马,长途奔袭中轮换战马,可以大大提高行军速度,更加完美地发挥出骑兵的优势。
“是!”
郑良喜出望外,这种奢侈的配置,大宋军中从来没有过的,而且,韩逍遥放权给他挑选精锐,说明是真心的信任自己。
何况,从家里回来,刚刚打了一仗,就立马升了两级,变成指挥使了!
郑良开始认真筛选最精锐的骑兵大队,番骑出身的他,骨子里流淌的都是骑兵的血,只要看看士兵在马上的坐姿就能判断个**不离十。
而此时,涂雄也带着千余名战士渡河赶来增援。
除去伤亡的韩军官兵,韩逍遥手中步骑总兵力超过四千,终于可以从容围歼童贯的大营了。
与韩军士气高涨相反,禁军大营亲眼目睹辛宗兴的两千骑兵,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悉数溃散的惨败,早已心生畏惧人人自危。
而韩军连弩的恐怖杀伤力,也经由败退回来的骑兵残部渲染的神乎其神,更加剧了官兵的惶恐。
童贯则在大帐中浑身颤抖,不知是因为辛宗兴擅自决战失败生气,还是被韩军空前强悍的战力吓的。
无论哪一种,面对两千多韩军骑兵,童贯打死也不会出营对阵。
然而,到了傍晚,寥寥数骑斥候九死一生带回来的消息,让他瘫坐在帅位上。
北丘山两万步军全灭,东京城内发生爆炸事件,已经隔绝城防,所有禁军没有官家的金牌不得调动。
确定没有任何援兵,童贯面色如土,平原地带即便现在他想撤退都不可能了!
尽管他掌握着最精锐的六百骑兵,尽管此地距离东京城只有十余里路程,但他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处于风险之中。
当涂雄带人组装好五辆投石车后,韩逍遥给童贯下达最后通牒。
“黄昏之前,不投降就去跳河吧!”
眼见巨大的投石车耸立在营前,知道韩军总攻在即,童贯最终选择了强行突围。
他明面上命令所有步卒兵分四路从左右打出去,却私下里密令六百精骑在步卒突围吸引韩军后,护着他向南逃遁。
虽然童贯很隐秘地在大营调动兵力,但韩逍遥有望远镜,将童贯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左右两翼放任麾下骑兵冲杀围歼禁军步卒,步卒秘密在通往东京城的主干道上设置多条防线,同时预先将郑良悄悄调往南方。
黄昏时,韩军没有收到童贯的回复,开始使用投石车对营区内进行轰炸。
遵照童贯的命令,禁军随即分成四路冲出营寨大门,潮水般地涌向韩军阵地的薄弱点。
面对如狼似虎韩军,禁军打仗不行,但逃命却熟练的不行,遍地的官兵乱哄哄的四散奔逃。
尽管韩军步卒守住了主要道路,但大多数禁军还是从空档处逃了出去。
但,很快,步卒们遇到了最令人害怕的骑兵。
但禁军这种茫然无序的逃跑,在骑兵面前,实在没有一丝一毫成功的希望。
韩军轻骑没有采取封堵策略,而是百人或四五十人一组,催动战马挥舞长刀,将最靠前禁军的队列冲乱,然后衔尾追杀。
从空中俯瞰,韩军骑兵犹如牧羊犬驱逐离群的羔羊,又仿佛一张有弹性的罗网,始终包裹着近两万的禁军士卒。
于是,整个南堤战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喝令。
“缴械不杀,韩军优待俘虏!”
混乱之中,禁军大营的五六百精锐骑兵,簇拥着楚国公童贯以及重要文武官员,好似老鼠一般冲出营门向南仓皇逃窜。
这支骑兵的先锋奉了统帅的命令清理通道,为百余名官员杀开一条生路。
故而,对于阻挡在他们前方的禁军痛下杀手,甚至比韩军更为凶悍,逃亡的步卒猝不及防,更为慌乱。
马队走后,只留下一路的人头和血迹,侥幸躲过屠杀的禁军士兵欲哭无泪,更多的士兵咬牙切齿,双目喷火……
“艹特娘,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狗官,俺们索性投韩军反了吧!”
被压抑已久的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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