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不行!我不同意!”
北堂禹眼都没抬,声音干脆利落,显然对这次约会态度明确。
其实苏明锦早就预见了现在的情况,她倒也想瞒着他偷偷去,可想到北堂禹迟早是会知道权衡之下,与其徒增疑虑不如主动坦白。
于是现在,苏明锦挑挑眉,到了展现口才的时候了。
“我赴我的约,你有什么不同意的?”
北堂禹抬眼看她,“我有的是办法叫你赴不成这约。”
苏明锦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勾了勾唇角,“别呀,你先说说,为何不同意?”
一刻钟后。
苏明锦满脸真诚地看着北堂禹,“那刘洋真的不是什么坏人,而且我们约见的地方人也十分的多,她也没有办法对我做些什么呀。“
北堂禹面上已有无奈之色,苏明锦趁热打铁,“允许你派暗卫跟着。”
“这下,没问题了吧?”
苏明锦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北堂禹也实在无话可说,只能由着她去。
苏明锦走出房间时嘴角带笑,要说文韬武略,或许不如他,可这谈判桌上,她至今还没逢过敌手。
另一边。
“怎么样?”玛伊莎听说这件事后便派人去打听一番。
“回公主,苏明锦似乎要去赴一个约,北堂禹不同意,可耐不住那苏明锦伶牙俐齿,最后,竟然应了。”
“什么?”
玛伊莎拍案而起,暗卫说得已经足够委婉,可她还是压制不住怒火,北堂禹一向说一不二,真不知这苏明锦是使了什么样的手段,才会让北堂禹那么的听她的话。
岂有此理!她倒要看看,这两人如何暗度陈仓!
北堂禹还在头疼,那刘洋肯定不安好心,此时门忽然打开了。
只见玛伊莎迈步走进,手上端着一个小盅,动作却风风火火,“堂禹哥哥,听闻你还没用膳,这是我特意叫厨房准备的,你一定没吃过。”
北堂禹皱着眉,他们南蛮,当真不知晓何为礼数。
玛伊莎放好东西靠近过来,“堂禹哥哥,这些时日常见苏姑娘与咱们形影不离,玛伊莎心下实在好奇,不知堂禹哥哥是否对此有什么看法?”
北堂禹面色更冷,谈判桌他是没怎么上过,可这样的探听,却是见得多了,而且,他很不喜欢。
“你说错了,不是苏明锦与你我形影不离,是你在跟着我们。”
一针见血。
玛伊莎没想到北堂禹如此不留情面,一时间有些脸红,“堂禹哥哥,你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对苏小姐,似乎有些不同”
北堂禹更加心烦意乱,“我对谁有不同,我怎么不知,这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他站起身来,“玛伊莎殿下,有些话看来还是要说,既然你身份尊贵,与我们江湖中人到底不同,当初也说好,找到家人就会回去的,有些事与你无关,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玛伊莎心头一惊,没想到北堂禹居然开始赶她走了。
玛伊莎抬头看着他,眼中已有些薄雾,“好,我知道了。”
走出房间,玛伊莎好一阵失魂落魄,一路上揪了好些花花草草,最后停下来,手指用力收紧,花草的汁液顺着指缝流下。
无关?她与他无关,那苏明锦就与他有关吗?论身份那女人哪里比得上她?
不远处,梦情种皱着眉向这边看来。
说来也巧,他原本只是路过,碰巧听见北堂禹的书房中传出声音,他本也无意探听,可这之中竟还夹杂着苏明锦的名字。
“不是苏明锦与你我形影不离,是你在跟着我们。”
“你对苏小姐,似乎有些不同”
梦情种一时间怔在原地,是吗?北堂禹对苏明锦不同?
他低着头回想,在这些话暗示下,往日种种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是了,确实是有不同,北堂禹这种性子,何时向谁妥协过?
那不成他也同自己一样,喜欢苏明锦?
而之后那些话,梦情种全程皱着眉听完,在他看来,这些话是说给玛伊莎听,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
北堂禹跟明锦才是“一起的”,而他,只是个“无关”的外人。
他慢慢收紧了指尖,北堂禹为何那般防备着玛伊莎,明明与她交好可能会获得更多的助力,原来竟是这样,北堂禹也对明锦有不可言说的心思?
哼,梦情种轻嗤一声,“他倒是藏得深”。
他转动着轮椅向来路返回,一路上不发一言,脑子里却胡思乱想。
若是真的竞争的话,明锦她,会选择谁呢?
他自认仪表堂堂,可北堂禹,也算一表人才,他饱读诗书,可,明锦似乎更喜欢兵书武学,要说权势钱财,他倒是有积累一些,可他这腿。
瞬间一盆冷水就将她浇回了现实。
梦情种停下来,一拳砸在了轮椅扶手上,“真就事事不如他?”
手上的痛感唤醒了失控的意识,他低下头去,看到了自己被截肢的腿,是了,他早就失去了资格的,竟还在想得起劲呢。
他这样子,又怎么配得上苏明锦呢,就算明锦选择跟他在一起,他也没有能力保护她吗?
北堂禹至少是个健全的男人,身手也还不错,比他要好得多了,若是苏明锦选择和他在一起,或许也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吧。
梦情种向后倒去,身子倚靠在轮椅上,他苦笑一声,“竟沦落到这般境地,连心爱的女子都要拱手让人。”
顷刻之后,梦情种重又直起身来,他眯着眼睛,北堂禹那人看起来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但其实城府颇深,谁知他对苏明锦又是否是真心呢
想到这里,他还是不能放心,苏明锦虽然武功高强,终究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若是真落到北堂禹手中,还不叫他吃得死死的。
不能如此轻易就做决定,还是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北堂禹对不起她,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好过
纵使梦情种再怎么纠结,一腔心肠为苏明锦拧成了麻花,当事人们也并不知情,尤其是苏明锦,她正在研究刘洋送她的那瓶药,压根分不出心思。
明天就要赴约了,准备工作自是要做好,这五天,她已经准备好了比赛时用的银针,功法招式也有温习,以便再见面时互相探讨,当然,若是刘洋真心怀不轨,也方便尽数招呼过去。
现下只剩刘洋给的这瓶药和她暗器上的东西没有研究透彻,需要抓紧时间才是,万事俱备,只欠赴约,对于明天,她可是期待的很呢。
可是有一个情况,苏明锦属实是没有料到。
第二天,庭院里,苏明锦早早得出门就是为了不被北堂禹看到。
谁知刚一出门就看到北堂禹正直直的站在庭院中,那模样似是在等她。
“北堂禹,这么巧,你也出门?”苏明锦怀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不巧,清心茶馆,我要与你同去。”
苏明锦“”希望破灭。
“不是,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
北堂禹理所当然,“是啊,你尽管去赴约,我也没有阻你去路啊。”
苏明锦好言好语,“北堂禹,我去赴我的约,你去干什么?”
北堂禹不为所动,“我去喝茶,不行吗?”
苏明锦难得无语,她觉得她可能是疯了,要不怎么会觉得北堂禹在耍小孩子脾气?
正在这时,北堂禹却率先开了口,“苏明锦,我不同你玩笑,那刘洋招式阴狠,人再怎么大大咧咧,会在几日后就约打伤自己的对手只身前往?此去多半凶险,你看不出?”
“我当然看得出,可这五日我也不是闲着,既然决定赴约,自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苏明锦知道了他的疑虑,针对这点,再次发挥企业家的谈判技能。
她打开腰间的暗包,开始亮底牌,“你看,这是我的银针,还有她的飞镖,我在场上就有留意,这是那时偷偷收集的。”
看着北堂禹面露诧异,苏明锦暗自有些得意,“药理书,还有之前那些医书,我都看了不少,解药不说多么完备,应对这样的剂量肯定是没有问题。”
北堂禹担心的问题解决了大半,苏明锦观察着他的脸色,抓住时机开始递台阶。
“再说了,我们女孩子相约,你一个大男人,就算是旁观,也不太合适吧?”
北堂禹被说得没了脾气,这时幽幽地撇了她一眼,&nbp;心中却在反驳着,那刘洋岂是一般的女孩子。
不过好在经历了一番纠缠,总算说服了北堂禹,眼见就要午时了,苏明锦有些着急,出了门就径直往清心茶馆去了。
紧赶慢赶,总算到了清心茶馆。
刘洋果然已经到了,不愧是江湖中人,选的位置倒是显眼,几乎一进门,苏明锦就看到了她,女孩一身衣衫干净利落,快与男装无异。
见她进来还抬起手挥动,“这儿呢,快来。”
苏明锦无奈地笑笑,如果这刘洋真有什么坏心思,那就未免太善于伪装了,反正她到现在也没看出这家伙有什么心机。
她刚一落座,刘洋就一个偏头,扬声喊道,“小二,上茶!”
随即转回来看她,“喂,吃饭了没,要不要点些什么吃的?”
苏明锦笑了笑,“没呢,我正巧饿得很。”
刘洋也笑起来,“是吗?那咱们边吃边聊?”
“好啊,我没什么忌口,不过喜欢吃荤的,大荤最好。”
“哈哈哈,苏姑娘爽快,小二快来,银钱都使不动你?”
小二的声音由远及近,“好嘞,客官要点什么?”
苏明锦勾着唇,笑眼看着对面的刘洋点菜,江湖中人,最烦磨磨唧唧,恰巧,她也是。
一顿饭下来,两人相谈甚欢,非但约定好日后要一起练武相互监督,还发现了不少共同爱好。
出门时已是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真的啊?苏姑娘你也爱看话本子?你最喜欢哪一部啊?”
“最爱的是《逐鹿》和《隐者奇遇》,这两部简直难分伯仲。”
“对对,我也喜欢这本,不过《隐者奇遇》又是什么?这个也好看吗?”
“我觉得好看,不过风格是挺不一样的”
“苏姑娘”,刘洋停了下来,“认识你很开心。说实话,我本想着,今天能说服你跟我一起练武切磋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没想到还能与你如同知己一般,你这个朋友,我刘洋交定了!”
苏明锦回看过去,“我也一样,很高兴认识你。”
“对了”,刘洋低下头去,从腰间摸出一只飞镖,“出门匆忙,我身上也没有其他东西,这个送你,就当作见面礼吧。”
说完又补充道,“这只上面没有药的,放心好了。”
苏明锦笑着接过,郑重地收好,“巧了,我也有礼物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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