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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的军队越来越近,弗朗茨二世无奈,只好安排皇室和内阁迁往南部城市格拉茨,留皇太子斐迪南一世在维也纳监国。随皇帝离开的,还有部分贵族和内阁成员,大量文件以及国库和国家银行储备。
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出维也纳,行进至维也纳以南的费森多夫,突然被一大群衣衫褴褛的市民拦住去路。他们扶老携幼的围在车架四周,伸出肮脏的双手向皇帝诉苦,向政府请愿,希望能够赈济穷人,降低小麦价格。
弗朗茨二世跑路心切,没心思听这帮人废话,让前方的龙骑兵护卫直接驱散人群。龙骑兵们先是用马鞭抽打跟前的人,再是纵马冲撞人群,搞得老幼妇孺哭声一片,引起更多人过来围观。
混乱之中,有人发现车队中有大量外观精美的箱子,认定是金银财宝,于是高声叫嚷起来,
“奥地利战败了,皇帝带着财宝要逃跑,扔下我们不管了!”
这下附近的市民都被吸引过来,人越聚越多,黑压压的前后看不到头。有些胆大的人口气强硬的要求皇帝把财宝分给大家。
其实那些箱子里主要都是各种文件和资料,只有很少量的金银币。弗朗茨二世心情烦躁,不愿解释,要求卫队不管用什么手段,立即打开出路。于是龙骑兵们一咬牙,举起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人群,高声喊叫着,
“秩序!”
要求人群马上散开。
胆子小的市民赶紧退后几步,龙骑兵们松了口气,正准备引导车队离开,这时一名年轻人突然跳出人群,高喊了一句,
“奥地利万岁!人民万岁!”
然后就冲到一名龙骑兵面前试图把他拉下马,这名龙骑兵用枪托打了他几下没用,情急之下扣动了扳机,一下撂倒了旁边的一名孩子。孩子的妈妈尖叫起来,嚎啕大哭。这一幕瞬间点燃了市民们怒火,一些年轻人高喊着,
“革命!革命!革命!”
冲向龙骑兵和车队。
一名年轻人接过人群递给他的一面红白红的奥地利大公国旗帜站在马车顶上挥舞着,让更多的人能看见发生的一切。
人们跟在这些年轻人的后面冲向车队,爬上马车抢夺那些箱子,把车厢里的贵族和官员们拖出来。事情变化太快,距离也太近,护卫们只能与人群胡乱拉扯,车队霎时间被淹没在人潮中。
消息当天晚上传回奥地利皇宫,性格软弱的斐迪南一世顿时六神无主,召集留下来的内阁成员紧急会议。正在会议毫无头绪的过程中,一些石头从窗户飞了进来,砸坏了几扇玻璃。斐迪南一世和大臣们哆哆嗦嗦的从砸坏的窗户探头探脑的向外看去,发现外面星星点点的到处是火炬,远处还有不少正在燃烧的建筑。不一会儿,禁卫队长官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殿下,皇宫驻军哗变了,禁卫队被他们缴了械,快要冲进来了!”
斐迪南一世退后几步,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控制了维也纳的市民们当天深夜便在哗变驻军的领导下组织起来,一边将皇帝、贵族和官僚关进皇宫软禁,一边修筑街垒和工事,准备与普鲁士侵略军巷战。
第二天清晨,消息传到离维也纳只有十公里远的路德维希军中。路德维希觉得不能再犹豫,必须趁乱下手,便拔出佩刀,高喊着,
“立即开拔,进攻维也纳!”
军队随即急行军,半天时间攻到维也纳北部。
路德维希看见城内狼烟四起,街垒林立的样子,咬咬牙,
“给我用火炮轰!”
副官犹豫了下,低声说道,
“殿下,那是维也纳……”
路德维希看都没看他,只是厉声道,
“用火炮轰,执行命令!”
普军中还能用的大小火炮迅速被集中到前线。在指挥官的命令下,炮兵也不再犹豫,开始无差别的轰击城市,步兵在火炮的掩护下逐渐向皇宫推进。
这座充满艺术气质的城市,就这样被普军一路炮火轰得粉碎。不得不说路德维希的选择在战术层面非常成功,火炮强烈的震慑了本来打算巷战的起义市民们,一股子血涌之气也变成了恐惧。哗变的皇宫驻军首先放弃了抵抗,纷纷扔下街垒和零星的火炮,向南逃去;失去组织的市民们更是失魂落魄,赶紧返回家中,拿上值钱的细软,挈妇将雏涌入向南逃命的滚滚人流中。
看到维也纳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路德维希才下令停止炮击,随后普军步兵涌入维也纳城。到傍晚时分,普军已经彻底占领了维也纳,并一举擒获包括皇帝弗朗茨二世、太子斐迪南一世以及在京的所有大贵族、官僚,重要官员里唯有梅特涅不知所踪。
路德维希只到皇宫中查看了一下被软禁的大人物们,嘱咐监管人员照顾好他们,又拿出先前的宣战诏书,要求监管人员对其中的“战犯”进行甄别和单独关押,然后转身离去。他眼下最紧要的是搜集财富,还没功夫理会这些人。
路德维希还是理智的,对于没有抵抗的贵族和市民,他并没有骚扰,只是对城内进行戒严,张贴安民告示。随后普军分成若干小队,进入财政部国库、国家银行金库、皇室内库,宣战诏书上列明的战犯们的庄园和官邸,四处寻找金银珠宝和英镑、英国国债和私人银行债券。没有这些财富,跟奥地利的停战协定就是废纸一张,什么也兑现不了。
在维也纳陷落之前,法军也全面入侵了莱茵地区,俄罗斯皇帝亚历山大一世不得不在此时离开巴登回国。
法军在法国统一战之后经过整编,足有五万在内战中锻炼出来的兵力。法军由阿尔萨斯进入莱茵地区,先是迫降了亲普鲁士的巴登公国,然后获得了符腾堡、巴伐利亚、黑森军队的支援,使讨普联军总兵力达到了八万。
即使实力悬殊,格奈森瑙还是率领两万普鲁士军队殊死抵抗,先后组织了两次会战以保卫特里尔和科布伦茨,但终究寡不敌众,不得不撤至波恩,而且兵力折损严重,此时只剩下一万出头。法军在科布伦茨稍事休整后,又兵指波恩。
法军也在抢时间。奥地利下场如何他们并不是非常关心,他们要的是路德维希的军队回到普鲁士时,他们已经占领整个莱茵地区并休整完毕。
在鲁尔堡关注两处战局的谢绾神经高度紧张。格奈森瑙不断遇挫的消息让他几乎夜不能寐。他每天都要去好几趟兵营,看着奥斯瓦尔德在加紧训练军队才能稍微安心。
在这期间,他还叫来了克莱梅特,嘱托他亲自携书信前往伦敦,向威灵顿公爵、坎宁先生求援。他在信中分析了莱茵地区局势,最后落在英国的共主联邦汉诺威上,
“……鲁尔地区是汉诺威南部屏障,鲁尔一失,汉诺威不得不直面法军。虽说目前法国人未必会染指,但作为在普法两国夹缝中的汉诺威,如果没有鲁尔的掩护,必将被卷入战争。”
经过拜伦一事和在英国下院的演讲,谢绾知道英国人都清楚他与普鲁士貌合神离,并有意让鲁尔在普法战争中维持中立,所以他希望能说服英国人帮他一把。但这也只是谢绾病急乱投医,成不成还得看英国人怎么判断这场三国战争的局势。
1822年2月底,也就是路德维希攻入维也纳的第三天,格奈森瑙率领的普军与法军在波恩南部的莱茵河畔爆发了大规模会战。
波恩战役从上午鏖战至傍晚,格奈森瑙率领的普军表现得十分顽强,充满视死如归的哀兵觉悟。战斗没有后方,高级军官也亲自上阵,持刀与法军肉搏,其中包括已经年迈的格奈森瑙。这一仗,虽然参战法军兵力两倍于普军,但法军伤亡人数比普军还高。
第二天,波恩陷落的消息传到鲁尔堡,谢绾看着战报,手都在颤抖,因为战报最后一行上赫然写着,
“格奈森瑙将军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