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公事,刘义之又和刘牢之谈起了私事。媚娘前几天产下一子,母子平安,刘义之问起刘牢之,怎么处理。
刘牢之倒是也接到了这边的消息,所以并不意外。
“这孩子既然是我的,就没有对他弃之不顾的道理。不过怎么安置这个媚娘,却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刘牢之对刘义之说起了和弓皓之间的约定。刘义之听了,不高兴地道:“这么大的事,道坚怎么就私自决定了?若是让叔父知道了,难免会生气!”
刘牢之却不怎么在意:“弓皓是一员猛将。将来不管是用来对付燕国,还是防备国内的敌人,此人都大有用处。儿子虽然是送给弓皓了,他却也依然要在我刘家长大,接受我刘家的教育。日后我也会给他一份产业,不会亏待了这个儿子的。”
刘义之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他子女少,所以对子女甚是看重。刘牢之这个儿子虽然是外室所出,在刘义之看来,也必须要让他认祖归宗才是。不过刘家兄弟野心不小,用一个儿子把弓皓绑在刘家的战车上,很难说是否值得。
刘义之招呼过来一个侍从,吩咐他带刘牢之去见媚娘母子。
刘牢之在偃师有自己的府邸,媚娘原来一直住在那边。不过媚娘快要临盆时,孟氏为了就近照顾她,便把她安置到了刘义之府旁的一处院落里。
这处院落不大,并不是金镛城里原有的建筑,刘牢之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看起来应该是孟氏来到洛阳之后,命人加盖的。那侍从把刘牢之带到了门口,和开门的侍女交代了几句。
那侍女听说是刘家的郎君来了,赶紧上前行礼,带着刘牢之进去。
刘牢之进了院子,见这里面虽然不大,收拾的却颇为干净。院落里面人口不多,只有几个使唤丫头而已。
“夫人,是鹰扬将军来了!”那侍女在门口禀报了一声。
“啊?”房间里明显传来了惊讶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侍女出来,向刘牢之行礼道:“夫人请将军进去!”
刘牢之点了点头,走进了内室。
内室里面的陈设倒是很简单,不过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而已。窗是木边的玻璃窗,因此整个房间并不晦暗。靠窗的位置打了一盘火炕,媚娘躺在炕上,看样子身体还有些虚弱。她的身前,一袭小被子里,一个小小的婴孩正在睡觉。两个侍女还有一个奶妈模样的人正在向刘牢之行礼。
媚娘见到刘牢之,忙要挣扎着起身行礼。
刘牢之伸手止住了她,笑道:“你身子不便,就不用多礼了,好好休息吧。”
媚娘应了一声,也不再坚持。那跟着进来的侍女道:“小郎君刚刚吃过了东西,这时候已经睡着了。”
刘牢之点了点头,想要看看孩子。那奶妈见了,想要上前抱起孩子,被刘牢之止住了。他自上了炕,探过头去,仔细地端详起这小小婴孩来。
这小子还不满月,脸没有长开,不过眉眼之间,与刘牢之颇有几分相似。刘牢之看在眼里,心里颇喜。他虽然已经有了长子,却一直没有见过面。这时候见了这个次子,倒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了。
“这孩子起名字了吗?”刘牢之问道。
媚娘小声道:“还没有,等着将军给他起呢!”
刘牢之想了想,说道:“他大哥的名字是老将军给起的,叫做敬宣。他就叫做敬……文吧!他出生在天下之中的洛阳,小字就叫做‘中原’吧。希望他学好知识,做个博学之人。日后不用像我这样,整日里在战场上厮杀,没个安稳的时候!”
媚娘听刘牢之给孩子起的名字,是循着长子的名字起的,毫不避讳,心下暗喜,忙向他道谢。
刘牢之看媚娘的样子,心下有些愧疚,便没有对她提及孩子姓氏的问题,只是问了问媚娘这段时间的生活情况。
自从被刘家的人“俘虏”之后,媚娘心中始终有些不安,生怕刘牢之什么时候处理她。那次阴差阳错,两人成就了好事,媚娘自知年龄比刘牢之大很多,比起身边的姐妹们没有丝毫优势可言,所以也没有什么非份之想。谁知道就这么一次,自己竟然便珠胎暗结,为刘牢之生下一个儿子。如今刘牢之肯认这个儿子,媚娘觉得有了盼头,心事才慢慢地放了下来,和刘牢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刘牢之军务繁忙,不能在此久留。他陪着媚娘坐了一会儿,便对媚娘道:“我这段时间在洛阳,会经常过来看你们的。不过我不会常住这里,没办法一直照料你们母子。你们且先住在这里,等日后回陈县的时候,我再带你们一起回去。家里有什么短缺的,你只管派人去偃师找汇通钱庄的掌柜的,让他派人给你置办。”
媚娘道:“刺史夫人这些日子常来看望奴婢,也常备些我们母子的常用之物。这府里的东西倒是并不缺,只是这边府里面并没有管事,想要派人去偃师却并不容易!”
刘牢之点了点头。孟氏再怎么大包大揽,也不会做主往这边府里派男管事。刘牢之在偃师的那处院子只是作为临时的住所,并没有安排下人。每每刘牢之来洛阳,都是带着侍从队一起的,也不缺使唤的人。如今多了媚娘母子,没有下人使唤还真是不方便。只是仓促之间,刘牢之也难以找到合适的人。
“我记得你北上的时候,是带着几个女子的。她们几个怎么没有过来侍奉?”刘牢之突然想起这个。
“孟夫人不喜欢她们,便把她们都留在偃师了。”媚娘笑道。
刘牢之看媚娘笑得古怪,转念一想,以明其理:“那几个女子都是训练出来以色娱人的,个个千娇百媚,孟氏自然不愿意把她们放在身边,留下隐患。”
刘牢之点了点头,没有再提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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