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钟文带着李道陵出得龙泉观,来到山下的家中。
此行,钟文只是想带着自己师傅过来,帮着再看看自己的舅舅舅母二人的伤势。
虽说前日陈丰已是看过了,但经过昨天的奔波,钟文怕出现什么问题。
“钟木根,还有各位,这位汉子腿上的问题不大,只要将养些日子,喝些汤药,是可以全愈的;而这位小娘子,那更是无须担心了,喝些汤药,过些时日就能好起来了。”
李道陵在帮着徐立生夫妇二人看过之后,基本给出了一个准确的判断,这下,到是使得家中的所有人,都安下心来了。
“谢谢李道长。”钟木根赶紧向着李道陵行礼感谢道。
虽说李道陵并未做些什么,但只要有李道陵看过之后,不管是如何,所有人都会安心的。
毕竟,李道陵的身份摆在这儿,再加上他的医术确实很好,在他手上,还真没有救不回来的病患伤患的。
当然,这里面可得把钟文除去,要不然,论起钟文这事来说,李道陵的医术,也就没那么好了。
“师傅,这是陈叔开的方子,你要不看一看。”
钟文拿着昨日陈丰开出来的药方,递给李道陵过目。到也不是钟文不放心陈丰所开的药方,其实也只是想再审视审视罢了。
“嗯,这药方开得没有问题,前半个月可以依照此药方抓药。”
李道陵看过药方之后,点头说道。
“你们这些时间不便出行,明天我让陈丰他们再跑一趟利州城去。”
李道陵沉思了半响后,再次开口说了起来。
话说,这抓药之事,必然是不可能由着钟木根去了,毕竟,那曾得利可是见过钟木根的。
而钟文更是不可能去了,身上有伤,也不便出远门,只能由着陈丰他们代劳了。
钟文家中的事情,都开始变成了道观里的事情了,这说来真有些公器私用的感觉。
可这些事情,还真只能由着李道陵来发话,毕竟,钟文不便去找陈丰,这两日已是麻烦陈丰了,如果钟文再去找陈丰的话,就真有些太过了些了。
所以,也只能由着李道陵来按排了,虽说有些让陈丰受累,但目前也只能如此去办了。
随后没过多久,李道陵被钟木根送回观中去了,而钟文却是暂时返回家中。
“小文,你师傅对你可真是好啊,这下,老太婆我算是安心了。”徐氏在看到李道陵亲自下山过来帮她儿子儿媳诊治,一切都看在她的眼中,认为李道陵对钟文甚好。
“外祖母,师傅人很好的,对我也挺好的。”
钟文开口向着徐氏回应着,心下却是想着家中的状况。
家里来了这么多人,住起来稍显麻烦,再加上还有两个伤患在,每日里还要熬药什么的,总显得稍有一些挤了。
农户人家里,对于这些虽不讲究,但对于钟文来说,还是显得有些看不过眼的。
“阿娘,看来家里需要着手建个屋子了,外祖母一家来了都没个地方可住的。”
钟文想了半天,这才向着一边看着他的娘亲说了起来。
站在钟文身旁的秀,眼睛里只有钟文,担心着他身上的伤,直到听到儿子说起建屋子这事,这才反应过来。
“家里确实有些小了,你外祖母她们来了,都没个地方可住的,等你阿爹回来后,你好生跟你阿爹商议一下。不过,你身上的伤,可得要小心一些,别沾了凉水了。”
在娘的眼里,儿子永远是最重要的,哪怕钟文在说建屋子的话,她的眼中,也只有钟文这个儿子。
早饭之时,钟文把自己的想法,与钟木根说了说,得到了钟木根的赞同。
就论此时家中的状况,别说屋子了,床还是家中原来的那个茅草席,不过用了一木板搭建高了一些罢了。
现在家中来了这么些人,只能在屋子的一角重新搭建一个茅草席,供着家里这么多人住。
家中虽有些铜钱,但钟木根夫妇二人都节省的很,建屋子他们从未想过,就连平常吃用都很省,怎么可能舍得花这么多的钱去建个屋子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钟文每日里都会从山上观中,下到山下的家中来,一来是看望自己的舅舅和舅母他们,二来也算是活动活动。
虽说钟文自己身上也受了些伤,但却是影响不大,更是不需要躺在床上歇着了。
徐立生王娥夫妇二人,经过几天的汤药喝下来,也开始渐好,虽不便于移动,但王娥到是可以坐起来了。
徐立生夫妇二人,对于自己的外甥救了自己一家,心中甚是感激,虽不便言语直接感谢,但话语里,总是用着一些敬语。
时间一晃,已是十天过去了。
钟文身上的伤,基本已经全好了,跟个没事人一样。
钟文身上的伤,真要放在普通人身上,估计没二十天一个月的,基本是不可能好得了的。
可钟文是谁啊,他可是身体强健之人,再者,内家功夫又深厚之人,又有着李道陵的创伤药,哪里是普通人能比的。
一日清晨,钟文起床后,又开始了他每日的晨跑。下到山下之后,汇合着小花,以及双麻这个表弟,开始往着小道上跑去。
话说双麻打来到钟文家中,经常见着小花不是练枪,就是读书识字什么的,眼中尽是羡慕,就连小英和小双二人看着小花也是满眼的小星星。
就如小花每天的晨跑,打双麻来到家中后,就已开始跟着小花锻练了。
虽说双麻已是过了那个年纪,但现在开始也不晚的,毕竟,双麻才十四半,练上几年,到也能增强一些体能的。
至于大英和小英二人嘛,那基本是不可能了,谁让她们是女儿家呢。
到不是因为她们是女儿家,就不能加入晨跑,只限于她们没有小花这副体格,再加上没有小花这样的性子。
不过,她们两姐妹,到是加入到了小花带动的广播体操当中,毕竟,那是不需要多好的体质就能做的活动,而且,长期做广播体操,也是能增强体质的。
“表哥,我听小花说,你带着小花每天都这样晨跑,小花才有着这么好的体力的,是吗?”
结束晨跑后,双麻向着钟文问了起来。
“双麻表哥,我跟着我哥跑了好几年了,我现在都可以追上野兔了。”
小花没等自己哥哥回应双麻的问题,直接骚包似的向着双麻展示着自己强劲有力的小腿来。
话说小花能追野兔的事,那也只是因为那只野兔,被大毛二毛它们咬伤了,才使得小花能追上了那只野兔。
就因为这事,小花总是拿着这个战绩,向着自己的哥哥夸耀自己如何如何的厉害。
“双麻,你最近就跟着小花晨跑,再练些拳脚上的功夫,现在开始练习,虽说是晚了些时间,但多练上几年,也是可以防身的。”
钟文一边往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边向着双麻说道。
又是几日,钟文每日里忙着习练功夫,下山的时间,也从每日减至两三日下山回家一次。
虽说这样有些不好,毕竟,自己外祖母一家还在家中呢,不能请安见好,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这几日里,钟文并没有真的闲着,打他伤好之后,就开始忙着制作一些东西。
是的,钟文就是在制作一种竹箭,而且还是那种吹箭。
这种吹箭,说来也是钟文突发其想而来的。
钟文前世所看过一些热带丛林里的纪录片,纪录片中的土著,可都是用着这种吹箭来打猎的。
所以,钟文这才想着制作一些吹箭,准备哪天夜晚前去利州城,刺杀那曾得利。
说话钟文制作这些吹箭,也算是费了不少的工夫了,从取样,到制作箭矢,满山林的到处纵跃寻找。
吹箭很长,足有半丈长,为的就是能够有着更强劲的动力,能够远程杀敌。
而箭矢,也是采集的一些荆棘刺,进行加工制作而成。
吹箭虽易制作,但这其中,最难找的,也是毒素了。
能瞬间把人毒倒的毒素,可谓是费了钟文好多的脑细胞了。
为了制作这种毒素,从草药,到带毒动物,诸多的医书,被钟文看了个遍,为的就是寻找到一种合适的毒素来。
历经好几日之后,钟文终于是确定,在目前现有的条件之下,只能采用毒素加麻醉草药来制作箭矢。
毒素,钟文可谓是捉了好多种蛇蝎什么的,越毒越好。
至于麻醉,在没有草乌的情况下,只能采用乌头和闹洋花,以及其他的一些有着麻醉效果的植物麻醉草药了。
毒素加麻醉,双管齐下,钟文相信,只要自己吹箭一吹,那曾得利必死无疑,而且还无法救治。
就他制作的毒素,那可是费了不少的工夫,捉了不下于十种毒蛇虫类所采集到的毒素。
制作好吹箭之后,钟文在某个时间里,往着山林里去,找着了一头野猪。
离着野猪五六十米外,吹箭一响,箭矢极速飞向野猪脖子。
箭矢刺入野猪脖子,不到十秒种,野猪就倒地抽搐了起来。
十秒钟,能放到一头三四百斤的野猪,可想这毒素有多毒了,不过,这还不是最毒的存在。
就钟文所知,在热带丛林里的那些土著们,所制作出来的箭矢,只要一吹,一两秒钟,就能使得中箭矢的动物倒地而昏迷过去。
不过,这里是华夏,找不到如此毒素厉害之物,只能将就着使用吧。
依着钟文的计算,一头三四百斤的野猪,而且还是皮糙肉厚的,十秒钟倒地,真要刺到人的身上,估计也就三秒种左右的时间吧。
“九首,你这几日里,为何老是去山林里啊?山林里有着众多的毒蛇猛兽,可得小些一些。”
某日的午后,李道陵见着自己这个弟子最近总是不见人影,不见其练剑练枪,就连功夫都练的少了,心中担心自己弟子是不是受到上次的打击了,心有惰殆。
“师傅,你放心吧,我知晓的。最近徒儿在习练纵身术,观里施展不开,只能去往山林里了。”
钟文小心的回应着自己师傅的问话,就怕被自己师傅知道他最近几日所干的事情来。
话说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确实拿不上台面,但却是最容易把事办成的手段。
在这个时代,这种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手段,真要被人知道了,也不晓得会被人喷成啥样了。
至于李道陵嘛,估计真要是知道了自己弟子如此的做法,不骂上几句,那是不可能的。
李道陵听了钟文的话后,点了点头,也不再管钟文干嘛了。
打钟文进到观中以来,他就从未操过什么心,他上哪去找这么一个又勤奋又好学,又懂事又知进退的弟子来啊。
真要是找个二世祖似的弟子回来,估计李道陵的坟头上,都长了丈高的茅草了。
钟文没再管李道陵怎么去想他,自行离去,往着山下的家中走去。
两日里没有下山来,也不知道家里人会说他说什么了。
不过,好在钟文这几日里,把这吹箭制作好了,心情也开始大好了起来,只需哪天夜里离开龙泉观,去往利州城刺杀那曾得利,只要曾得利一死,就大功告成了,潜在的威胁也将剔除了。
回到家中,看望了自己的外祖母一家,以及家里人之后,钟文又回到观里去了。
第三日傍晚,吃完晚饭后,钟文向着李道陵说着今晚回家去陪伴家人一夜,李道陵也没有过多的在意,点头同意。
而钟文却并不是回家过夜,而是出了龙泉观之后,拿着他早已制作好的吹箭,卸下身上的铁沙袋,开始往着利州城方向急速奔去。
几十里的山路,正常行走的情况之下,那得要一天的时间。
而钟文在卸下铁沙袋之后,他的纵身术,那更是提高到了一种境地,一跃就在六丈之外去了。
奔袭了近两个时辰,在子夜时分之前,钟文终于是赶到了利州城外。
望着两三丈高的利州城城墙,钟文内气运转,提气一纵,就已在城墙之上,随既,往着城南方向奔去。
虽说此时已近子夜时分,利州城中百姓基本都已开始睡去,只有极少数的屋子透着些许的灯火。
钟文为了不被人发现,基本都是踩着屋顶,往着城南方向纵去。
曾得利的府邸,就座落于利州城最为繁华的城南,也是靠近嘉陵江码头的地段。
钟文虽不知道曾得利的府邸是哪一座,但只要他一到城南,稍稍一寻,自然就该知道曾家的府邸是哪一座了。
曾家的府邸,在利州城南,可谓是最大的府邸了,再加之,曾家府邸大门上方还挂着曾府的牌匾,只要识字的,必然是知道的。
半刻钟后,钟文在利州城南,终于是寻到了曾府。
躲在曾府不远处的一座宅院屋顶之上的钟文,睁着双眼,望着曾府。
此刻的曾府,还是灯火辉煌,人影攒动,不少的护院在曾府各处巡逻,更有不少的下人,端着一些碗碟进进出出的。
曾府很大,就钟文所看到的曾府,也只是一部分罢了,可见这曾府得有多少钱了。要不然,也养不了这么多的下人以及护院的。
平息静心之后,钟文纵身一跃,往着曾府的某处屋顶纵去。
小心翼翼,还要随时躲避着巡逻的护院,几经寻找之后,钟文终于是确定了,曾府的某座屋子内,正是那曾得利所在的屋子。
此处屋子,灯火摇曳,里面传来劝酒嬉戏的欢笑之声,想来,那曾得利应该在请酒吃饭。
蹲在不远处的一处屋顶之上的钟文,心中暗忖:大户人家就是好啊,半夜还能喝酒吃肉的,也不知道黑了多少人的钱。
钟文虽说有些不喜这曾得利,但也知道,人家这身份背景确实大,在这利州城中,可谓是土霸王的存在,有钱必然是要夜夜笙歌,喝酒吃肉了。
钟文心中也不急,趴在屋顶之上,盯着那间大屋内的人影,静待着那曾得利出现。
不过,在钟文趴在屋顶上时,钟文的神识,开始释放了出来,往着那屋子内窜去。
神识一进到那屋子内,发现那曾得利正与一位中年人喝着酒,五六名女子陪衬着。
画面有些不可描述,钟文不好在看下去,只得收回神识,静待在屋顶之上。
时间过得很慢,慢到钟文都开始厌烦了起来。
自己在这屋顶吹冷风,仇人却在那屋内喝酒嬉戏,也不知道这要等到何时。
如今日不能得手,那只能明日夜间再来了,明日再不能得手,又得后天夜晚来了。
可他钟文总不能老是这么盯着一个人吧,自己此行可是瞒着自己师傅的,要是被自己师傅知道自己行那刺杀之事,必然会有不喜的。
可再如何,他钟文都得等,等着目标人物的出现。
子时一过,冷风吹的更为激烈了起来,钟文心中焦急,自己已是在这屋顶趴了近一个时辰了,自己最多也只能等到寅时离开,要不然,可赶不回去。
虽说此时已是丑时,而那曾得利所在的屋子里,还是如同一个时辰前,嬉戏之声不断。
钟文都开始怀疑,这屋子内,那曾得利不会是在玩二龙几凤的吧,要不然的话,喝酒吃肉,总得出来解个手什么的吧。
正当钟文心烦意燥之时,那屋子的大门打了开来。
钟文双眼望去,正好瞧见自己的仇人曾得利,向着那名中年人拍了拍肩膀,说着一些话。
此时正是好时机,钟文拿着吹箭,对准那曾得利,箭矢放入,运转内气,用力一吹,箭失无声而去,直刺曾得利的脖子。
曾得利突然感觉脖子一股轻微的刺痛感传来,本以为是什么蚊虫叮咬,伸手本欲一拍,可就在他伸手轻抚之下,那小小的箭矢掉落在地,一秒,两秒,三秒,“扑”的一声,曾得利倒地开始抽搐了起来。
钟文见着自己仇人已是中箭矢倒地,随既,纵身跃起,往着城北而去。
仇人是死是活,他已是不去关心了,自己制作的毒素,想来无人能解吧,再者,利州城中,也无任何的医仙圣手什么的,想来那曾得利必死无疑了。
仇人已被自己刺杀而亡,钟文心中暗喜,事情就此结束了,想来自己外祖母一家,将身体养好之后,也可以返回家中了。
而从此刻起,白日里钟文是位救人命的道长,夜晚,却成了夺人性命是钟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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