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围都是站岗军士,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强忍住山洪般的冲动,将狂涌而出的热烈情感封存在心底。真真和凤舞似乎也在克制情感,假装和林景并不亲近,仅是公事往来。
真真在前,凤舞和林景在后,他们一行人在一处无人居住的偏殿旁停下来。真真左右看了看,道:“来这里吧!”
“这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林景语速飞快。
“刘夫人看望天子,恰遇到妾,夫人便说郎君也入宫来了,正在前殿查案,妾便来见郎君了。”
“凤舞这些天你去哪里了?为何入宫了?教我找得好苦。”林景说罢,伸手便去抓凤舞的手,刚碰到凤舞的衣袖,凤舞便把手收了回去。
“不想理你!”凤舞低着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
“凤舞娘子不说,郎君何不问妾呢?只要郎君开口,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真真娇笑。
“要你多嘴!”凤舞向前迈了一步,怒视真真。
真真吓得跳起来,赶忙拉住林景胳膊,躲在林景身后。“林郎,凤舞这几天一直在欺负人家,野蛮霸道,毫不讲理,林郎一定要保护人家!”
见真真如此忸怩作态,凤舞更加恼火,她干脆来到林景面前,指着林景身后的真真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不要脸!”
“林郎,你看,凤舞几日来一直这样凶巴巴地对待人家,简直毫无人性!”
林景此时蒙头转向,彻底糊涂了,凤舞为何现身皇宫大内?由为何与真真为何同时出现?然而看样子两个人关系并不融洽。他现在左右为难,既不能替真真求情,又不能坐视凤舞欺负真真,同时还必须求得凤舞的原谅。
他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得罪女人了,惹不起,溜不掉,恩恩爱爱地过日子最划算。
林景忽然有了主意,他赶忙推开真真,前跨一步,抓住凤舞的手,柔声道:“尊师让我转告娘子一件事,娘子要不要听啊?”
凤舞一听妙香真人有话告诉她,道:“你说吧!”
林景低头就凑到凤舞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凤舞的脸上一脸疑惑,道:“什么小的大的?什么意思?怎么听来不像家师的话?”
“你想知道吗?”
“干嘛?还有条件不成?”
“当然有!”
“那我不听了,待回去直接问家师!”
“条件很简单,听完之后,你不准生气,也不准笑!”
凤舞上下打量一番林景,忖道,这是什么破条件啊?难道林景又要捉弄她?上次她与林景在汴京时,可领教过林景挑逗女人的本事。
“那我答应你!”
“娘子要是生气或者笑了,就算违反约定,违反约定的话就必须答应某一个条件。”
“这有何难!修道多年,小道早已臻不喜不忧之境。”凤舞颇不服气。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林景再次凑到凤舞耳边,嘀咕了几句。林景说完,低头盯着凤舞。只见凤舞脸上春潮荡漾,现出一抹榴红,同时贝齿紧咬下唇,很快便绷不住了,仿佛石子落入平静的湖,瞬间爆出圈圈浪花。凤舞笑了,半晌强忍住笑意,伸手在林景胸口捶了两拳,嗔道:“要脸吗?”
“嘿嘿!娘子又笑又气,违反了约定喔,所以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想怎样?”
“先不告诉你!”
“哼!若条件过分,我依然不会答应!”
真真在一旁看着他俩有说有笑,倍感落寞,她也想知道林景究竟说了什么,为何一句话就能让怒不可遏的凤舞瞬间转忧为喜?
她也想有个男人这样待她,而不是每日待在深宫中,面对秋霜春雨,饱尝寂寞侵蚀。
“娘子这几日去了何处?为何来到宫里?”
“自然是刺杀昏君!”凤舞一五一十地将这几日的经历全部告诉林景,有时候真真做补充,一炷香的时间还原了整个事件的经过,林景大惑方解。
原来那日凤舞目睹林景和真真举止亲昵,便拾起两块石子打了他们,随后策马而去。料想林景会追来,便没有回开元观,而是一转弯藏在履道坊西边的集贤坊,待林景打马过去后,她本来想折回履道坊,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
岂料,刚离开集贤坊就看到了骑着毛驴离开的真真,她忽然心生一计,决定在后面悄悄尾随真真,跟着她出城――她要看看真真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跟林景暗通款曲。她开始以为是青楼的妓女,可又感觉不像,直到临近翠云峰,凤舞才觉得真真不是一般人。
回想林景与真真在院中告别的情形,显然是老相识,她越想越生气,为何林景之前没有告诉过她呢?
翠云峰的云被绿树系住了脚,跑不动了,索性在起伏的山峦之间徘徊。上山的香客走累了,便坐在石阶上休息,一边扇着绢扇,一边和同伴讲述着翠云峰的传说。
真真和凤舞先后在翠云峰脚下系了坐骑,一前一后前往上清宫。凤舞越想越气,以至于两侧那美丽妖娆的景色完全顾不上欣赏。若平日来上清宫,她非要一饱眼福不可。
就在一个无人的拐角处,凤舞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将真真摁在地上。真真以为遭了劫匪,吓得大叫。
“别叫!”凤舞捂住真真的嘴巴,把她拉起来。“再叫就杀了你!”
紧跟着,凤舞拔出剑来,搁在真真的脖子上。
“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你这是以下犯上!”真真扭头一看,见扑倒她的是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冠,相貌清秀。
“哼!少废话!”凤舞冷冷一笑,将真真强行拉到旁边的密林里,“你和林景什么关系?”
“噢!我知道你是谁了,凤舞!”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凤舞用剑柄戳了一下真真的后背,真真疼得大叫。
她扭头瞥了一眼凤舞,发现凤舞怒气冲冲,似乎真的会杀了她。真真不想赌命,只得软下来,道:“老相识!当年在长安时便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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