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曹德道:“自从寿春被围以来,商铺闭市,城内的百姓们人心惶惶。有不少人四处散布谣言,上下串联。现在我军取得了一场胜利,应该加大宣传我军的胜绩,以安抚人心。至于那些散布流言的,应该派人抓起来治罪!”
这些日子,城内突然传出流言,说是燕国的使节温统被刘家的人抓了。袁家派到燕国求救的朱乾之、朱蒯也都落到了刘家的手里。还有什么“秦国出兵攻击燕国,燕国自顾不暇,已经把援兵撤回河北的”。更有可恨的,说是守军里面的几员大将,都暗中降了大司马,想要向朝廷献城的。这些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传得满城风雨,就连军府的属吏都来向袁瑾来求证,让豫州军府上下愤怒不已。
吴坦之接口道:“曹参军所言有理。商铺闭市之后,城中物资稀缺,不少人家开始断粮了。我们现在应该把城内所有的粮食集中起来,统一分配,以防有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
一向好名声的功曹吴坦之,也出现在了流言之中,让他很是生气。城内出现如此流言,必然是有人推波助澜,想来想去,刘家店铺里的人最有嫌疑。虽然说刘家早就把寿春城内的主要人物都撤走了,可也备不住在剩下的人里面有奸细。
即便是店铺关闭了,城内的百姓总还是需要生活用品的,所以私下的交易从来不曾断绝。只不过因为城池被围,物资短缺,黑市上的价格是平时的好几倍。如此乱象,对于守城极为不利,所以吴坦之也建议对城内的物资统一管理。
城里大部分重要的店铺都是刘家开的,征收他们的东西,袁瑾可不会手软:“吴功曹说得对,是应该整治整治这些奸商了。”
黑市上交易的人,自然不全是店铺的人,也有一些是城内的大户人家甚至是官府的人。不过在袁瑾看来,首先要对付的,自然是那些无利不起早的奸商。
“将军,我们可以把寿春城内的商贾全部集中起来。到了攻城的时候,把他们派上去顶一阵子!”参军郭缮道。郭缮对刘家的观感历来不好,刘牢之对郭缮也不大礼遇,所以对刘家店铺的人动手,郭缮一点迟疑都没有。
袁双之哈哈大笑:“好,好!废物利用!这事我亲自带队去办!刘家的人想要攻打寿春,灭我袁家,且先让他们自相残杀一场吧!”
吴坦之忙道:“如此不妥当吧?咱们军府的人,也有不少是被刘家俘虏了。若是刘家知道了咱们如此做,只怕会对他们进行报复……”
朱辅这才想起儿子朱蒯还在刘牢之的手里,连忙道:“吴功曹说得极是,现在城内的士卒还充裕,没到派民壮上城墙的程度呢!贸然派民壮上城墙,会在百姓间引起恐慌的。”
城内还有六七千士卒,只要这些士卒不乱,任凭刘牢之怎么勇猛,这寿春城都固若金汤。
郭缮听了,也想起了朱蒯的事。他本待说朱辅这是假公济私,转念一想,袁瑾对朱辅的信重程度甚高,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当下他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对这些盲流放任不管!便把这些商贾和城内的流民集中到一处,派兵看管起来,免得他们到处生事!”袁瑾冷冷地道。
曹德道:“若把商铺的人全部看管起来,我们就需要派人负责物资的调配了。燕国的援军怕是一时半刻难以到来,我们需要做好长期被围困的打算才是。现在城内的粮食有限,我们需要节省着用了。”
听曹德说到粮食,袁瑾越发烦躁了起来。寿春的土地大多数已经集中到了军方将领和一些地方大族的手里。而这些人家,大都和刘家关系密切,他们不住在寿春城里,反而搬到了医馆镇里居住。这些人家虽然按朝廷规定交粮,却拒绝豫州军府的其他摊派,医馆镇一战让这些地方大族越发强硬了起来,寿春城派去的人,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搭理。这次北伐把豫州历年积攒的粮草消耗了大半,以至于现在寿春城里的存量不足,无法支撑大军长期作战。
燕国的援军一直没到,而派出去的使者,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城外始终有大批军队在一旁窥视,这让袁瑾受到的压力很大。集中粮食,又能增加多少粮食呢?寿春的产量大户全在城外居住,城内的这些所谓的大户,也不过略有积蓄而已。
袁瑾虽然是晋军眼中的叛逆,他却不想把寿春搞得民不聊生,他还想着能把这里作为袁家的基业呢。所以他不想把城内百姓的粮食抢干净,以免人心尽失。
“此事就交给二弟主办,吴功曹和曹参军协助办理,千万不可催出民变来!”袁瑾艰难地做了个决定。他知道,这道命令发布下去之后,寿春城内必然是一阵鸡飞狗跳。那些士卒和低级将校,一定会趁机向百姓下手的。不过为了保住寿春城,保住袁家,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刘氏粮油店的后院里,卢枫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悠闲地享受着春日的阳光。城内虽然关闭了,他心里也并不慌张。他手里有粮,有各式的刘家特色食品,卖到黑市上可以赚来很多的钱财。等过些日子,百姓们手里的存粮吃干净了,这粮食的价格还能再翻几个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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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之内,才是发财机会最大的地方?”卢枫不屑地想着,“有个风吹草动就把人全部撤走,亏你还是个带兵打仗的呢!”
“掌柜的,大事不好了!”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打乱了卢枫的兴致。卢枫皱起了眉头,呵斥道:“卢汉!怎么这般没规矩,什么事这般大惊小怪的!”面对自己家原来的部曲,卢枫没有丝毫的好脸色。
“官府派人拿人来了!”卢汉气喘吁吁地道。
“什么?”卢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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