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门,便见御珵一的身影停在院前不远处,看她出来回过头来笑望着她。
绪之澜低头浅笑,自今日御珵一与她说开了那番话,直到此刻她亦是心有欢喜。
也不知是一早便希望他这般做,还是今日的那番话到现下还心生感动。
与一人白首相携,不离不弃,是她尚未出嫁时便有的心思,后来出于意料的嫁去了候府,方知身为正妻首先要做到的,便是不可善妒,更不可因己一人断了夫君的心意。
但今日,御珵一亲口和她说,想要与她白首,只与她一人。
绪之澜看着身形愈发近了的男人,心下微动。
这样好的男人,是她的相公啊。
“想什么呢?想这么出神。”
待绪之澜走的近了,御珵一牵起她的手,柔声的问着。
能这般毫无嫌隙的拉过眼前之人,他这些天可想过太多遍了。
绪之澜摇了摇头,难得俏皮了一回,笑道:“你猜。”
调皮的模样逗笑了御珵一,但碍于现下身在丞相府,他也不好做些什么。
回程的马车上,御珵一搂着自家娘子轻嗅着她发间香味,原本老实靠着的绪之澜忽然问道:“府中那些个美妾,夫君是当如何?”
看着自家娘子抬头看向他时的疑惑神色,御珵一笑了笑,伸手抚过她鬓间落发道:“自然是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了。”
“可这身家清白…”
绪之澜心有疑惑,想问,又怕御珵一误会了其中意思,话说了半句。
御珵一自然清楚自家娘子想问何事,但看着绪之澜现下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存了心想要逗她,便假意委屈道:“娘子是不信我?天地良心!我眼中心中可只有你一人!”
御珵一力证清白的举着双手,委屈又惊恐的模样怕是马车外的元宝见了也要惊诧几分。
“好了好了,我没有说不信你。”
看他这般模样,绪之澜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将他举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
御珵一神色柔和,戏弄过后恢复了正经,神色一瞬不瞬的盯着绪之澜道:“你放心,这个我已叫人安排妥当了,断不会侮了她们的声誉,从扬州来的二人,我也自会叫人妥当的送回去,娘子不用担心。”
绪之澜看着他此时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笑着点了点头。
有夫如此,实属幸也。
马车一路回了镇国公府,门外小厮忙提着灯笼迎接主子们,身后跟着一抹绿装的丫鬟,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待御珵一与绪之澜下了马车,绿装丫鬟才上了前,恭敬行了一礼后,才道:“二少爷二少夫人,夫人知两位主子今日辛劳,特备了上好的茶点,请二少爷二少夫人前去用些。”
听丫鬟说完,御珵一与绪之澜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寻常。
御珵一抬手握住绪之澜的手正要拒绝,便听后者轻道:“该来的总会来,来的这般让人有防备些,也是好的。”
看着绪之澜面上那抹温温浅浅的笑意,御珵一突然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眼前这般的人儿便不会卷进这样的争斗中来。
“夫君。”
这样的情绪才起,便见面前的人儿唤了自己一声,神色中的坚定似一副良药般安抚了他的心绪。
“也是。”御珵一笑着看向她,点头道:“总之你记着,不论有什么事,有夫君在,我终归会护着你。”
二人跟着丫鬟缓缓向着赵氏的院中而去,将要入门时,便见御珵一竟是从里走了出来,见到他们二人也不诧异,全然无视的走了过去。
屋内,赵氏端坐在上首,手边一盏茶泛着热意,见他们进来神色微扬,便有丫鬟退下去备茶。
看这模样,倒真像是个鸿门宴。
绪之澜推着御珵一缓步上了前,还未行礼便被赵氏一声笑意打断了。
“之澜啊,听说你娘家嫂嫂今日可是遇喜了?你大哥他也是个没用的,就是不知你二人何时能给咱御家添个大胖孙子?”
赵氏说着边欣喜的起身,欢欢喜喜的拉过绪之澜的双手,那模样真真是像极了慈眉善目的婆婆。
“不急。”绪之澜微低着头做羞怯状,出口的话都是声若蚊呐。
御珵一见此却是笑出了声,自家娘子羞怯的模样,当真是别有一番可爱。
赵氏见二人这般,一丝隐晦神色滑过了眸子,笑着又道:“那哪能不急啊,你们成婚也有些日子了,是该考虑考虑了。”
见赵氏一直绕着这番话不离口,御珵一冷了神色,也不管对方葫芦里究竟埋的是什么,直道:“这般的待遇还是留给您亲生儿子的好,到时候万一嫡孙一出,这候爷的位置,可就更与您没了半分关系了。”
这话说的实在直白,纵然赵氏心有防备,但依旧被这话险些气垮了面上的笑意。
“珵一说的这是什么话,”缓过神后,赵氏忙又堆起一脸的笑意,自然道:“这候府世代承袭的候位,那自然是属于嫡子你的了。你那哥哥啊,总也是个不争气的。”
“哎哟,那可难为了您知晓的如此清晰。”
御珵一这话一出口,绪之澜险些憋不住的笑出声来。
虽觉得夫君说这番话实为激进了些,但又确实是了实话。
赵氏被这么说着也不好驳口,眼见着丫鬟上了茶来,慌忙迎了上去,竟亲自端上了一旁的桌案。
茶点放好,赵氏依旧一脸慈爱,招呼道:“来来来,这可是我特意为你二人备下的茶点,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咱先不说这孙儿的事了,身体重要。”
“您既知我们累了一天,该放我们回去早休息才是,怎生如此大费周折,唠唠叨叨。”
御珵一也不装了,左右赵氏是什么人,双方都心知肚明,与其在这里打太极,他倒的确想与自家娘子早些休息。
“是,母亲,我与珵一今日确实是累了,想要早些休息,还请母亲许儿媳与珵一早些告退。”
相比御珵一,绪之澜出口的话倒是恭敬许多,但言语中的疏离冷漠,明眼人也是瞧得出来的。
留人未果,赵氏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心中冷笑,面上早便卸下了方才欢喜的模样,神色泛冷道:
“珵承那边,可准备好了?”
身后一丫鬟略福了福身,恭敬道:“回夫人,已然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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