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首,你终于清醒过来了。”
正在正然他们大声向着钟文说话之时,张冲张道长,在听见那‘砰’的一声声响之后,从他所在的屋子出来后,也来到了这习练场。
“张道长,都怪我,没有收住手,让你受伤了。”
钟文看见张道长过来后,心中有些愧疚,走近张道长,一手扶着张道长,一手拿着长剑。
“无事,无事,见到你醒过来之后,我也算是放下心了,省得你师傅哪天见到我,还要怪罪我不可。”
张道长瞧着钟文,满眼的羡慕。
他羡慕李道陵有这么一个好弟子,但心中却是感伤自己,没有收到一个天赋悟性如此之好的弟子来。
“张道长,外面天冷,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钟文听着张道长所说,心中明白,随既,把长剑交于一边的一位道人,扶着张道长,往着屋子那边行去。
“九首啊,以后,可要多多来我一阳观走动走动,省得落了我与你师傅的情份。”
张道长心有所思,对于李道陵收了这么一个好弟子,而自己的这些个弟子,以后的成就,估计是比不了眼前的钟文。
心中怕一阳观从此没落了下去,所以,才有着这么一个想法,希望钟文以后,多来一阳观走动,至少,在将来的以后,说不定还能护一护一阳观。
而他的这个说法,自然有着他的想法。
至于是何原因,估计也只有一阳观的人知道了,至于钟文,估计是不太可能明白了。
“张道长,你放心,只要我来长安,一定会过来的,你与我师傅的情谊,那可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我这做弟子的,哪敢不听。”
钟文扶着张道长进到屋中,坐下后,恭敬的回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
“我与你师傅年岁越来越高,身体自然也就不如前了,也不知道何时,我也要去见祖师了,未来,还需要你们承接这份情谊。虽说,我与你师傅的交情是打架打出来的,可却也不能断了。”
张道长这话,越说越使得钟文心疑惑,总觉得这话中之意,有着一股味道一般。
“张道长,说起来,你是我的长辈,我该称呼你为师叔,如你所说,以后我定然不会断了这份情谊的,你就放心吧。”
钟文赶紧向着张道长回应道,就怕这老道话锋再转,使得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了。
“嗯,依辈份来说,你喊我一声师叔也不为过,我比你师傅小一岁,到也是可以的。”
张冲听着钟文所说之言,心中高兴,让钟文喊他一声师叔,很是很划算的,至少,当下是如此的。
可是,张道长却是并未把话说全,说一半留一半的。
而他所未言明的话,其实这辈份还真不好论。
如果依着他与李道陵的关系来说,钟文喊他一声师叔,到也属实。但要是依着道门的规矩来论,李道陵是皇家御封的真人,论辈份,他张冲可就比李道陵矮了一截了。
真要论的话,钟文到是可以喊张冲一声师兄了。
话不言明,张冲自然有着他的深意,至于是何意,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再者说了,钟文也不会去在意这些,毕竟,人家张冲的年纪可放在这儿呢,喊上一句师叔,本身也是不亏的。
“九首,我见你天赋悟性如此之高,跟着你师傅学了几年的道法武学,看来,你的道法上,也应该有所建树吧,来,大家坐过来,好好听一听九首的高见。”
张冲心思跳脱的很,这话锋又是一转,到了论道谈武上来了。
“张师叔,九首所学挺杂的,论起道法武学来,可比不了在场的诸位,更是比不了张师叔的。”
钟文哪敢有什么高见,低见到是有。
再者说了,他只会背书,论道,他还真没有那个资格,可要说到武学,那到还是可以说上两句的。
“九首师弟,刚才你那剑法,如此的霸道,能否指点我们一二?”
正然听着自己师傅与钟文的交谈,心中兴奋。
自己师傅的话,那可是正中他下怀啊,只要钟文愿意说上几句,说不定能使得他自己的武学剑法有所提升也不一定呢。
“正然师兄,我这剑法还没有完善,只是刚才才悟出来的,指点说不上,到是可以相互交流。”
钟文听着正然的话,心中明白,自己这一次的顿悟,给这一阳观上上下下的道人,带去了一场震憾,让他们心中有了一份期盼。
“九首,你医术如何?”
张冲突然又是问起钟文的医术来,至少,道门之人,可谓是十道九医,那必然是所学之一的。
“回张师叔,我的医术并不好,毕竟,我跟随师傅时间不长,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学医术。”
钟文赶紧向着张冲回应道。
就如钟文说言,医术,是他心中的一个痛点。不过,他也下了决心,去了长安宗正寺更换了度牒之后,定然要去学好这医术的。
“道法经文什么的呢?可有学会?昨日与今天清晨,我见你与我们做早晚课时,我瞧你到也还不错。”
“回张师叔,道法经文什么的,九首到也学得差不多了,基本也都熟知了。”
“那道经书画呢?可也如此?”
“回张师叔,道经书画也还行,稍稍差了些,但也算是熟知。”
“经文刻画方面呢?”
“回张师叔,经文刻画也基本学会了。”
“还有拳脚什么的可有跟你师傅学上几手?”
“……”
随后,一行人坐在屋中,开始论起道,印证武学,谈起剑法来。
时间,在众人交谈之中,在无情的流逝着,谁都不曾注意到,外间的天色,已然开始暗了下来,而那雪也越下越大。
“九首,你刚才所说,剑法与内气运转之法要相匹配,才能有着不一样的威势,这个,我们到是知道,但这内功法诀,哪里是那么容易所得来的。”
张冲听着钟文说到剑法之时,心中了然。
可是,他一阳观的剑法,论威力,那自然是也不错的,可是,那内功法诀,却是有些缺失。
天下间的各道观,各宗门派,哪一家都希望有着这种相之匹配的剑法与内功法诀,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宗门,都有着久远的传承。
有一些的,有了缺失,更有的,甚至早就遗失了。
上古时期传承下来的宗门,在如今的天下,少之又少。
如一阳观这样的,也才几百年的时间传承,上古时期的传承,早在七八百年前,早已是断了传承了。
就算是太一门,传承了一千多年的时间,也依然逃离不掉一些道法功法的缺失。
“张师叔,我也知道,这很难,或许,一生都无法完善,但只要有着一代接一代的去完善,总有机会,使得各宗门的内功法诀完善的。”
钟文心中也明白,有些事情,还真不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但时间,总是能给他们一个交待。
完善不了的宗门派别,或许,将没落下去,能完善内功法诀的,自然也能再一次的辉煌起来。
“尽力吧。”
张冲心中默然,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已知晓,只不过,他这一生过的也差不多了,至于他一阳观的内功法诀是否能完善,他不知道。
但此时,他的心中,却是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在生命的结束前,尽量完善他宗门的内功法诀。
华灯初上,天色也黑了。
屋中已是没了亮光,有的是那白雪所照映进来的亮色。
“今天就到这儿吧,去饭厅吃饭去。”
张冲看着这天色已然黑了,这才喊了一声。
“师傅,我扶你起来。”
正然赶紧起身,走近张冲,扶了起来,随后,一行人,往着饭厅而去。
饭厅的饭菜,早就做好了,只不过掌管饭厅的人,没过来打扰罢了。
如龙泉观一般,掌管饭厅的人,也是一阳观所属道人的家人在管着,哪怕是采买,也都是这些人,道人们的日常事情,除了早晚课,就是帮着别人做做法事什么的。
一阳观,在蓝田县,也算是比较有名的道观。
因为地处县城之内,并没有田产,全靠朝廷的俸禄与供给,所以,不能算穷,但也绝对不够富裕。
如果出场法事什么的,到也是能收上一些钱财或者粮食回来,也好供给观里的道人们的家人花用。
如果遇到战乱的话,那一阳观可就稍显难过了。
好在眼下算是太平了,要不然,这一阳观的道人,可就穷得到处去做法事,或者帮人做活什么的了。
以前,张冲刚入一阳观之时,就是如此,没有朝廷的供给,观里的道人也少,每日里跟着他的师长们去做法事,就是帮着别人做些活计什么的。
毕竟,在隋朝时期,可是佛门的天下,道门之人,可谓是辛苦之及。
从那个年代过来的道人,每一个,心中都希望道门能够强大鼎盛,可是,却是一盘散沙,没有一个统一且强大的道门出现。
而如今,唐朝李家,崇尚道家,把道门的地位,抬高至佛门之上,这才使得各地的道门也随之兴起,就连各地道门的道人,也随之相应的增加了不少。
就算如此,可依然比不了佛门的人数,而且,数量少的可怜。
就如这蓝田县,道观仅两座,而一阳观就是其中一座。
反观这佛门的寺庙,却是多达五座之多,人数更是这两座道观的十倍有余。
皇家李氏,虽有扬道抑佛之法令,可依然抵不住天下百姓的敬奉,就算是把这天下间的寺庙都拆了,也无法打压佛门的宣扬。
况且,佛门与道门相之比较,更为团结一些,而道门之内,却是宗派众多,没有团结之像。
这就更使得道门势微,更是使得道门没有出头的可能性。
再加之,这天下间,还有着众多假道士的存在,蒙骗百姓,使得百姓大受其苦,更是使得道门的信徒为之减少。
天下之间的错误,不管是何因造成的,自然是人为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就有争论,消息一传递,更是使得道门雪上加霜。
至于未来如何,钟文不知。
哪怕是唐朝最有名的两位预言大师,袁天罡与李淳风,估计都无法测算出道门的未来。
明天的明天,是未知的,是无法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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