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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先前猜测路易十八死因时,其实就不该忘了这个人。现在贝纳多特也死了,路易十七逐步被证明是假货,查尔斯十世可能被流放,只有一个人会受益。
谢绾犹豫着对詹姆士说,
“有没有可能是泰瑞斯夫人?”
詹姆士一怔,也觉得有可能。
原来时空中,泰瑞斯夫人曾经两次接近王位。第一次因为她没有子嗣,所以让给了她叔叔路易十八,第二次她主动让给了她公公查尔斯十世。但这一次,她想不想让,都没有近枝王室成员接招了。
詹姆士突然想起什么,对谢绾说,
“过几天阿姆舍尔会来我这里。他跟北方高层有密切联系,贷了不少款给他们。他应该了解情况,我们问问吧。”
几天之后,阿姆舍尔从里尔赶到巴黎。兄弟三人也是很久没聚过,一起吃喝玩乐了一番。期间谈起此时的局势。阿姆舍尔不无感慨的说,
“泰瑞斯夫人真是当代贞德。路易十八、贝纳多特相继去世后,我很担心对北法临时政府的贷款会被赖账,但没想到泰瑞斯夫人不仅立即维持住了临时政府的运转,还承诺如期偿还我的贷款。”
谢绾问道,
“那她现在是北法临时政府的……头儿?”
阿姆舍尔点点头,
“北法临时议会正在商议推举她为新的国王,玛丽女王。”
果然如此。这位昂古莱姆女公爵不是省油的灯,谢绾突然想起那个“只有外国人、女人和矮子才能拯救法国”的笑话,就讲给詹姆士和阿姆舍尔听。俩人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
阿姆舍尔看了看詹姆士和谢绾两人,又低声说,
“我有消息,路易十八和贝纳多特的死,泰瑞斯夫人有很大嫌疑。”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泰瑞斯夫人有这样的手段,不得不使谢绾心里打起了鼓。
如果说是泰瑞斯夫人设计干掉了路易十八和贝纳多特,逻辑上倒是很有可能,毕竟这俩货杀了她丈夫。但她到底对贝纳多特之前的事了解多少?会不会对自己造成意想不到的威胁?
谢绾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泰瑞斯夫人自己接触不到。贝纳多特已死,在这个世界上完整知道整件事的人已经不存在。但是部分参与的人还存在,詹姆士罗斯柴尔德算一个,影子会几位派系头目也算,尤其是安培,他作为临时议会的议长,目标太大,离泰瑞斯夫人也太近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处境,又是什么态度,万一北法投降造成他被捕,或者泰瑞斯夫人收买他,他会不会出卖自己?
想到这里,谢绾决定次日前往里尔见一见安培,随身携带上了一把他在克虏伯指导工作期间顺手改造的毛瑟手枪,这可不仅是为了防身。
几天之后,谢绾在里尔临时议会外面大街上以偶遇的方式见到了安培,俩人站在街头僻静处说话。安培很憔悴,除了繁重的日常工作之外,近期的各种突发事件也让他不堪重负。
俩人略微寒暄后,谢绾问起后续的局势。安培叹了口气,说道,
“议会决定尽快推举泰瑞斯夫人为新的国王。然后按照四国公告的要求与南方谈判。”
谢绾小心翼翼的接着问,
“那泰瑞斯夫人知道影子会和贝纳多特的合谋吗?”
安培摇摇头,
“或许不知道。但很难说,我们以前小看了这个女人。路易十八陛下驾崩和贝纳多特阵亡很有可能就是她的手段,但事先根本没有任何征兆。
路易十八陛下驾崩之前并没有什么健康问题,但那时候接触他最多的就是贝纳多特和泰瑞斯夫人;而贝纳多特是被流弹击中身亡,虽然公开消息是敌方所致。但影子会在军中的人发现,是我方阵营中的一支特殊火枪部队打出的子弹。这种特殊的远距离火枪,是泰瑞斯夫人不知道从哪里招募来的一支部队所装备的,射程大概是普通火枪的两倍。
所以,虽然现在泰瑞斯夫人对我和其他影子会成员没有任何动作,但我们随时都提防着她。”
谢绾一惊,这种火枪难道是“谢-德莱塞m1815”难怪之前北军能够偷袭南军指挥官成功。这种枪现在只有英国和普鲁士有,泰瑞斯夫人是勾搭上了哪一方呢?
俩人陷入沉默,都在脑子里尽量挖一些东西出来做一下碰撞,以便能对局势想的更周全。
谢绾想起了什么,对安培说,
“你安排影子会的几个人,分头去跟那支火枪队的士兵接触,分别用德语和英语对不同的人试探,看看他们到底是英国人还是普鲁士人。”
安培疑惑的点点头,
“嗯,我稍后去安排。”
谢绾看着对他很诚恳的安培,叹了口气,问道,
“你要不要避一避?这里是狼窝,你跟我回普鲁士吧。”
安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
“对我来说,重要的事情只有两件,自由的科学,和自由的祖国。”
谢绾奇怪的看着他,问道,
“那你留在这里,就能有自由的科学和祖国了吗?”
安培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谢绾,
“泰瑞斯夫人虽然危险,但是她是相信共和的,我想跟她一起走下去。”
谢绾自然不关心法国是不是共和,他只要套出安培的话,看看他对自己是否有威胁。
“如果你们失败,比如泰瑞斯夫人逮捕你,或者保王党逮捕你,你该怎么面对?”
安培眼中闪过精光,他略带揶揄的看着谢绾,
“你是怕我把你和贝纳多特的事供出来?”
谢绾一脸尴尬,“嘿嘿”的干笑了几声。
安培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认真地回答,
“第一,我估计泰瑞斯夫人很可能已经知道你的存在,贝纳多特一死,他的所有文件都被交给了泰瑞斯夫人,所以我说不说已经没有意义,第二,我作为影子会的成员,死也不会出卖同仁。”
然后他拿出一粒丸状物,说道,
“蓖麻毒素,巴黎大学同仁马修奥菲拉(注1)提纯过,被抓了就吃。只有我们法国科学院法国籍同仁才有。”说完他还傲气的看了谢绾一眼。
谢绾汗颜,这种东西他可不想有资格带在身上。他拍拍安培的肩膀,表示理解。
安培想了下又说,
“如果你想知道泰瑞斯夫人的想法,我倒可以安排你见她。”
谢绾心里一紧,这不会是个陷阱吧?贝纳多特死了,自己是第二号祸首,虽然不知道泰瑞斯夫人清楚多少,但绝不能冒险。谢绾看着安培,想从他脸上看出疑点来,手已经伸向自己兜里的手枪。
安培虽然没意识到手枪,但看出了谢绾的恐慌,他笑道,
“别害怕,我找个借口请她到临时议会来,我的地盘,不会中她的埋伏。你毕竟还是影子会的领袖,我会尽量保护你。”
谢绾想想,还是决定离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于是摇摇头便要告辞。安培也没留他。他小心翼翼的走出安培的视线。
等回到了旅馆,他觉得这次真不该来见安培。这家伙居然在明知泰瑞斯夫人和局势都对他很危险的情况下,还在这里待着不走,还随时有寻死的准备,这他妈也太危险了。赶紧走吧,以后再有什么紧要事,书信联系拉倒。想到这里,谢绾收拾行李连夜出发。
离开里尔之后,谢绾考虑了下,决定去卢森堡看看,毕竟是自己的产业,怎么也得一眼。里尔到卢森堡很近,大约一天之后,他就越过法卢边境。卢森堡人很多讲低地德语,这可比法国方便得多,也让谢绾有了些安全感。
他一路打听,找到了吕姆朗日镇。在镇上安顿下来之后,他到镇公所向镇长出示了自己的权益材料。看到是整个镇上矿权所有者,还有卢森堡大公的签名,胖胖的镇长很重视,派了一位秘书陪他到附近的矿场上去查看。他一边走一边想,该怎么建立从卢森堡到鲁尔经济区的运输通道。卢森堡紧邻莱茵地区,或许可以建立一条实验铁路。三百公里,不知道斯蒂芬孙能不能搞的定。
几座不大的矿场分布得比较散,有些还交通不便,谢绾花了三、四天才全部走到。等他看完准备出发时,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看到来人,谢绾吓的一阵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