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老酒葫,张凡眼神一凝。这老酒葫身高八尺,面如黑炭,须发四张,人高马大,即便已经半昏半醉,也是一副力拔山兮的架势。
有你在这,我就放心了。
为了不引起老酒葫的疑心,纪羽凡也拿着桌上的酒杯,假意要陪这家伙喝上几口,此时他心中一阵惋惜。
纪羽凡和纪柔这么愤怒,也是情有可原,他们对那人渣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被那人渣以怨报德绑来后,心存怨念,亦是情有可原的。作为未来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救他们是必然的。
至少,救了这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可以趁机修复一下支离破碎的亲情,也可借着纪府立足这个世界。
纪羽凡心知,想救两人就必须先打倒老酒葫,可是他上一世从来就是让身边保镖揍人,打正常人他都感觉吃力。现在这个身体虽学过武功,但自己毫无经验,打倒一个八尺大汉,怕是有些顶不住。
铁拳门是一群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家伙。元末明初,天下刚定。而河定府这,盗贼四起,再加上常年的战乱,那些游散的壮劳力,许多人选择了成为地痞悍匪。铁拳门就是这一群争狠斗勇的懒惰壮汉组成。
老酒葫,正是一名杀过人的前任山贼。
纪羽凡忌惮的盯着他。
老酒葫,顾名思义,手中这口锈迹斑斑的装酒铁葫芦,正是他贴身的武器。这口黑色酒葫芦布满坑坑洼洼的槽洞口,上方隐约可见淡淡斑点红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那是残留下来的血渍。
权衡利弊,纪羽凡觉得君子动口不动手,当即决定先不动用武力。
老酒葫,你喝了那么多酒,不想小解么?
不想。
也不困?
刚睡过,现在还在。
老酒葫半眯的眼睛瞪大,咧笑应道。
那你饿不饿?纪羽凡无奈了。
吃过夜宵了,我不饿,纪三哥你咋啦。老酒葫被突如其来的嘘寒问暖刺激到了,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几乎掉了一地。
平常,纪三哥可是凶狠的紧,哪像今天这般关心人。
老酒葫看着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怪异。
见没法支开他,纪羽凡鹰枭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他,色厉内荏了一会,纪羽凡突然眯眼说道:你不饿,我饿!你快些出门,给我找点吃的。
老酒葫疑惑的皱了皱眉,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武力不差,但论地位资历,他只是一个刚进来的小头目,比起十大金刚之三的纪羽凡,他还差了不少档次。低人一等,老酒葫也不置驳。
老酒葫神色迷糊地走了几步,步子有点踉跄,刚走了三步,猛地拍了拍脑门,一个华丽地转身:纪三哥要吃的?我这里有!
只见老酒葫从怀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大包东西。
油纸打开,里面是各种糕点,有柿饼、绿豆糕里面有许多啃了一半的柿饼,一看就是老酒葫夜宵吃剩下的。
老酒葫打了个饱嗝。
此时伴随着嘹亮的鸡鸣声,东方天际线出现一大片暗淡的光晕。
晨曦破晓,清晨将至。纪羽凡思虑到,再过会纪家的人就会送来赎金。一但成交,那纪羽凡就真的再也得不到纪柔和纪平的谅解,跟纪府再是无缘。
老酒葫,你的酒给我喝一口。
纪羽凡一计不成,再想一计,他寒声说道。
哦。老酒葫把自己的酒葫芦赶紧递了过来。
伸手,纪羽凡准备接过。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一旦拿到酒葫芦,他就会趁机分散老酒葫的注意力。
等到老酒葫分心扭头的时候,他可以出其不意,趁机用酒葫芦将老酒葫拍晕。
动武!毕竟自己现在这个身体,也算是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就算经验没了,身体惯性应该还在。
心知时间紧迫,纪羽凡放弃智取,比起救纪柔和纪平,他现在更想用这铁葫芦把老酒葫暴打一顿。
一切都照着计划进行。
然而,意外又出现了。
咣~
一个没接住,酒葫芦就从他手中滑下,砸到了地上,硬生生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酒葫芦落地。轰的一声,不堪重负的地面凹陷,泥土四溅,这动静丝毫不亚于一块铁砖砸在地上。烈酒涌出,酒随着倾倒在地面上的酒葫芦撒了一地。
纪羽凡眼睑微颤。
看着撒了一地的酒,老酒葫一脸惋惜。利索的捡起酒壶,他将酒葫芦高高举起,张开大口,伸手晃动酒葫芦,将最后一滴酒饮尽。
这酒葫芦有多重?
看着地面上已经灌满酒渍的凹陷砸痕,纪羽凡目不转睛问道。
三十斤。老酒葫漫不经心回应。
你就不觉得它有点重么?
我不觉得重!我已经用了十年,习惯了。
老酒葫一脸骄傲。
论力量,他在铁拳门新晋门徒里也算数一数二的。
别人拿不起的重量,在老酒葫手中轻如鸿毛。
若非有勇无谋,加上初到铁拳门,不然他也不会只是一个看守贵重人士的打手。
见这个憨大个这么难应付,纪羽凡脸色铁青。
没酒了。
纪羽凡剜了他一眼,道:你去打点酒。
老酒葫皱眉,眼中掠过一丝疑窦,盯着纪羽凡,他再迟钝也发现了纪羽凡正千方百计的支开他。
老酒葫虽然疑惑,但也听话的扭头离开。
见老酒葫走远,纪羽凡连忙回到了柴房。
纪柔和纪平一脸敌意的看着他。
吃一堑长一智,纪羽凡伸手去解开纪平身上的绳索。手上的牙印还在隐约作痛,他不敢先去解开纪柔身上的绳索,纪柔全程都在双目放光的盯着他,悉悉率率的磨牙声在他耳边响起。为纪平解开后,纪羽凡挥手示意纪平赶紧给她解开。
后院有东墙,那里有一个狗洞,你们快离开,从那里逃出去。
纪羽凡说道。
绑了我们又放了我们!你什么意思?
出柴房门后,纪柔止住脚步,蓦然回头,娇嗔道。
纪羽凡苦笑,耸了耸肩:是门主的主意,我迫于无奈而已,都是一家人,别生气了,回头我给妹妹你负荆请罪去。
纪柔翻了个白眼,轻哼一下,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带着纪平。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消失在昏暗之中,纪羽凡眼中掠过一丝慰藉。
暗中,一双冷眼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躲在粗壮大树后的老酒葫,蓦然走了出来。
纪羽凡心中一咯噔,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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