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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回 河内定局

乞活西晋末 万载老三 4228 2024-01-26 20:16

  一昼两夜,三场完胜,血旗中路军闪电突击,轻松歼灭了匈奴上党七万驻军中的六万,并一举夺了郡治潞城。一夜休整之后,大军并未稍歇,留下一万兵马驻守潞城并整顿降卒,余者兵分四股,其中三股各有万余人,携重炮飞艇等大杀器,分别奔赴上党南部、西南部的三个太行陉口,旨在夺关占隘,勾连或说是夹击河内;最后一路则为纪泽亲率的八万中路军主力,目标则是上党西部的泫氏县。

  要说泫氏县,或许知晓者不多,但若换成其六百年前的地名――长平,只怕就该人尽皆知了。昔年秦军攻击占据三晋与河北之地的赵国,最关键一战便是长平之战,彼时赵国西有吕梁山脉,西南的河东有着壶口段的黄河险流,东有丹水等诸多黄河支流相阻,皆难通过大军远征,而从洛阳北上河内再据上党,则可在赵国腹部横斩一刀,长平之战便是那一刀的胜负手。

  那时,赵国在上党面南建立了三道防线,西部一道为沁水谷地的老马岭诸峰防线,傍山约八十余里;东部则为继承韩国的百里石长城营垒,其西起长平关外的丹朱岭,沿着连绵山颠向东直抵壶关城西的谷口。而居中枢纽的常平要塞,则位于丹水发源地丹朱岭一带,高都盆地北缘,也即泫氏县所在,其地正当太行山南三陉(轵关陉、太行陉、白陉)的中央地带,正是河内北进上党的必经之路。

  自然,如金华国对战匈奴,局势与长平之战大相径庭,血旗军占据泫氏县城,卡在多向枢纽之地,一为南阻河内的北上通道,以助南陆军放手施为,全歼那里的匈奴驻军,而第二点,则为西抗平阳匈都方向,甚或择机与匈奴主力一战...

  就在血旗中路军移师西晋之时? 在其南方的河内,南陆军周新所部也已在半道上截住了从河防东线败退往河内郡城的两万匈奴残军。得益于特战军曹淡屯半道埋雷,炸死了主帅刘参以及许多高级将佐? 令残军上下为了指挥权与军事动向等等问题拖延扯皮了许久? 周新所部甚至在临敌之前,得以好生休息了一夜。

  扁形方阵!河内郡城东方五十里? 正应官道,一片里许宽的旷野上,周新阻敌所采用的? 同样是以血旗铳兵为核心的扁形方阵,常规步卒在外? 铳兵在内? 火炮更内,骑兵则是堕后? 与潞城外的血旗军阵雷同,本也是血旗军内部军演所总结出的标准布阵。差别仅在于一个方阵还是三个方阵而已。

  周新所部的东方? 姗姗来迟的匈奴残军,尚不知上党刘粲军大败于铳兵扁阵之事。两名临时顶缸残军正副将的万夫长? 闻得前方拦路虎的情形? 不由面面相觑。若是阻挡他们的有两万血旗军,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放弃郡城? 改道陉口北上跑路;若是血旗军摆出一个像模像样的步骑战阵,他们则会象征性接阵一下? 继而还是走人;可前方的血旗军摆出这么二的阵型,这叫他们如何是好?

  “直娘贼,血旗军太也小瞧于人了!哼,扁平方阵,兵线如此之薄? 嫌被突破的不够快吗?本将历经大小战事上百场,倒是从未见过这等别致战法!莫非我等被他血旗军偷袭了两场,就能任由拿捏,随便派个糊涂将军就能收拾的吗?”矮壮凶悍的匈奴主将气不打一处来,怒哼哼道,“既如此,我等索性就拿这帮贼厮鸟开刀,为了冤死他们手下的大帅与将士们报仇,也给自己出一口鸟气!”

  “不错,历数血旗军过往战绩,仅会些阴险勾当罢了,真正两军对阵,他们岂能是我大匈勇士之敌?”匈奴主将身边,其一名心腹偏将立马红着眼附和道,“便说此前之战,若非他们暗算偷袭,怎能败我河防大军,害了右将军?现有这等糊涂敌将,金日我等正该出一口鸟气,一雪前耻!没准,我等还能由此扭转河内战局呢!”

  匈奴主将眼睛一亮,但就在此时,那位同样是临时顶缸的副将,一名瘦削细目的匈奴人,却是连忙道:“咳咳,将军,血旗军可非善与之辈,我等不能大意呀!焉知他们不是故意卖出破绽,引诱我等上钩呢?譬如,谁知他们的步兵阵前没有事先挖好陷马坑?”

  “卧槽,以血旗军的阴险,真有可能诶...”匈奴主将眼角一跳,立马认同道,可话说一半,便听那名偏将手指前方叫道:“将军,看前面,血旗军动啦!大旗前移,布阵推进,如此看来,陷马坑当是难以预置的。”

  一众匈将忙抬眼看往前方三里之外的血旗军,只见其颇显单薄的扁平方阵已在令旗鼓号的指令下,徐徐却坚决的向着己方逼迫而来,划一的阵线,齐整的步伐,沉默的杀气,直给人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只那血色帅旗之下,匈将们所见不到的是,周新一会瞅瞅前方的火炮火铳,一会摸摸自家马鞍桥上的凤嘴大关刀,好迷茫好苦恼,此刻确是颇有糊涂将军的扮相。

  “我军占据两倍兵力之优,又对上这么个混球将军,若还不战而走,非但将士士气会进一步大跌,即便我等将队伍带回平阳,只怕也难逃陛下严惩!”匈奴主将转向副将,一脸真诚道,“你我都拿出麾下骑兵,当可凑出五千之数,冲锋突破这等步阵还不手到擒来?但若此战能胜,不论日后战局如何,你我与此间将佐却可无有大过了。”

  快速思忖此间利益得失,匈奴副将小眼睛好一阵眨动,终是狠声道:“好吧,我等金日便干他一场,纵是...呃,怎么着也能得一个心安理得!不过,要动手便须快些,那帮不讲规矩的血旗军,留给我骑军的冲锋距离可是越来越短了!”

  “好,好,正该如此,本将这就调度!”匈奴主将大喜道,看向同为难兄难弟的副将,顿时更生心心相印之感。

  “呜呜呜...”牛角长鸣,令旗挥舞,匈奴残军的两名正副将在好一番讨论,并最终下了作死决定之后,旋即开始了调兵遣将。而多为常备性质的匈奴骑军,也的确颇为精锐,片刻后便已整顿完毕,继而伴着越来越隆的蹄声轰鸣,叽里哇啦的怪叫着,双目通红的怒吼着,排山倒海般的冲杀向周新所部的扁形战阵,殊不知对面的人也正盼着他们傻冲呢...

  “轰轰轰...”“砰砰砰...”火炮轰鸣,排铳连绵,闪光成片,烟云弥漫。鲜血迸溅、残肢抛飞、性命流逝,屠戮杀场中,匈奴骑军再度以血肉之躯,血淋淋的验证了冷热兵器间的天壤优劣,而面对严阵以待的步炮协同,二十丈距离依旧是匈奴骑兵们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

  仅仅半刻钟后,匈奴的布阵尚未摆好阵势攒完劲,匈奴骑军便用比冲锋时更快的速度溃退了回来,数量则由五千变为千余。在其身后,血旗军那个阵线单薄的扁形布阵,已然再度启动,并以更快的速度,更凶的气焰,势不可挡的逼迫前来,而周新正兴奋的挥动着他的凤嘴大关刀,率领着三千血旗骑军,转至侧翼掩杀而来。

  “卧,卧槽,怎,怎么会?”匈奴主将面泛呆滞,口中喃喃,直到被身边的心腹偏将唤醒,这才急声叫道,“快,传令骑军,立即后方集结,不得骚动!催促步兵,紧急迎敌,对方这就杀过来了,别再苛求什么阵型啦!”

  “将军,将军快走吧,副将都他妈的跑啦,后面的步卒也都跟着溃了,咱们还死撑个啥,您就别犹豫了!”眼睛更红,那偏将语带哭腔的叫道,“敌军军械太过凶残,连骑兵冲锋都没法贴近肉搏,更何况慢如蜗牛的步卒?快走吧,为主将者,当能面对现实啊!”

  此时,刘参身死导致军中无有威望之人坐镇的弊端,彻底在这支残军中被放大体现。炮铳下死伤惨重的骑军直接一溃不回头,副将随之溜号,步卒们也随之掉头跑路,得,主将索性也跟着保留有用之身去也。其实,正如副将所言,骑军都冲不到血旗布阵面前肉搏,匈奴步兵更是只能当炮铳的活靶子,何以言战...

  事实上,刘参身死对于匈奴河内战局的负面影响,可不止于这支东线残军的一触即溃,更大的祸害在于整个河内匈军短期内失去了整体调度,加之血旗特战军活跃于各地破坏交通,一应郡城、县城乃至陉口关隘的匈奴军空余四五万之众,却各行其是,各自为战,一团乱麻,如此面对部署周详且高歌猛进得血旗军,还是南北夹击,焉能有好?

  由是,下午时分,当闻讯的河内郡城好不容易吵吵出一名临时统帅,并略略捋出上下关系的时候,纪庄的南陆军主力已然包围而来;而当次日,三处太行陉口的各五千匈奴驻军收到集结南援的命令,甚而另生心思的时候,血旗中路军的三支偏师已然兵临关下,更是率先奉上了炮火大礼。河内易手,十万河内匈军的全军覆灭,再无悬念,只余时间问题!

  不过,纸包不住火,战端一起,华国也已毫不掩饰,血旗军西灭匈奴而非渔利拓跋鲜卑的消息,终也迅速传开,传到了周边一应势力首脑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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