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纪羽凡睡眼惺忪地张开眼。强大的疲倦感陡然袭上心头,他伸了个懒腰,目光稍稍扫了一眼,见到这是一个古色生香的陌生地方。
这是一个典雅的厢房。紫檀木的桌椅和木梁,精致的茶几,室内干净整洁,窗台几净。
淡淡的茉莉香氤氲在整间厢房。这女子体香一般的芬芳香气旋入鼻尖,纪羽凡一阵如痴如醉,顺着香气往一旁看,他当即就醉了。
一名女子,正躺在他身旁。这女子脸颊柔美,润如朝露,三千墨发仿若瀑布般流泻,直达到腰尖,腰肢纤细,冰肌玉骨散出淡淡茉莉花香,神韵淡雅,一动不动的闭眼躺着却足以勾魂摄人。
嗡!
一股潮水一般的记忆涌来,纪羽凡脑中的记忆碎片开始拼接。
纪羽凡脑筋一阵吃痛。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纪羽凡,已经死了。
现在的纪羽凡,是一个来自二十二世纪的现代人。
他,是二十二世纪的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除了一辈子花不完的家产之外,他老爹没给他留下任何其他东西,像是外债、小三,甚至分财产的兄弟姐妹他老爹都吝啬的没给他留下。
他成功世袭超级富二代的头衔,出入各种高端上流场所,莺莺燕燕,颐养天年之际被身边人谋害,惨遭车祸。
天道轮回。
纪羽凡心道上辈子一定是太嚣张了,才会重生到了现在这个人渣身上。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叫纪羽凡。
纪羽凡是明朝初年的一个飞贼,三更半夜潜入到莲香楼花魁的房间,用迷香迷昏了人家,刚欲得手之际,却因太过刺激心脏发病,便宜了车祸穿越而来的那个他。
这名昏睡不醒的女子,名唤花翎儿,正是怜香阁的花魁。
与我无关!
纪羽凡可不想替那个人渣背上这口黑锅!
此地不宜久留!
伸手朝着花翎儿身边的衣袍抓去,纪羽凡悉悉率率的穿起衣服,转身就走蹑手蹑脚的打开木窗,按照记忆中进来的路线从阁楼的顶部逃走。
身轻如燕,纪羽凡不费吹灰之力就上了顶部。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一向是偷鸡摸狗习惯了,这种爬梁上树的本事早就娴熟。遇到了这么刺激的事,纪羽凡渐渐掌握了这局身体,连久治不愈的恐高症都被治愈了,在红砖绿瓦之上犹如穿梭在黑夜的精灵匆匆前进。
月光暗淡。
神色恍惚之中,纪羽凡游荡在一片漆黑的大街小巷之中。
寒风一阵袭身,纪羽凡感觉到浑身有些瑟瑟发抖,毛孔收缩,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感觉到清晰的冷意。
这不是做梦!
直到现在,纪羽凡才回过神。
身体习惯性的朝着一条偏僻漆黑的小径前进,这是长年累月才能形成的习惯。
纪羽凡盯着这条路,努力回忆。
铁拳门!
纪羽凡是铁拳门的人。这条路直通铁拳门,他现在正在前往铁拳门的路上。
这个渣宰。
纪羽凡突然啐了一口。
记忆中,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伙同铁拳门的人绑架了两人。
被绑的两人不是外人,正是他的堂弟纪平,堂妹纪柔。
没错!
他绑架自家的亲人。
记忆中,他从小恶劣,小时候学了一点武艺,长大后就成了纪府的祸害。纪家的人看在他父母早逝的情面上,不和他计较,他却变本加厉,终于被逐出纪府。
眨眼间,铁拳门到了。
两名看门的小弟,对纪羽凡毕恭毕敬的点头哈腰。这些看门的人比他年长,见了他却都要尊他一声:纪三哥。
纪羽凡在铁拳门,可是不折不扣的十大金刚之一。
他在铁拳门的地位不低。
十大金刚,即是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全部占全的十个人,每一个人的声名都是出类拔萃的狼藉。聚集在了一起,他们就自封十大金刚,明明就是一群好逸恶劳的恶痞,却敢开山立门、招收门徒。
按照记忆,到了柴房。
房门外,一名手中紧紧攥着酒葫芦的壮汉,正醉醺醺得躺在地上睡觉。
柴房中,一名青袍青年和一名红袍女子正被五花大绑,坐在角落。
纪羽凡,你个畜生,你还有脸回来见我们。
刚推开门进来,纪羽凡迎头就遭受纪柔一阵咒骂。
纪柔一脸怒色,心灰意冷。
嘘!
纪羽凡连忙上前封住她的嘴,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她噤声。
对她的谩骂,纪羽凡无言反驳。
他被赶出纪家之后,一直受到两人的救济,只有这两人,还对他不离不弃。他却恩将仇报,绑了两人。
这个原身根本就不顾兄妹轻易,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纪柔心寒的看着纪羽凡。本以为纪羽凡会浪子回头,却没想到纪羽凡为了纪家的家产连她也绑了。纪羽凡甚至在绑架时怒斥两人,说两人猫哭耗子假慈悲,联合纪家的人抢了他父亲的产业。
你想干什么?
纪平身体打了个机灵,仿若吓了一跳的小狼狗,深怕他对纪柔不利,忌惮的看向他。
小点声,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他的另一只手连忙握住纪平的嘴。
纪柔吓得花容失色,一脸不相信,深怕纪羽凡对她不利。随即一口咬在了纪羽凡的手掌上。
纪柔本就是个率真、直脾气的小姑娘,心中正对他恨得虎牙痒痒,这一口便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纪羽凡大吃一惊,痛的龇牙咧嘴。
手上一排整齐的牙印,上方隐约渗出殷红的血丝。纪柔啐了一口,琼鼻示威的轻哼,双眸带煞,瞪着纪羽凡。
畜生!你若是对我图谋不轨,我就咬舌自尽,到时候,你们休想拿到赎金。
纪柔一语惊人。
纪羽凡一脸无奈。
纪平张了张口,畜生两个字尚未说出来,看着纪羽凡皱眉的神色,硬生生把没说出来的话给咽下了肚,瓮声瓮气,弱弱说道:我也是。
巨大的动静,惊醒了柴房外正在酣睡的醉酒壮汉。
紧接着,一道声音从纪羽凡背后响起:纪三哥,你在干什么?
纪羽凡身体猛然绷紧,不动声色地说:我检查一下他们身上的绳索结不结实。
这醉汉笑了笑拍拍纪羽凡,嬉笑说道:纪三哥,你尽管放心。这绳索是杀牛时捆牛的,连牛都无法挣脱。即便他们挣脱了,我老酒葫也不是吃素的。
老酒葫说完,拿起手中的酒葫芦对口就灌下,滚烫的烈酒顺着喉咙滑入,再次坐回原处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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