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尝尝这茶。”绪之澜笑着给老夫人斟茶,笑着解释道。
“此茶名为雪茶,需雪水引渡的清水,所煮出来的茶水便能剔透,甘甜。”
老夫人极为珍惜的抿了口,她浑浊的眼眸似也在那刻清明了不少:“果然是好茶,润喉通肺,口有余甘。”
“还是五小姐会疼老夫人您,听说这雪茶总共也不过三斤。”旁边的魏嬷嬷笑道。
老夫人惊诧的看向绪之澜,见她点头,又嗔道:“你这丫头,这等好东西怎就拿给我这老婆子给享用了。”
“祖母说的哪儿话。”
绪之澜笑容加深,嘴旁有二个浅浅的小梨涡。
“前不久我偶然得了一斤,今个儿带了六两过来,您平常喝茶就喝这个。”
老夫人心底极为受用,她拉着绪之澜的手。
“就你这丫头念着老身,四丫头那事你也莫要操心,老身能处理好。”
绪之澜轻叹口气:“孙女是不想让祖母劳神。”
“老身知道你的孝心。”
老夫人心下感动,看向绪之澜的神色更是柔和慈爱了不少,又问道。
“可惜了这么好的丫头,许配给了......”
她叹口气,话说到一半又停下。
“祖母可是想说珵一。”
绪之澜往老夫人手中放剥好的糖炒栗子,脸上挂着笑意。
“珵一已经是找到法治腿疾,想必个把月便能痊愈。”
老夫人尝着香甜糯的糖炒栗子,闻言惊喜道:“当真?”
“恩恩。”绪之澜点头,她笑道:“珵一如今已在温习功课,他要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孙女是十分信任和支持他的,若是当真能成,也为孙女日后的依靠啊。”
老夫人不停的点头,其一是打心底的为绪之澜高兴,其二便是御珵一当真能成大器,丞相府的面不仅有关,地位也能更加的扎实。
京城的这些名门贵女们,婚姻之事从来都是官官结合,将自家族的地位稳定,底下的男丁们也能借这些姐姐的光,逐步往上升。
绪之澜见她高兴,又剥了颗栗子放在她手心,认真道:“吃完这颗您可就不能再吃了,栗子吃多了容易积食。”
“好。”老夫人颔首笑,她年纪大了,最是享受晚辈在膝下承欢,尤其是这看似管制,实际关心的话。
俩人之间的气氛越发的愉悦,老夫人被绪之澜逗得喜笑颜开,时不时的抬手抹眼角笑出来的泪。
魏嬷嬷匆匆入内,她走到老夫人旁边轻声道:“老夫人,丞相和李氏因如何置办二位小姐婚嫁一事,吵的厉害。”
老夫人淡淡点头,并未放在心上,她看向绪之澜:“若是澜儿你,当如何。”
绪之澜虽已有成算,但面上还是思虑了一番,缓缓开口:“以退为进,毕竟家和万事兴。当几位长辈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将话说开,合理合矩,不落下口舌给外边。”
“澜儿果然是个聪慧的。”老夫人听得心满意足,她搓揉着绪之澜的手,“看来澜儿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喽。”
“那可就多谢祖母吉言。”绪之澜眼眸清澈,若是望着一人,定是将对方心都给酥了去,“毕竟祖母可是个宝,开过光的嘴,一说一个准。”
老夫人喜笑颜开,笑眸弯起,几层眼皱纹凑紧在一起。她正准备跟绪之澜说事儿,阵阵哭啼声传入屋内。
“母亲。”李氏哭的双眼通红,她捂住脸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您得为儿媳做主啊。”
绪之澜讶异无比的望着李氏,忙站起来,往前走几步准备搀扶李氏起来:“母亲,您这是?”
“澜儿你且在一旁待着。”李氏顿了顿,轻轻甩开绪之澜的手,又用委屈巴巴的眸子觑着老夫人。
绪之澜只好照办,在旁边静静站着。
“你这是成何体统!”老夫人颇有些头疼的扶额,她给魏嬷嬷使眼色。
魏嬷嬷上前,苦口婆心:“夫人有话不如起来再说,这地儿毕竟冷,若是冷着了,还不得折腾请大夫。”
“儿媳跪着说话。”李氏擦了擦眼泪,刚想开口,眼泪就一骨碌流下来。
魏嬷嬷劝不动,也只好回了原处,站在老夫人旁边静待。
绪之澜不动声色的喝着茶,并不发言。
“说吧,究竟如何一回事。”老夫人正色道:她生性刚硬,平日里最是不喜哭哭啼啼的人。不过也知李氏许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也不会如此不成体统的,当着下人面前哭。
李氏重重叹口气,抽噎着开口:“刚老爷来儿媳屋里,让我好好置办四丫头的婚事。我二人便讨论了一番,却是言语不和。他竟说我无一是处,不配当这个当家主母。”
说完,她又开始呜呜呜痛哭起来。
老夫人和绪之澜对视眼,总算知道了事情原委。
半会儿,李氏哭的有些累了,她见无人安慰自己,不由悲从心中来,看来当真无人认可自己了。
“母亲多想了,父亲他可能是在气头上,这才口不择言。”绪之澜安抚道:又给她斟了一杯茶,亲自放在她手中,“喝杯茶,润润嗓子罢。”
老夫人望着绪之澜镇定自若,进退有度的举止,不由欣慰满意的颔首。她这些后辈中,最让人满意的就是这五丫头了。
李氏打了个响嗝,自知不雅,她略微有些惶恐的看了老夫人眼,见她神色毫无异样。这才低下头小口喝茶,心中对绪之澜无限感激。
老夫人见她喝完一杯茶,淡然问道:“可有冷静下来?”
“回母亲的话,好了。”李氏不敢抬头看老夫人,她可当真怕见着那熟悉的失望神色,似乎在说她李氏一无是处!
老夫人恩了声。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李氏颇有些不适应,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开口:“母亲,四丫头如何能够跟宁丫头相提并论,您可要为儿媳做主啊。这嫁妆一事,您说该如何,就如何。”
“先起来吧,哭哭啼啼,头发凌乱,作为丞相府主母,你这般成何体统。”老夫人最终还是将心底的不满说出。
李氏有些讪讪的点头道是,魏嬷嬷将她搀扶起,送入里屋重新梳妆打扮。
绪之澜也跟了过去,她叹口气道:“母亲您太操之过急了,这番跟父亲哭闹撒泼,岂不是落了柳姨娘等人的心,当是手段高明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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