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政府。
杨林把事情的经过汇报给面前的男子,然后就退到一旁了。
中统的!?
“真的假的?”夏博渊内心一惊,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动。
“这些人没有取证件,看着装打扮有些像...”他也不是很肯定。
“恩,知道了,你去吧。”
“是。”
办公室里夏博渊独自皱眉深思,这这件事有些麻烦了,看来上面注意到皮革厂了。
自己当初这么做,可能埋下祸患了,日本人这边贪得无厌,居然敢如此肆无忌惮,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现在要赶紧跟他们脱离关系,销毁一切往来的证据,等处理好,皮革厂他要亲手摧毁,以证清白。
想到这里拿起包起身向外走去,他要把事情说清楚,以后不会在跟他们合作了。
独自开车来到静雅大酒店,很是小心,却没注意远远跟在后面的车子。
燕文川虽然不认识夏博渊,却可以查到他的车牌,渝a0020只要跟着这辆车相信错不了。
说自己是中统的,就是让这些人主动跳出来活动,不然很难锁定藏在后面的日本间谍。
这个夏博渊身份很高,即便军统想要动他,也需要上面同意,还要有实质的证据才行。
能做到这个位置后面没人谁都不信,所以需要先抓到日本间谍在收拾他们,包括高中国在内,就是给他传递个信息。
看到他把车子停在静雅酒店门前,燕文川在距离百米的地方停车,走路上前。
夏博渊走进酒店大堂,来到前台拿起电话,不多时电话接通:“有事,过来见一面。”然后就把电话挂掉,让服务生给开了一间房,拿着房卡走上电梯,同时看向外面有没有跟踪监视他的人,电梯关闭后,燕文川才出现在酒店门口。
看到消失的夏博渊,没有询问前台接待,万一夏博渊是这里的常客,或者留下眼线,自己一打听很容易被识破。
而是看向电梯,两部电梯,一部停在三楼,一部停在五楼。
这个点过来吃饭的可能性很小,三楼以下是餐厅,这个他中午知道了。
那就是这个五楼了,上去不方便,而且不确定是不是五楼,那就只能在大堂里等着。
来到北侧沙发,随手拿起报刊架上的报纸,等着与夏博渊见面的人出现,他来这里不可能闲着没事,一定是见什么人。
2:30
从外面走进一男子,穿的不是西装革履,而是酒店维修工人的衣服,背着工具包,腿脚还不利索,一瘸一拐。
进门后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燕文川,看不清相貌,被报纸挡住了。
男子很是小心,来到前台道:“哪里需要维修?”
这声音很大,燕文川听到了,本来他还真没觉得这个人是来接头的,但这个问题却让他产生怀疑。
他在这做了二十分钟了,并没有听到前台有电话响起,也就是前台的服务生应该不知道有需要维修的地方。
但男子这么问,显然服务生是知道的。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二十分钟之前通知过来维修的,燕文川不知道这事。这是两人提前定好的暗号,给他上楼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这却有点画蛇添足的感觉,一个穿着酒店维修工衣服的内部员工,居然从正门进来,显然是没把自己当维修工。
当然有其它情况也很难说,但你要是来接头的,完全可以直接上楼不需要问服务生,他这样做明显是想跟服务生了解一些事情。
这只是燕文川的推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在这里出现也不开房间,就在这里等着,而且是跟夏博渊前后脚出现,就很可能引起他的怀疑。
他在这胡思乱想,男子却低声问询:“沙发上那个男子来了多久,可疑吗?”
服务生二十五六岁,看上去很机灵,看了一眼燕文川道:“来了二十分钟,戴着副墨镜,看不清长相,跟夏市长前后脚,很可疑。”
男子听完回道:“三楼轩厅,我这就去修。”
提着工具包一瘸一拐的走上电梯,转过身看向燕文川这边,却看到他放下报纸急匆匆的离开,。
恩?
难道不是监视夏博渊的?怎么走了?他很机警,并没有因为燕文川离开而放松警惕。
电梯来到三楼,他直接来到靠近马路的房间,向着楼下看去。
南北通透,这么短的时间还是能看到走掉的燕文川,果然,百米处看到哪高大身形向北走去。
可能是多心了,但也要小心。
转身向着五楼走去,这会腿脚也不瘸了,麻利的顺着楼梯向五楼走去。
燕文川觉得可能引起他们的怀疑了,不得不先离开,给他们去去疑。
等走出百米后,转到临街,又迂回道酒店的后门,南北小巷,虽不能完全肯定,却也只能在赌一赌,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既然引起怀疑,男子一会出来就不可能走正门,很可能还会便装,自己在后门监视应该是最理想的。
胡同口有个修鞋匠,这会他也换装了,戴着墨镜是为了不让熟人认出来,监视跟踪就没必要了,把布鞋撕开一条长长的缝隙,蹲在哪里边修鞋边监视。
酒店503房间。
“夏市长,这么着急见我有重要的事情吗?”松下纱荣跪坐茶几旁问询。
“恩。”
“刚才的事情已经说明上峰开始注意你们了,我不能继续跟你们合作了,你们皮革厂生产什么我不管,必须马上销毁掉,然后我会下令你们停产。”
松下看到满脸担心的夏博渊,内心很是鄙视,堂堂市长这么沉不住气。
“夏市长,要知道你跟我们合作,这是彼此之间的利益互换,而不是帝国欠你什么。”
“夏市长在上海的娇妻美妾,大日本皇军可是照顾的很好,也在即将成立的南京政府,给夏市长留了位子,也算是给您留足后路,将来帝国取得这场圣战的胜利后,都会兑现诺言的。”
“你现在退了,让我怎么跟上面交代?帝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夏市长出面呢。”松下长相幽黑,四十岁,说话很是稳重,根本不在乎夏博渊的身份。
相反夏博渊一副文人模样,说话斯斯文文,皮肤很白,五十岁的人看上去很有内涵。
夏博渊这些人不是多么稀罕钱,到了他们这种位置很少有东西能打动他们。
可有一点诱惑无法拒绝,那就是给自己跟家人留条后路出来。
现在战事一边倒,日本人快打到家门口了,按照这样的打法不出两年就亡国了。
这些高官可不会回家种地,给自己留后路是大部分高层想的问题。
但那是建立在没有被上层发现的基础上,现在上峰开始注意,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那还能考虑到以后。
“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我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后我就会下令封厂。”这次夏博渊的态度很坚决。
“哼。”
“夏先生可要想清楚,你这样做了,后果可是很严重!”
松下纱荣可没想到他这么没用,还没怎么样呢,就慌了神。
夏博渊也是很为难,要是中日和谈那就不用留后路了,自己去上海还能比这里舒服。
但是不和谈,那就有覆灭的危险。
考虑良久:“这件事你汇报上去,暂时不要在做什么了,最近我们也不要在联系,等看看上面的风向在说吧。”
“恩,我会报上去,你回去的时候要小心,刚才楼下有个人很是可疑。”
“什么!”
夏博渊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需要去自己表妹那打探一下消息。
两个人来去匆匆,夏博渊回去一路很是小心,没有回市政府,而是来到中山四路的陈公馆。
而松下在房间里换了装,变成戴着鸭舌帽的穿着长衫的男子,不确定前门有没有监视,跟夏博渊分开走最安全,走的是后门。
出门后向着两边打量,远处胡同口有几个人在哪修鞋,他奔着几人就去了。
走到近前,还打量了几人一眼,这才向着远处行去。
燕文川看到男子后就认出来了,虽然腿脚好了,一张黑脸却是很难改变。他没有着急动,距离下一个胡同口不到五十米,先确定男子往哪走在跟踪不迟。
松下很机警,走到胡同口闪身进了东侧,却没有继续走,而是蹲下身子清理衣服,他要等等,要是有人监视他,应该跟上来了。
果然。
他蹲着身子耳朵却很灵,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心里冷哼一声。
没有着急起身,等脚步到了近前才突然回身看向来人。
“哎呀,你有毛病啊,吓我一跳。”突然出现的松下把刚拐进来的路人吓了一跳。
声音很大,把刚要起身跟上去的燕文川惊到了。
赶紧低身,这个人太狡猾了,这是在胡同里蹲着呢?还好有人路过,不然自己就暴露了。
松下看到来人就知道自己误会了,这泥腿子形象可不是短时间能练出来的。
没说话,起身往回走,在经过修鞋的几人没有在看,向北行去。
燕文川看着他向北走百米后拐进东侧,这才起身向南走,到了刚才的胡同口快速奔跑起来,要到下个路口堵他。
松下出了胡同,叫了一辆黄包车向南行去。
“刘局您出去了。”
松下刚回到单位,碰到出来的同事问候,满脸笑意的回道:“恩,有点事出去了一趟。”
两人打完招呼各自离去,燕文川远远的跟在后面看到男子进了大门。
重庆气象局。
醒目的牌子挂在大门口,看到跟他交流的男子向着边走来,主动向前搭话:“先生,刚才那个人是你们气象局的嘛?我看掉了一百元钱,想还给他。”
“哦、”
男子看到燕文川手里确实拿着一百法币,也没多想:“恩,那是我们刘局长,要不我帮你还给他。”
“啊,不用麻烦了,我交给门口看守就行了。”
“恩,那也行。”
说完男子离开。
刘局长?
还真是厉害,都混迹到里面当局长了,不过有夏博渊照顾应该不是问题。
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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