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快两年,南山饭庄里还真是安置了不少域外的美人,大多数都是刘华从南洋各国采买回来的。刘衡把这些女子安置在南山饭庄,让高倜、杨柳青等人教以汉礼和乐舞。这些女子有不少本来就是舞姬,跟南山饭庄里的乐师相互交流,倒让南山饭庄的歌舞多了许多异域风情。
从动物园出来之后,刘牢之便带着三人来到了南山别院,摆下宴席,吩咐刘顺之把南山饭庄的胡姬带来,让她们歌舞助兴。
“这些胡女长得还算可人,就是大多属都黑不溜秋地不甚耐看。她们跳的异域舞蹈嘛,嘿嘿,很是勾魂摄魄!就是不知道个中滋味如何?”何靖喝了点酒,舌头就开始大了起来,指着下面的舞姬就开始评论起来。
此时下面的舞姬应该是来自林邑,看着黑黑瘦瘦的,个子也不甚高。
刘牢之笑道:“这个容易,下次船队下南洋,你让何家管事给你带几个回来不就知道了!”这些年刘家采买女子不少,却从来没有把她们当作礼物送人。像杨柳青这样的资深乐师,甚至还可以寻人婚配,虽然没有摆脱贱籍,却是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何穆等人早已熟知他的这个习惯了!
众人哈哈大笑。
“阿羽孟浪了,谁不知道阿全这里的美人,那是有进无出?”何穆醉眼朦胧地道。
高素笑道:“说起来,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大哥这么喜欢采买人口。刘家家大业大,应该不缺人用才是啊!”
此言一出,何穆和何靖叔侄也不解地看着刘牢之。
刘牢之笑道:“高兄弟说得没错!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叫做‘人多力量大’,我深以为然。财富是人创造的,有了人就不怕没有财富!你们也别小瞧这些胡女,她们不但可以歌舞娱人,而且可以教我们的船员域外的语言和风俗,让他们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的商队毕竟都是人生地不熟的,有她们指点一番,说不定就能换些好东西回来!”
高素起身行礼,脸上露出敬佩之色:“哥哥真是眼光长远。别人出海,只想着找个向导尽快把钱赚了,唯有哥哥想着日后的买卖该怎么做!”
刘牢之谦逊了几句,接着道:“这两年,高何两家都在江北兴建农庄,二位可有什么感触?”
何靖和高素对视了一眼,何靖大大咧咧地道:“我说不明白,让高兄弟说吧!”
高素道:“这两年我们招募流民,兴建农庄,投入了不少钱财,用来养活这些流民、购买耕牛和农具。农庄每年也能收获不少粮食,不过现在农庄里面的土地越来越广,人口越来越多,单算收益,那是远远比不上货殖的。”
刘牢之笑道:“粮食就是百姓的命根子啊!平时的时候是感觉不出来的,但是一旦起了战事,或者遇上灾年,这粮食可就是稀缺之物了。那个时候,多少金银也不济事。所以自古以来,囤积粮食的人,就没有不发达的!”
高素和何氏叔侄也都点了点头。
京口这边有很多门户不高的士族,他们都是官宦世家。京口地方良田少,荒地多,所以很多人家也就不置产业,全靠为宦所得养活全家。一旦仕途中断,或者因病去世,这一大家子也就没有了主要的生活来源,生活水平立马就降了下来。何家这几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财,何铮家和何靖家都学着刘牢之,招募人手开垦荒田,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绩。这也是刁逵看何靖等人不顺眼的一个原因。
对将门中人来说,人口就意味着兵员,他们可以随时组织一支私军。这些私家部曲比起从外面招募的士兵,忠诚度要高出很多。不过这些事对于在座的诸人来讲,都是耳熟能详的,不必提出来。
这时候,那些低矮的舞姬已经退了下去,换上来一批高大的女子来。看肤色甚白,鼻梁高挺,眼窝深,嘴唇薄,比起刚才的胡女,别有一番风味。
“这是波斯舞姬,我见过的!”何靖惊叹道,“西域商队中经常有波斯女姬,想不到南洋居然也有!”
刘牢之看着何靖,摇了摇头:“阿羽,商队回来快一年了,你居然还没搞清楚商队去了什么地方?南洋商队一路西去,最远已经到了波斯,比起西域道,路程虽远,却少了路上各国的关卡!”
何靖听了,也不以为意:“我又不出海,问这么多干什么!”
刘牢之见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哼”了一声,道:“照你这般做法,以后离了这个管事,你们家再也无法出海了!”
高素听了,心里一惊。海外易货的事,他也是委了家里的管事专门负责,平时并不怎么关注。听刘牢之这么一说,倒显得不妥当了。他无心看歌舞,连忙问道:“大哥,莫非海外商队的一举一动,我们都要详加查问?”
刘牢之笑道:“那倒不必,只是要好好了解一下,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另外,商队的管事,最好是轮换着来,省得被一人把持着,到最后来个尾大不掉!”
何靖听了,一个劲的摇头:“偏就你心思多,好像谁要天天算计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