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二,你这好色的毛病也收敛一些,别什么女人都往家里塞。”
“你燕王府装得下吗?”
燕王用衣袖抹着眼睛:“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这话说得恭敬,却带着一丝赌气。
竟然让皇帝有了一丝新鲜感:“好了好了,你去找你母妃吧,堂堂一个大男人,这都哭成什么样了。”燕王红着一双眼睛,低头告退。
其他几个王爷都愣愣的,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燕王突然改了风格,让他们猝手不及。
问题是,他们豁然发现燕王误打误撞了,貌似他们父皇就吃这一套啊!
燕王这么一哭一委屈,皇帝看他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可让他们也这么做,实在有些做不出来。
这都算什么事儿?
皇帝沉着脸,询问了惠王府发生的事情,发现大家都说得差不多才将人打发走。
花旺换了一杯茶:“皇上,燕王爷好像受了不少委屈。”
皇帝啼笑皆非:“朕的这个儿子倒是能耐,居然直接跟朕红了眼,哭得稀里哗啦的
花旺笑了,看皇帝的表情,实际上很受用啊!
明显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不,皇帝都愧疚上了。
“不够……”皇帝沉下脸,哪里有丝毫愤怒的痕迹:“朕的这几个儿子都好得很,连朕……都看走眼了
不少。”
花旺一噎,这话可不好接:“皇上,殿下们出宫建府,有了自己的家,可都在成长,隔一段时间会有所变化是正常的。”
皇帝嗤笑:“你这老家伙,倒是很会这种万金油的回答。”
“唉,只是突然觉得,老大和老二,或许是最蠢的。”
“老三不憨,老四心思多,就连老五,只怕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淡然。”
“瞧瞧刚才那些不经意的话,哪一句不是在煽风点火?”
“就连老四,也不见得是真心在给老大求情,整件事情,关键根本不在老二身上,其他的,所有人只字未提。”
皇帝心情不是那么舒坦,他想回避一些东西,终究躲不开。
“尤其是老五,太出乎朕的意料了,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花旺连忙闭嘴,这样的话题不是他能掺和的。
等皇帝说得差不多了,花旺才斟酌着说道:“皇上,溪华郡主还在偏殿呢!”
皇帝动作一顿:“朕看你这老家伙是真老了,怎么不早说?还不快宣?”
燕王找到母妃哭诉一番,回到燕王府才阴沉着脸。
气得将一桌子东西扔在地上:“惠王,好一个惠王,嫡长子,嫡,长,子……呵呵,活着的嫡长子值钱,那死了的呢?”
近侍听到这话不敢发出动静,生怕燕王真的突然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刺杀惠王就完了。
之前不是没有过,燕王总觉得只要惠王死了,一切就万事大吉。
不说能不能成功,万一成功了,他就一定能脱身吗?
幸好幕后有宸淑妃和睿王帮忙才作罢,否则,很可能惠王倒台,也是燕王的末曰。
发泄一通,燕王终于冷静了下来,咬牙切齿。
“都这样了,还掰不到老大,本王倒要看看父皇到底会偏心到什么时候。”
“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哪能次次都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
惠王府被人从外面落锁,一队御林军亲自看守。
惠王妃心若死灰:“王爷,这门还能开吗?”
惠王瞥了她一眼:“你想出去,吩咐丫鬟就是,父皇虽然下了旨意,总不能将我们饿死在王府里吧?各方面采买,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惠王妃苦笑,这个男人是她举案齐眉,白首到老的夫君,可现在才发现,从来没读懂过。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王爷,那我娘家小叔……”
话未完,惠王就不耐烦的甩了甩衣袖:“哼,你娘家?一天到晚就只知道你娘家,嫁入惠王府这么多年,你为你娘家谋取了多少利益?”
“现在本王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想为你娘家谋划什么好处?”
冷冷的看了惠王妃一眼,惠王转身离开。
今天本来是他翻身的计划,却无端被算计变成这个样子,惠王心里自然不高兴。
不过,内心倒也没有太过害怕。
这么多年,惠王被偏爱也习惯了,就算不能尽善尽美,父皇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关几天之后他照样做他的惠王。
倒是陆琦玥那件事让他吓了一大跳,皇帝对溪华郡主的重视远超他的想象。
让他又兴奋又害怕。
害怕皇帝震怒,会遭遇前所未有的诉斥和惩罚。
兴奋一旦得到溪华,会比他想得更多好处。
说不定,储君位置就没跑了。
皇帝也不会想到,他一番警告,反而更加坚定了惠王对陆琦玥的必得之心。
惠王妃目送惠王离开,眼睛里盛满了泪。
她其实是想说,娘家的事情就别管了,能够撇清关系就早点撇清,免得惠王府还被牵连。
万万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惠王堵了回来,他以为她又要给娘家谋利。
明明是夫妻,可他们俩的思维从来都不在一条线上。
“王妃娘娘,王爷他……怎么能这样呢?”
丫鬓忿忿不平:“自从娘娘嫁进惠王府,虽然帮娘家做了一些事情,可惠王府从来不是白给的呀!”“怎么到头来,全怪在娘娘身上了?”
“还有这次的桃花宴,王爷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娘娘商量过,还挖了娘娘最喜欢的梅林移栽桃花,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
惠王妃突然厉声:“够了,你在这儿说什么胡话?”
“主子做事岂是你能置喙的?”
丫鬟吓得跪下:“奴婢妄言,娘娘赎罪,奴婢……这也是心疼娘娘啊!”
惠王妃抬头看了看天,自嘲的笑了笑,不让眼中的泪落下来。
“起来吧,既然是禁足,我们就好好在院子里呆着。”
“这是皇上的旨意,谁敢抗旨?”
“其他的就不要再说了,王爷有一句话说的对,我们现在自身难保,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哪有心思管其
他?”
惠王好似有恃无恐,燕王气得牙痒痒,其他人看戏看得一阵唏嘘,以为这件事情又会这么轻拿轻放,被皇帝掩饰过去。
殊不知,当天晚上,三堂会审阳安郡救灾银一案就出现了转机,有了突破性的发展。
原本掌管档案印章,属于郡守一方的吏员熬不住刑罚,突然改口。
指控郡守善用官印,很多事情根本就不会跟其他人商量。
所以,账本上的印章就是郡守自己印上去的,旁人根本就不知道。
一般官员堂审,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什么地方用印都是有详细记载的。
可郡守是做过之后才让文书补充记载,那文书怕担责任,成为替罪羔羊,在记载中多了一个心眼。
那就是日期,文书记载的日期,跟用印的日期是不同的,多少差了几天,以此能证明一切证据都是伪造的。
这个口子一开,很多人都熬不住,老老实实的交代起来。
罪名大部分都在郡守身上,很多人都是在郡守的威逼利诱下做了帮凶。
而且大部分人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之甚少。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加上都察院御史相视一笑,纷纷松了口气,连夜审问画押,将证词呈给了皇帝。第二天早朝,皇帝再次大发雷霆。
将一干文武百官骂了个狗血淋头,尤其,阳安郡郡守交代的东西,最终还是牵连到了惠王。
百分之八十的賑灾银和贪污受贿来的东西都进了惠王府。
见时机成熟,一群御史言辞凿凿的开始参惠王。
霸占铁矿,私造兵器的事情终于被摆在明面上来了。
证据确凿,由不得皇帝抵赖。
文武百官见风使舵,纷纷将惠王的各大证状拉出来鞭挞,齐心协力要将惠王给踩下去,让他无法翻身。这让原本以为自己做了无用功的燕王喜出望外。
他才发现,跟那一长串罪名比起来,他那点小算计根本不值得一提。
燕王回过神来,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睿王:“六弟,老大这回,应该完了吧!”
睿王:“……”
没看皇帝已经伤心到极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吗?脸上的幸灾乐祸能不能不要那么明显?
这些罪名都是真的,只不过有些是皇帝知道的,有些却不知道。
发现惠王背着他,竟然办了这么多事,皇帝心底也有些发凉,有点茫然。
结党营私,侵吞救灾银就算了。
竟然还私自修改税收账目,中饱私囊。
更可怕的是,在兵部历练,竟然结党外将,置办军需以次充好,偷工减料,缺斤少两……
无论哪一条都是动摇国之根本的大罪,足以下狱,砍头十次了。
皇帝觉得自己简直可笑,这个儿子的能耐比他以为的大多了。
他怎么能将整个皇朝交给这样没有底线的人?
皇帝失望愤怒到了极点,想到自己还对这样的儿子有无限的希望和期待,顿时一股郁气直冲脑门。为了一个惠王,他伤了好几个儿子的心,处处偏爱于他。
结果呢,他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噗!”
皇帝看着那些刺眼的证据,呼吸一急,突然喷了一口血,两眼一翻,就从龙椅上栽了下来。
“啊,皇上。”
“父皇?”
朝堂上顿时一片兵荒马乱,都被皇帝的现状吓得够呛。
古江河边,环境优雅,风景宜人的茶楼。
陆琦玥喝着茶,唉声叹气的说道:“昨天见皇帝舅舅,他又提到我的婚事了,我再不给个答案,他真的会给我强行指婚的。”
“盼盼,你之前说的,皇帝舅舅很快就没时间管我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芷瑶挑眉:“当然是真的,接下来接二连三的事情太多了。”
“放心吧,若是再不行到时候我再帮你想办法。”
陆琦玥眼珠子转了转,看着她说道:“昨晚上我想了想,觉得嫁给六表哥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耶!”
“实在不行,这真的是我唯一的出路了。”
宋芷瑶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喝茶,丝毫没有着急的反应:“我看殿下不太愿意呢,而且,你真的要随便找个人嫁了吗?”
陆琦玥切了一声:“你的反应不能激烈一点吗?一点都不好玩。”
宋芷瑶笑了笑:“阿玥想试探我什么?不如直接问?”
陆琦玥立刻八卦:“你跟六表哥真的没有什么吗?你们两个真的只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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