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林名景。”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他,随我来!”妙香真人再次回到偏殿。
林景此时正摩挲着双手在房间徘徊,他料想妙香真人肯定会训斥凤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仔细想了想,决定找妙香真人说明缘由,主动承担责任。他正打算出去,扭头见到妙香真人带着凤舞又回来了。
“林景,听说你与无梦八年前便相识,你对她可是真心么?”
“真心诚意,天地可鉴,林某愿对灯起誓。”
“那倒也不必,男人靠得住便靠得住,若靠不住纵对日月起誓不也是徒劳吗?贫道只望你别辜负她就行,一块修道的好料子,可不希望被你糟蹋了。”
“真人教诲林某牢记在心,敢不从命!”
妙香真人转身离开,林景和凤舞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林景没有回履道坊,而是在开元观偏殿内凑合了半晚,第二日便从道德坊直接赴淳风坊应卯。与往常一样,他仍然最晚到达。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也有些诧异,为何窦仪、岳如瑾、鲁时和白小青每次都在他前面,他自信与多数官吏比起来,起床的时间算是比较早的。
林景刚走进门,窦仪便走过来把林景拉到一边,道:“林老弟,听说了吗?昨夜有人潜入魏王府行刺天子!”
“啊?没听说!”林景脑袋“嗡”了一声,难道他去面见张继祚的事被张继祚告发了?他看看窦仪,似乎并不十分清楚内情。
“那刺客身手了得,甚至打伤了张继祚。” 不对啊?林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明明记得凤舞只是背着他回到履道坊,并未与张继祚交手。他又想了想,难道他被凤舞推出墙后,张继祚又攻上来,被凤舞打伤?有可能!凤舞的剑术看来不仅没有荒废,反而有所精进。
“夫人知道此事吗?”
“还不知道。”
“刺客可曾抓住?”
“没有!”
林景不知道他马上就要摊上事了。实际上昨夜张继祚确实被人刺伤,而刺伤他的人并非凤舞,而是一个蒙面刺客。
林景和凤舞做梦都没想到就在他们刚刚杀出重围,便有刺客突然现身会节坊。林景与凤舞逃离后,张继祚本来要率人追赶,但刚集结完队伍,一个矫健的黑影便攫住他的目光。这身影现身会节坊后,审视一番,直奔魏王府。
张继祚以为是林景的同党,便放弃林景与凤舞,直奔刺客而去。说来奇怪,这刺客见张继祚率人前来围堵,并无逃走之意,而是硬闯魏王府。守卫魏王府的军士也已发现刺客身影,便蜂拥而来,试图阻住刺客的进路。
但这刺客武功卓绝,硬是在层层阻拦中翻.墙跃入魏王府,张继祚吓了一跳,心想这人是谁?夜闯魏王府要刺杀谁?是天子还是他父亲张宗奭。这个答案其实根本不用想,张宗奭从不得罪人,而李琮仇家众多,必是冲李琮而来。
张继祚不敢怠慢,带人回到府内,发现府内的卫兵已与这刺客打了起来,刀剑撞击声格外刺耳,张继祚也率人围上来。
那刺客见对方的人越来越多,便决定放弃刺杀计划,抽身便走。张继祚急忙令人阻拦,那刺客一阵冲杀,击退一群士兵,随即快速抽出匕首掷向张继祚,张继祚见状急忙闪躲,但稍微慢了些,那匕首正击中其胳膊,旋即掉在地上
刺客得手后,趁军士忙乱,再次越墙而出。张继祚的衣服被划开一个口子,匕首的刃伤到了皮肤,流了不少血,好在不算严重。他捂着伤口带人冲出去,此时刺客已经走远,转眼便跃出会节坊,消失不见。
张继祚一边找来军医包扎伤口,一边令部下搜查会节坊,以防刺客在暗中留下同党。包扎好后,他又亲自带一部分人骑着马在全城搜查,尤其是河南县部分,此时凤舞带着林景刚刚抵达开元观。
张继祚分兵行动,花了足足两个时辰,将河南县各街道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踪迹,他其实也知道偌大洛阳城藏一两个人实在太容易了,之所以大造声势,有两个主要目的,一是为做样子给李琮看,他不清楚李琮是否知道出现刺客,即便不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也会知道。
二是给刺客看,要对方知道他张继祚正在全力捉拿刺客,最好不要再出现。
张继祚来到淳风坊时,停了下来,他径直来到敬翔府,叩打门环。
月辉之下,门环与门板的撞击声,在静谧的夜中传出老远。门僮打着哈欠打开宅门,见一伙人气势汹汹地站在外面,吓了一跳,门僮道:“你们是谁?找谁?大半夜不怕叨扰崇政使吗?”
“哦,某乃河南府衙内指挥使张继祚,刘夫人想必已经睡下了吧,去找个负责的来,替张某带个话。”
“你说吧,告诉我就行。”
“出了事你可要负责!”张继祚故意吓唬这个十**岁的门僮。他当然信不过一个看门的,尤其是乳臭未干的一个少年,真要耽误了事,他都没处说理去。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尤其崇政使敬翔的地位比宰相还要尊崇,而刘夫人也是响当当不好惹的人物。
门僮一听要负责,忙道:“你等着,某去找个人来!”
今夜是岳如瑾轮值,他伺候刘夫人睡去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此时他躺在床上,倦意来袭,正要睡去,突然听到有人来敲门,一度以为是做梦,他不情愿地打开房门一看竟是门僮“猴子”。
“猴子”的原名叫阿三郎,只因长得比较瘦弱,刘夫人一时兴起,便给他取了一个诨号“猴子”,从此府内上下都管阿三郎叫猴子。
“猴子,有事吗?”
“外面有一伙人,当头那位自称是河南府衙内指挥使,姓张,叫什么忘了。说要找个人传话给夫人,要不郎君去瞧瞧。”
“好吧!”岳如瑾一听就知道是张继祚来访,只是他不清楚张继祚这么晚找刘夫人有什么事,不用猜,肯定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