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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上,刘平在刘氏庄园里大排筵席,为刘华、吴来等人接风洗尘。
古人讲究出而作,落而息,主要是因为大多数的百姓人家在晚上点不起灯油,只能黑便睡觉。汉朝匡衡凿壁借光的故事流传于世,也是明疗油不是普通百姓用得起的。自从江北盐场开始捕鲸之后,刘家用鲸脂、鲸骨等熬制了大量的鲸油。这些鲸油除了用来制作肥皂之外,大部分都当作灯油卖掉了。所以在江北盐场,想要举办一场夜宴是轻而易举的事。
刘华等人在海上漂泊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是不希望再吃些鱼虾之类的海鲜。所以刘平为他们杀猪宰羊炖鸡,配上青菜豆腐,让一众水手们大块朵颐,连呼过瘾!
刘华道:“这便是郎君所教的,有条件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吴来接口道:“起来还是队长有办法。当在岛东面的几个部落里见到有马匹,队长便想尽办法跟他们交换。奈何那些蛮人要节俭一些,他们不似松奴赤他们那般喝酒,又是自己采食蜂蜜不需要咱们的糖,只肯跟庞家换些粗瓷大碗什么的。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队长把自己的棉衣送给那个部落酋长穿着,又亲自炒了菜给酋长一家吃,那酋长觉得棉衣又保暖又舒适,铁锅炒出来的菜又香又鲜,那酋长知道了棉布和铁锅的妙处,这才舍得用马来换我们的东西!”
冯乔暗道:“这个庞家倒是会做生意,知道刘家把持着高赌产品,无法与之竞争,便把目光放到了普通的百姓上。不像高家、何家卖出去的东西大都是从刘家进的,只能避开刘家的大户,找些次一等的人家交易。刘家吃,他们跟着喝汤而已。”
刘华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他们不穿衣服,棉布针线便用不上,他们不会炒菜,我们的铁锅他们也不会用。反倒是庞家带着的粗瓷大碗、粗瓷坛子以及陶锅什么的,因为价钱便宜,用起来方便,卖出去不少!一品汇的东西制作精良,便是价钱太贵,这些野蛮人大都买不起,只有部落里面的贵族们,偶尔能换上一些。”
冯乔点零头,若有所思地道:“他们这么落后,我们一品汇的用品应该很好卖才对啊!”
鲜登之接口道:“他们也得会才行啊!他们穿的是猪皮和牛皮,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呢!如果他们会用牛耕地,那个岛那么大,就不会之有三万人了!”
冯乔叹道:“这些岛人也真是不容易。他们明明已经会养牛了,也会种地了,怎么就是不知道用牛拉着种地呢?”
“在松奴赤那里换过东西之后,事便好办多了。我们带着换来的奴隶做向导,又找到了几个部落,换了不少东西。你道他们的营地里为什么会踪影不见?原来他们为了躲避寒风,每年秋冬季节都会离开营地,搬到山洞里面去居住。那岛上的山大都不高,却偏偏石头极多,里面有好些山洞。那些蛮人不会盖房子,便只能年年这么搬来搬去的!”
刘华接着起当的事来。
鲜登之洋洋得意地坐下,拿起一碗酒喝了下去,回想起当的凶险,却犹自心有余悸。
众人听了,连连夸赞鲜登之胆大包,心里却都觉得甚是好笑。
“那部落酋长叫做松奴赤,喝过咱们的白酒之后,鼻子都要爽歪了。拉着我的手,赖死赖活地非要把剩下的白酒喝了下去。他哪里有那么多钱来买酒?这个破落户牵了几头牛,还搭上了两户奴隶,这才换了两坛子白酒。他婆娘想要扯一块丝绸都不行,愣是都换了酒!就这么着,商队才开了张,也没人埋怨上岛来了!”
“那些蛮人眼见我们三人大摇大摆地从寨墙里面走出来,登时便害怕了,也不再敢跟我们瞎咋呼,只是叽里咕噜地的话我们也听不懂。这时候我拿出来郎君准备好的图册,打着手势,一页一页地指给他们看,又打开了我们的样品箱让他们瞧。那些蛮人这才知道我们是上国来的商队!那酋长慌忙把手下的百姓都撤走,地邀请我们到他的部落里去做客。”
“我们的护卫队隔着寨墙向他们发了警示的弩箭,那些蛮人眼见我们弩箭厉害,登时不敢再向前冲,却也不肯就此离开,两下里就这么僵持着。我一看这么着不行阿,我们是来卖货的,若冲突起来把人都杀光了,却把货卖给谁去,那不成强盗了吗?所以老子……呃……我,便跟队长,‘队长,让我去会会那帮子蛮人!’队长犹豫再三,还是让我带着两个人去了。”
从商队靠岸开始,讲商队如何发现了蛮人夏居住的营地,如何招呼人手建立营寨,如何一觉醒来被野蛮人包围了起来。
这本是鲜登之最得意之事,他也不推辞,站起来手舞足蹈地开始叙当之事。他言辞便给,来自然要比刘华讲得生动得多。
众人嫌弃刘华讲得简略,忙起哄让鲜登之自己讲。
席间谈论起来此次航行中的趣闻,刘华拣些紧要的了。起当州胡岛上被土着蛮人围住,刘华对鲜登之几个人大夸特夸:“商队被围,人人心急如焚,还有人相互埋怨,是不该到这个荒岛上来,唯有鲜登之面不改色。他主动请缨,要与蛮人交涉,最终服了蛮人,化险为夷,这才有了这两百匹的果下马!”
刘平哈哈大笑:“得好!安美前途无量!”着举起酒杯,过来敬酒,把个刘华弄得手足无措:“怎么能劳动长者!”
刘平道:“安美这次能排除万难,圆满地完成远洋任务,足见郎君有识人之能。来,大家伙儿遥敬郎君一杯!”罢把手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众人听了,慌忙举起酒杯来把酒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