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陛下抬了抬袖子。</p>
王忠却跪了下来,道:“陛下,这东西不好,陛下龙体岂能被这东西惊扰,还是奴才端着请太医来看吧。”</p>
陛下闻言也颔了颔首,容妃依旧没做言语,或许是不屑于解释。</p>
一旁的太医经过一番盘查后,叩首于地,道:“陛下,蚀心蛊毒便是涂在这香囊其中的一味艾草上,艾草味重,而上的蚀心蛊毒又少,所以不易察觉。”</p>
可若就只是眼前这太医的一闻,一看就看出艾草是蚀心蛊毒的所在,若不离乃是当世“回春圣手”,在宫中前后救治御卿尘与俪妃,若不离怎会没有察觉?</p>
绪之澜又将目光转向陛下,堂上的陛下头戴玉冕,绪之澜看清楚了陛下的神情,云淡风轻的没有一丝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猜不到心思。</p>
“容妃,你可要做什么解释?”陛下淡淡的开口,其实心里是偏向容妃的。</p>
容妃跪了下来,柳色的衣裙略显凌乱却不失态,淡然开口:“臣妾若说这一切都与臣妾无关,陛下可信?”</p>
陛下微微动容,他与容妃夫妻十九年又怎会不知容妃的为人,况且这只是一个香囊罢了,或许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也说不定。</p>
于是陛下的目光转向御珵一,御珵一微微作揖,开口:“父皇,儿臣奉命行事,亦在宫中查到了许多线索,线索虽与容娘娘有关,但却可以证实不是容娘娘做的。”</p>
陛下点了点头,御珵一又开口:“提上来!”</p>
铁链丁丁框框的声音有些沉重,绪之澜不禁眯起眼睛看向殿门,想第一个看清来者是什么人。</p>
只见被羽林卫提上来的女子是个四十余岁的嬷嬷,只因被拷住了锁链才显得步伐沉重,一身宫装略显老旧不像是今时宫里流行的式样。</p>
“花珮姑姑?”有人认出了这个女子。</p>
花珮跪了下来:“奴婢拜见陛下。”</p>
陛下想了一会儿才忆起眼前这个旧人,道:“你是先皇后身边的花珮?”</p>
绪之澜舒了口气,原是先皇后身边的人,可先皇后仙逝多年,身边的旧人大多在守皇陵,而这个能让陛下记得的旧人必然是先皇后身边近身伺候的宫人,这样的宫人怎会出现在这儿?</p>
有人替绪之澜问出了这个疑问:“九哥,既是先皇后身边旧人怎会出现在宫里,莫非跟此次我们中毒还有什么关系么?”</p>
“不错,”御珵一回答,“想必父皇也记得这是先母后身边的花珮姑姑,但儿臣找到她的时候却是在冷宫里,还从冷宫中搜罗出了许多剩下的蚀心蛊毒。”</p>
殿内一众人都是诧异,只有绪之澜不信,因为上次遇刺的时候,绪之澜与御珵一逃进冷宫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御珵一真会撒谎,他就不怕绪之澜拆穿他么?</p>
“冷宫?怎会在那?”御卿尘又开口,绪之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今日格外话多的御卿尘。</p>
“堂下守陵宫女花珮,速将前后因果道上来。”陛下开口,冷峻的声音令人难以抗拒。</p>
“奴婢花珮,自先皇后逝去一直在皇陵看守,从不曾离开半步,而来到皇宫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三个月前,奴婢从先皇后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告诉了奴婢许多事,奴婢生是先皇后的人,死是先皇后的鬼,有些事不得不替先皇后做,”花珮顿了顿,目光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您可曾还记得十年前先皇后临终时托付过您什么吗?”</p>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花珮的话望向皇后,皇后瘦了许多,眼里闪过曾经的一些往事。</p>
“本宫当然记得,”皇后说,“玉暇姐姐让本宫好生管理后宫,照料清王,如今后宫除了这档子事也还算是安稳,清王远赴巴陵,很快就会回来。”</p>
花珮点点头,又看向容妃,道:“容妃娘娘,自先皇后驾鹤西去您算是做了个避世人,可您越是避世不出,就越是走不出心中的束缚,不是吗?先皇后究竟是怎么死的,没有人会比您更清楚了吧?”</p>
陛下听到这里,眼中露出一丝惊疑。</p>
当众人都带着惊疑望向容妃时,容妃跪在地上,眼中带着惊恐,思绪仿佛回到了很久远的时候。</p>
“花珮姑姑,此刻还是先将蚀心蛊毒的事向父皇交代清楚吧,若是父皇懂了你的苦心,一定会帮你查下去的。”御珵一提醒道。</p>
花珮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望了望陛下,重重地磕了个头,道:“陛下,事到如今,奴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奴婢承认,这蚀心蛊毒就是奴婢做的,但是奴婢并没想过要伤害昭和公主殿下,奴婢只是将蚀心蛊毒掺在了容妃所用的艾草中,只是想借机毒害容妃罢了,艾草上的毒量最多后杀死两个人,谁知容妃那日头疼并未亲自接触艾草,这才间接地才伤害了昭和公主。”</p>
花珮一直说没想过伤害御卿尘,却没说不想伤害俪妃,这也让绪之澜有些不解,而前世无论是蚀心蛊毒还是这个花珮都未出现过。</p>
陛下的脸上已经不太好看了,有一股隐隐的怒气。</p>
“那你究竟为何要毒害容妃?”</p>
“奴婢是先皇后身边的旧人,陛下可曾记得十年前先皇后是如何去世的?”花珮开口了眼里都藏着点点泪,“奴婢曾也以为先皇后是病逝的,直到最近奴婢收到信,那信是先皇后十年前留下来的,笔迹清晰,纸张老旧,奴婢认得先皇后的字,所以笃定那信就是先皇后留下来的,只是奴婢糊涂近来才找到那信。”</p>
花珮顿了顿,思绪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年陛下南巡,先皇后留在宫中管理后宫,日夜操劳,累的病了一场,所有人包括奴婢都以为先皇后是因为劳累过度才至此,而那信上先皇后字字清晰写着:‘去母除子,容嫔当道’,陛下,您是天下最英明的人,还请陛下为先皇后,为清王殿下做主!”</p>
绪之澜又望向陛下,只见陛下脸上的怒意已经掩不住了,就要发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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