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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的疾医在向关平诉说着他们遇到的问题。
病卒太多了,实在是救治不过来,人手不够。
“先生勿忧,我家主公已经开始征召荆州各地的疾医,并且写信亲自去请了神医张仲景过来为病卒医治。
先生们只需在坚持几日便能缓解,照顾患病的曹军降卒,我可以调拨民夫前来给先生帮忙。”
“那可太好了。”
疾医面上带着喜色,就荆州这片上,谁不晓得不喜当官判案,非得在府衙上给给百姓看病的张仲景神医啊!
医术高明,做官不做,却要给百姓看病,真乃大善人。
刘皇叔能把他请来,那简直是再好不过。
只是此去长沙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不知道张神医什么时候能到。
关平又从怀里掏出几个简单的口罩,送给疾医,让他保重身体,告诉他这个玩意可以有效的防止常人也被病人传染,平日里医治病患的时候可戴着此物。
“多谢少将军。”
疾医接过口罩,也像关平一样戴上,虽然他不认为有什么用处,可毕竟是少将军给的。
关平他是自作主张来的吗?
不是,这代表着刘皇叔是的对他们这些疾医的关怀。
否则为何还要费事的为疾医们制作口罩,捂住口鼻!
尽管呼吸有些不畅通,可终究是刘皇叔的一番好意,焉能拂了皇叔的好意,戴着,必须得戴。
刘玄德可是汉室宗亲,他们这些疾医是什么身份,刘皇叔如此礼贤下士,让周松很是感动。
周松本来是荆州本地的疾医,被曹丞相派人征召来照顾病卒,然后被江东俘虏,还没怎么效力两天,就连同患病的士卒一起被遣送到刘皇叔的军营里。
周松知道,江东这是不想管生病的曹军士卒,可周瑜又顾及名声,把病人全都甩手到刘皇叔这里。
这种事情在周松看来实属正常,他们又不是周瑜麾下,没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已经算是仁慈了。
刘皇叔的仁义名声,早在荆州上都传开了,可终究是百闻不如一见,现在他不仅救治降卒,还特意嘱托关平照顾医官。
关平是谁啊?
可不单单是当世名将关羽之子,前些日子他草船借箭已经把名声传到曹军这里了,可丞相却说关平给他送来一个计策,那就是铁索连环,当初军营之中对关平可是一片嗤笑。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经过那场大火,被俘虏的曹军都晓得了,关平那铁索连环之计,是何等的狠辣。
若是战船没有被连在一起,己方战船焉能被大火烧个一干二净,他们也不会战败被俘。
周松今日所见所看到的,刘皇叔做出来的事情确实是仁义之举啊!
刘皇叔光是在军帐内给这些病卒生火取暖,那就足以大夸特夸了。
人命真的是一文不值。
“糜将军,如今患病的跟受创伤的士卒已经分好了,劳烦多派些民夫照顾。”关平瞥了一眼身侧的糜芳。
“如此多人,怎么照顾的过来?”糜芳戴着口罩,闷声闷气的道:“依我言,能活的人就活,不能活的人就死,哪有那么多的粮食给曹军降卒吃!”
“糜将军说的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关平看着一排排军帐:“若是没有这些士卒,我们还怎么在荆州站稳脚跟?
曹操抛弃他们跑了,可我们没有!若是能救治好了他们,他们其中大多数会真的效忠主公,到时候主公麾下多出了如此多的战兵,功劳是谁的啊?”
“是谁的啊?”糜威笑嘻嘻的看了自家二叔一眼。
糜芳心头一顿,瞧着自家侄子与关平离去。
主公让我看押降卒,难不成真正的用义在此?
说实话,糜芳心气不在了,并不是所有人经历一番苦难,还能如同当初一样的初心。
主公刘备失败太多次了,让糜芳根本就没有信心,他不像大哥那种是意志坚定之人,就认准了刘皇叔。
糜芳瞧着关平离去,当日应该没有几人听到我在主公面前说他投降之语,主公自然不会说这些闲话,所以关平的话不会害我。
只有愧对他人的人,别人对他说的话,他才会不由自主的往深处想着,是不是事发了?
要不要提前弄死他,免得被他发现我使过坏!
而且还能解放自己,不用一直心中愧疚不安了。
糜芳能看得出来,他与大侄子的关系好,大家又都是主公的旧臣,都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关平他这是在点我吗?
主公奔逃夏口之时,尚有不少荆州人士前来主动投靠,此番赤壁大胜,定会又有许多人来投靠。
如果自己这个旧臣,没有功劳,光靠着妹子是主公的夫人,那将来谁还看得起我糜芳?
可是这次击败曹操,能在这荆州地面上待多久?
糜芳随即看向这一排排军帐的士卒,暗暗寻思,关平说的不无道理。
这次能够打胜了,糜芳根本就没想到,本以为自家主公会继续往南逃,逃到苍梧小城去,亦或者是被曹操所抓,结果出乎意料的赢了,是曹操反过来仓皇北逃。
如此,主公就可以在荆州站稳脚跟,若是真的能让这群士卒效命,那将来占据整个荆州,也不是不可能,这样,主公又有了起家的资本,也不用向当初一样困居新野小城了。
糜芳攥了攥拳头,这些降卒可都是自己的功劳,战场上没有获得多少战功,那他们就是我糜芳的战功,没人能抢得走!
走了许久,关平才把面上的口罩摘了下来,贪婪的深吸几口气。
“平哥,你竟然给我二叔画大饼!”糜威也摘下口罩,阴恻恻的说了一句。
“画了吗?”
关平笑了笑,即使不清楚糜芳说了那些话,可实话实话关平对于糜芳有一种天然的戒备心,最好让他立些功劳,滚到蜀中去驻守,让糜威留下来。
而且此时大伯父让他看管降卒,明显对他也是信任的,糜家兄弟可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刘备。
“哼,平哥,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糜威得意的挑挑眉:“你定是不满意我二叔他想要活埋病卒的想法,故意让他心甘情愿的跳进坑里去。”
“糜少,不要凭空污蔑他人的清白。”关平晃了晃自己的脖子,笑嘻嘻的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呸。”糜威一脸唏嘘的道:“平哥,我算发现了你有当名将的潜质!”
“我要是能当名将了,十个人里得有九个也能当名将,相比于当名将,放嘴炮的技能我倒是擅长。”
“对对对,就是因为这个别人比不上你。”糜威颇为激动的道:“平哥,敢打敢冲放一旁,这个我也行,可你特娘的会忽悠人啊!
我都比不上你,更何况旁人,连曹操都被你骗了,你现在也不去瞧瞧蔡中的脸,到了今天,他还没缓过神来,不相信曹操被咱们给打跑了!”
“嘿嘿嘿,其实我的人生目标很简单的。”
“匡扶汉室?”
“诓扶汉室!也许吧。”关平认真的道:“我其实挺怕死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谁不怕死!”关平深呼一口气,攥着拳头道:“所以我的人生目标是让我的对手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帮助他们完成人生夙愿,这样我不就可以活下来了!”
糜威愣在原地,随即大叫一声:“高啊!平哥,你这话实在是霸气,他们躺着死,就我站着活!”
“不,我只是喜欢助人为乐。”关平拍拍糜威的肩膀挤挤眼睛:“毕竟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不是吗?”
“啧啧啧。”糜威嘿嘿嘿的笑着:“平哥,你好坏啊!不过,我好喜欢。”
“滚吧你!”
当夜,江北一片欢乐之声。
孙刘联军战胜“百万曹军”,把曹操打的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战事持续到今天,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相比孙刘联军的一片欢腾之色,被俘虏的曹军士卒就没那么高兴了。
等待他们的不知道是什么结局。
军帐之内,曹将张颐伤了腿被俘,躺在稻草上,听着外面的欢呼声,脸色很是难看,等到伤好,定要走之。
而面色同样铁青的还有张三爷,看着别人饮酒,独独他不能饮,心中实在是憋屈的很。
“三叔,喝一杯,没人看见的。”关平把酒樽放在案上,笑呵呵说了一句。
“俺不喝。”张三爷瞪着眼睛道:“一个月不能饮酒俺绝不饮酒,不能违背了军令。”
“三叔果然有志气。”关平伸出大拇指赞了一声,随即笑道:“其实这酒一点都不好喝,若不是大伯父非得让饮酒,我都不想喝。”
“哼。”
张三爷也不理大侄子,拿起鸡肉恶狠狠的咬了一口,不好喝你还偏偏在俺面前喝,你那坏心眼,别以为俺老张不知道。
两天了,蔡中还没缓过神来呢。
曹丞相他怎么就败了?
那族弟蔡和岂不是白杀了!
宴席上,蔡中瞧着众人是真的开心,就单独他自己是强颜欢笑,实在是太难了。
这根本就不是他心中所想。
理应是他带领江北水军杀向江南,不是江南杀向江北。
关平献上铁索连环之策也就罢了。
关键是诸葛亮借来了东风才他娘的是一件离谱的事情!
这点蔡中想不明白也就罢了,偏偏关羽放了曹丞相,到底是与丞相达成了协议,还是怎么的?
关平他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蔡中完全被关平套牢了,想脱股,难度有些大。
若是在丞相那里说自己是诈降,丞相还会相信吗?
毕竟,百万人在自己的努力下,全都灰飞烟灭,成为孙刘两家的俘虏了!
蔡中独自坐在角落里饮着酒,不禁发出一声感叹,我太难了,这跟我想的不一样!
蔡中端起酒杯,跟着众人一同向刘备敬贺,心里一个劲的在嘀咕,刘备他有没有怀疑我啊!
难不成我蔡中真的要效忠刘备了?
这一夜,众人难掩心头之喜,酩酊大醉。
谁成想,自家主公竟然真的战胜曹操了,那接下来,他们也能继续助皇叔创下一番事业了。
匡扶汉室,人人有责!
两日后,周瑜带兵率先开拔,兵进南郡。
鲁肃重新出现在刘皇叔的帐内,笑呵呵的邀请刘备一同前往南郡,孙刘两家继续合力攻曹。
“子敬,非我不去,只是刚刚降服众多曹军士卒,若是大军离去,恐其生变,只是先派出一些士卒前往,大军随后就到,还望子敬勿怪。”
“也好。”
鲁肃应了一声,刘皇叔能派出士卒就好,公瑾说了,只让他们扫荡周边,江陵城是不让他们碰的,免得落人口实。
刘备这才点头,冲着帐下诸将道:“尔等谁愿意为先锋,助江东打南郡?”
“俺去。”
张三爷直接站起身来:“大哥,只需给俺一千兵马,俺就能打下南郡。”
“翼德勿要胡言乱语。”刘备笑呵呵的看向他人:“还有何人?”
“大哥,俺去。”张三爷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主公,既然翼德将军请命,那便让翼德将军前去相助,翼德将军有万人之勇,震慑曹军不在话下。”
“军师所言不无道理。”刘备捏着胡须道:“既然如此,那三弟,你率两千士卒与子敬同去,兵发南郡,勿要喝酒误事。”
“知道了,大哥。”
“卓膺、傅肜、高翔、向宠,汝等四人一同前去。”
“喏!”
四将出列,跟着张飞一同去历练。
张三爷笑呵呵的领命跟着鲁肃出了军帐。
“子敬啊,你那里可有好酒?”张飞搂着鲁肃小声问了一句。
鲁肃被张三爷这么一箍,连忙苦笑道:“翼德将军,刘皇叔可是特意嘱咐你不要饮酒误事!”
“子敬,你却不知,我若是饮酒,旁人都打不过俺,战力能上升两三层,怎么样,这买卖你不亏吧!”
“这?”
“子敬勿要墨迹,就说有没有,要是没有,俺老张可就回去了,到时候就在旁边看着,不帮忙。”
“有有有。”鲁肃急忙说了一声,翼德将军为何如此无赖了!
张三爷这才松开鲁肃,嘿嘿一笑,在军营内一个月不许饮酒,但在周瑜那里,可不是自家军营,便不用遵循夏侯兰的军令,那就是可以饮酒了。
如此一想,计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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