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之澜正坐在屋檐底下喝茶,此时傍晚时分,府上下人们忙忙碌碌正准备一天里最后的任务,正望着夕阳感叹岁月静好的时候,就瞥见绪静柔带着几个下人匆匆进院的模样。
望见绪静柔脸上一抹掩饰不住的得意,绪之澜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那方绪静柔也远远的瞥见了绪之澜,见绪之澜还有闲心惬意的赏霞,不由得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
“绪之澜,你还有脸坐在这儿喝茶?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绪之澜满脸茫然的看着那居高临下的绪静柔,“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未出阁的女儿家就与外男有染,这事儿要是说出去,我们丞相府所有姐妹都没脸见人了!”
她带着一众下人围在绪之澜的四周,仿佛要就此将她“捉拿归案”。
绪之澜起身,皱皱眉头,“你可别乱说话。”
嗅到闹剧的气息,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围了过来,见此,绪静柔面色越发嚣张,“我都抓到证据了,你还狡辩?”
却见绪之澜的面色蓦然一松,“你抓到什么证据了?”
绪静柔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如今聚集在此的人已经不少,料定这事儿也当是传了出去,这才冷哼了一声。
说是怕羞,声音却更加放大了几分,“有下人看见你在院子里和外男私会,那外男还给了你一样信物,如若你当真行的端正,那就叫我的人去你屋里搜一搜!”
绪之澜嘴角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一瞬,便装作焦急的拦住正要冲向里屋的绪静柔带来的人。
“你们不能进去!我没做过这样的事!”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见状,绪静柔心头越发得意了几分,“不让我进去,你就是心里有鬼!”
说着,她照着绪之澜柔弱的肩膀狠狠一推,绪之澜应声倒地,旁的丫鬟上前扶住绪之澜,绪静柔趁机直奔屋子里头冲进去。
绪之澜有些狼狈,她抬起头,面色显得有些无助,一边朝着一旁的丫鬟指挥道:“你们快拦住她,别叫她进去!”
“你若心头没鬼,干嘛不让我进去查查?难不成你那情夫如今就躲在你屋子里?绪之澜,你的胆子可是够大的啊!”
“情夫”一词从绪静柔嘴里吐出来,一旁顿时传来一阵惊呼,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是从四周聚集过来的,两个主子打架他们也不敢轻易上前阻拦,这档口也只好“无奈”的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见绪静柔用词这么不留情面,绪之澜脸上也略带几分恼火之意,“无凭无据,你冲进我的院子里就说我与外男有染,还要搜我的屋子,若今日真叫你搜了,岂不坐实我与外男有染的名头?”
绪静柔停住脚步,回头,面带讥讽的看着绪之澜,“都是自家姐妹,若里面真没什么东西,我今日就是搜了又能如何?倒是你,死命拦着,可是怕我当真搜出什么东西来?”
绪之澜涨红了脸站在一旁,绪静柔则越发洋洋得意几分。
“说不出话儿来了?说不出来就叫我搜一搜,免得到时候被夫人和爹爹亲自发现此事,再觉得丢了脸面。”
绪之澜拧着眉头一言不发的堵在门口,死活不让绪静柔进去。
这动静开始的时候就有人跑出去禀报,当家主母李氏和丞相先后朝着这边赶来,没过多久,张氏也匆匆赶来。
此时绪静柔还正与绪之澜纠结作一团,瞧见那凌乱的模样,张氏只觉脑中嗡嗡作响。
她这女儿,还是太过冲动!那绪之澜看着似乎是个粗心磊落之人,实则心头狠毒得狠!
那办事儿的下人还不知生死,她们若是不来找茬,绪之澜也还找不到真凶,如今绪静柔就这么蹦出来,这不打眼就瞧出来这事儿到底是谁做下的?
还不知道她会如何反击!
不过张氏也很快冷静了下来,瞥见李氏和丞相先后急急走入院子里的身影,她默默退到一旁,准备随机应变。
望见那二人,绪静柔连忙告状。
“父亲,夫人,有丫鬟瞧见绪之澜私会外男,还留了外男的信物!如今我要将那污秽之物丢出去,她还不让我进去搜!”
李氏打眼瞧见绪之澜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心头叹了口气,转眸看向身侧的丞相。
“这事儿如果是真的,可是严重,倘若私会外男的事儿就此传出去,我丞相府里的姑娘都不要嫁人了。”
丞相眯眼,目光扫过一旁邀功的绪静柔,落到绪之澜身上,“为何不让搜?难不成你阁里还真有什么外男的信物不成?”
绪之澜低眉顺眼的摇了摇头,“回禀父亲,绝无此事,女儿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儿认识这么一个外男,定是妹妹看错了。”
她模样原本就清丽,此刻低垂着头瞧上去更是楚楚可怜,可这事儿毕竟是大事儿,丞相目光稍暗,转眸看向绪静柔。
“柔儿,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见父亲注意力都摆在自己身上,绪静柔脸上再次浮现出一股得意之色,她余光瞥见躲在角落里唯唯诺诺的张姨娘,对自己母亲这等态度显然不屑。
冷哼了一声,方才谄媚的看着丞相,杜撰的故事就这么流利的吐了出来,“那日我用过晚膳觉得腹中撑得慌,就在花园里头散步想消消食儿,只带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路过假山的时候,就听见有男人的说话声,那声音听着不是大哥也不是父亲,转眼就听见绪之澜的声音。”
她瞥了绪之澜一眼,见绪之澜依旧低垂着头不说话,她料定绪之澜是心虚,说不准她还误打误撞戳中了真相,这档口便是挺了挺胸,邀功似的看向丞相。
“我当时就躲在旁边听着,那男人可还赠了绪之澜一块玉佩,说最近不会陪她,只拿这信物相抵。”
她说得绘声绘色,说到动情处还不忘配上一个表情动作,仿佛真有这么个人与绪之澜私会似的。
绪之澜觉得好笑,只垂着头把笑意硬生生憋回去,心头却莫名升起几分期许。
这事儿原本就是杜撰,绪静柔的话听着像是真的,可细细品去到处都是漏洞,丞相也不是傻子,倘若这位父亲有半分在乎自己的女儿,也不会轻信绪静柔的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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