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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平预计病卒营中参与裹乱造反的人怎么也得几十上百,所以才会故意进来钓他们上钩。
如今等鱼上钩,为何就变成了一个人冲杀出来。
这个人是死士?
张颐冲出来之后,看见那些刀光,硬生生的停下来了,回头瞧了一眼,一同举事的士卒,竟无一人跟他冲杀,连他的心腹张钦都不曾追随。
“啊!”
张颐绝望的呐喊持刀往前冲阵。
关平伸手指着眼前的人道:“生擒此人。”
一伍人出去。
铛铛几声,四名士卒配合默契,把张颐用盾牌团团围住,让他动弹不得,若关平不是说生擒,此时刀子就要从间隙捅进去了。
关平还在等,耳边听得营寨四起的静坐免死,为何还没有人出来?
只派一个人出来试探,是什么意思?
张颐被捆好拉近军阵之中,按着跪在关平面前。
“你是谁?”
张颐梗着脖子道:“曹丞相麾下大将张颐。”
“不认识。”
关平挥挥手,让人把他拉走,继续等着其余的鱼上钩。
曹老板麾下将领太多,除了比较有名的之外,关平还真没听过多少人的威名。
“哈哈哈,不用等了,他们都跑了。”张颐放声大笑。
关平回头瞧了他一眼:“今晚的活动是你组织的?”
“不错,正是我。”张颐笑了笑,嚷嚷道:“丞相的三万大军就在路上,到时候尔等皆为齑粉。”
关平收剑入鞘,蹲在地上,不解的道:“曹操已经率军回了许都,是谁告诉你,他会卷土重来?诓骗你的人,就这么想让你死!
而且我觉得这话可能性一点都不大,你怎么就被骗了呢,曹操他凭什么亲自率军来救你,还是你觉得我关平值得曹操亲自带兵来抓捕?
我自己都没那么自信,是谁给你的自信,赶紧跟我说说是谁?”
张颐自然是知道关平说的话是真的,陈矫说的三千人马都没出现,更不用说三万了!
“哼,你杀了我吧!”张颐扭过头去。
“你?”关平重新站起身来嗤笑道:“一个降卒,你连死在我手里的资格都没有!”
“你!”
张颐青筋暴增,咬牙切齿的跪在地上。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张颐无话可说,自古以来皆是成王败寇,难得刘皇叔不杀降,但是自己裹乱叛变,张颐觉得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
若是连这种人都能忍,那刘备麾下的人就算是叛乱也不会被追究,还有谁会对他忠心耿耿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冲出去搏命的时候,身后竟然没有一人跟随他。
连他最为信任的张钦,也是缩在后面,随着黑暗散去。
张颐留下两行清泪,不知道是哭他自己还是哭别人,如今连关平都可以欺辱于他,实在是让他心中愤恨不平。
过了两刻,关平带着五十名护卫出去,派出传令兵命令麾下士卒无需在嚷嚷,乱贼的首领已经被擒。
糜芳瞪着眼睛,看着被绑好的叛贼首领,就这么简单的带着五十个人平叛了?
向宠也是脸上带笑,果然少将军分析的是对的,一帮降卒又有病,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平哥,你怎么这么快?”糜威大叫一声。
“不是我太快,是叛军太辣鸡。”关平看着糜芳笑了笑:“糜将军,他说他是曹操麾下大将张颐,这次举事的组织者,详细的事情你问问,他得活着,天亮前不能死。”
“明白。”
糜芳自然是知晓该如何做。
“平哥,其余叛贼你都杀了吗?”糜威满脸笑意的瞥了一眼关平旁边的亲卫,实在是有些惊讶。
五十人就平叛了!
关将军自己威猛也就罢了,为何训练出来的士卒也如此勇猛,将来有没有机会从他那里讨要一些亲卫啊!
怨不得关平有恃无恐的样子,手底下士卒精锐,他腰杆子就是硬。
“没有,就这么一个傻子冲了上来,要不是他一个,我才不会单独留活口。”
“若是他不招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等天亮。”
关平伸伸懒腰,只要天光大亮,他们的胆子也会跟着黑暗一同消失。
“平哥,你方才不让我进去,是真的怕我抢了你的风头。”糜威撇撇嘴,早知道这么轻松,还不如他去呢。
“本来事情都不大。”关平打了几个哈欠道:“张颐是个蠢蛋,他以为所有人都能跟他吃的一样饱,先不说营中有多少病卒转好,单说以他们的身体状况,晚上能看得清楚的,又能有多少?”
“也是。”
糜威点点头,大多数士卒晚上看不清楚,也就只有军中精锐士卒能看的清楚。
“这个病,也不知道张神医会不会治。”糜威叹了口气,士卒晚上看不见,将来万一有夜战,或者是敌军夜里来偷袭,那可是在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偷袭营寨,大多数是在半夜。
“这个病,不用麻烦张神医,多大岁数了,让他老人家多睡会觉,我就会治!”关平耸耸肩,夜盲症很多人都会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饱。
一般营养不良的人或者胃部吸收不好的士卒都会出现这种问题,缺乏维生素a,只要多吃肝脏就好了,传言是大唐神医孙思邈给找到了百姓患有雀盲症的缘由,以及如何医治。
“老夫倒是睡不着了。”一旁的张仲景捏着胡须笑了笑。
关平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张仲景,又瞧了一眼糜威。
“神医,您怎么大半夜的到这里来了?”
“夜里营中吵的慌,我睡不着,正好糜将军差人来寻我,护送我到这里,免得被乱军所伤。”
“让神医受伤了。”关平拱手致歉,今夜的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好在是虎头蛇尾,没出现什么太大的动乱。
“少将军年少有为,颇有其父之风。”张仲景捏着胡须赞了一句:“带着五十人就冲进几千人的营寨中平叛,当真是好气魄。”
“神医谬赞了。”
张仲景却是笑呵呵的一转话头:“方才老头听闻你说你就可以医治士卒夜里看不见的怪病?”
“啊,小子方才乃是胡言乱语,跟我兄弟吹牛,神医勿要当真!”
关平并未说出口,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暗自运作就行,免得被这位医者仁心的神医给传出去。
关平相信在这件事上,神医定是无私的,但他却是有私心的。
这些可都是致胜的小窍门,就不宣扬到全世界都知道了。
“呵呵。”神医张仲景继续捏着胡须笑道:“关小将军勿要谦虚,我听闻你用药可是不赖,否则缘何能救回你的亲卫!”
这件事情,沿途路上,张仲景他与徒孙详聊了几次,实在是问他疫病之事,他不说。
张仲景就知道这里面是有事情,可没想到等他到了,是真的有事情。
“为何要用板蓝根,黄花蒿等入药?”
“这件事啊!”关平倒是没有丝毫隐瞒笑道:“张神医有所不知,我是个爱看书的人,因为家父的缘由,涉猎极多,我当时所选的药材,也都是从书上看见的。”
书?
难不成是医书?
张仲景当即很激动,他就想着要写一本医书,让后人面对疫病的时候,知道要如何应对!
如今是刚刚起笔开始撰写伤寒杂病论,就等着继续收集其与医书与案例,然后一一对应补充,把好的药方流传下去,让自己的子孙后代不要再被疫病所侵扰。
“关小将军,你是在哪里看到的书?”
“新野小城啊。”
关平随口扯了个幌子,反正现在大家也回不去新野,随口胡诌呗。
“那那本医书可曾从新野带出来的?”
“带是带了。”关平也不等神医张仲景欣喜,便直接开口道:“只是在长坂坡混战的时候丢了,命都要没了,怎么可能还要书!”
当时为了阻击曹军,让百姓先逃走,己方损失惨重,连自家社团扛把子的妻子都陷进去了,若不是赵云关平二人给救了出来,估计都不一定能团聚。
更不用说什么竹简的一些累赘了,故而关平觉得自己这个说辞很好,至少看不出什么漏洞来。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张仲景叹了一口气,经过入药的试验,这个黄花蒿对于此次疫病有很大的治疗作用。
还以为关平能知道些什么事情呢。
“不过神医放心,待到荆州重新稳定下来,我在差人给神医多寻些医书,帮助您完成医书的撰写,到时候若是有原因跟您老人家学医的孩子,还望神医到时候能够不吝赐教。”
“哈哈哈,这个我倒是挺愿意教,就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学。”张仲景倒是一副看透的样子。
“神医请放心,到时候专门设立一个医学校馆,让神医的医书与医术全都流传下去,让子孙后代避免疫病的困扰。”
“那就多谢关小将军了。”
张仲景行了个礼,一听这话倒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学医的人可真不多。
天光大亮,虽然病卒营中有不少士卒的帐篷被烧毁,他们也只能躲到其余帐篷之中静坐,根本就不敢走动。
甚至还在埋怨是谁昨天夜里搞事情,烧了他们的帐篷,不仅睡不着觉,还要担心自己的脑袋是否也受到牵连。
刘皇叔这里不仅管吃喝,给大家生火,还征调神医给大家治病,结果等皇叔的大兵一走,他们就叛乱,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咚咚咚。
营寨中的鼓声响起。
经过审问与攀咬,台子上跪着小二百余人。
关平瞥了他们一眼,开口道:“丑时左右,我差人言静坐者不死,今日我也只诛杀首恶。
但尔等想要活命,站出来谁杀了我军的巡逻小队,主动站出来我能免你们一死,若是被人举报出来,那我就留不得你的性命了。”
出来观看的士卒有不少,而且也是被授意的,既然今天又要杀鸡,自然要起到震慑作用。
张钦脸色苍白的跪在一旁,实在的没得跑,就算昨夜跟将军一齐冲上去,也无济于事。
当时看到将军身后竟无一人跟随,他想卖出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住了,紧接着就开始随大流,四散奔跑,原以为将军死了,却没料到他被生擒了。
“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关平攥着剑柄走动,眼睛却是盯着跪在台子上的这些士卒。
“我动手了!”
张钦大嚷了一句,反正跑是跑不了,莫不如认了,他是关羽之子,定然不会说话不算数。
紧接着又有人承认或者被指认。
等到没有人了,关平便把那些被鼓噪的士卒放了回去。
至于被举报出来的士卒连同主谋张颐一同被斩首,挑着脑袋,传示三军,特别是病卒营寨。
好好的,大家都能活,若是想要反叛,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关平又询问了张钦一些事情,总算是与张颐招认的进行一一对应,原来是昨天陈矫来了。
张颐看见了曹军的旗帜,便起了心思,想要搞事情,结果被陈矫一同忽悠,两方约定起事的时间严重对不上,所以他怀疑陈矫撤退了,或者是根本就没有那三千士卒。
陈矫完全是在骗他们。
关平差人把他们这几十人编入敢死队,戴罪立功,下次攻城这种活计,就让他们成为第一梯队上去,死了一了百了,活着,那再有活着的说法。
如此高开低走的一段叛乱就这么被关平给平定了。
对于张颐的失败,关平也进行了总结,一直待在帐篷里养伤,连点实际的调查走访都没有,就妄图想要举事,他不输了,谁会输。
刘备率军屯驻在油江口,与周瑜所部成犄角态势,一同威慑江陵城。
江陵城城高池深,周瑜还在思索,如此用伤亡小一些的法子打下江陵城。
“报,主公,别部司马向宠发来牒报,言少将军关平仅率领五十人就平定营中叛乱,擒获贼首,已经斩首传示三军。”
“叛乱?”
刘备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虽说大军走后,元直也说过,曹军降卒可能会出现叛乱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的如此迅速。
哨骑把帛书交给自家主公,自行退下。
刘备看着奏报,感慨良久:“定国审计,立擒贼首,亦同料敌之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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