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何安在营帐里面嚎啕大哭了大半夜,哭声撕心裂肺,凄惨万分,搞得整个并州军军营都能够听见,许多兵卒跟着掉眼泪,尤其是在营帐外面守候的星辰八位,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他们的双眼都是红肿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何安的哭喊感动到了上天,待到第二天午后,刘辩终于悠悠转醒,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胖安,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漩涡,我怎么走都走不出来,然后我就听到你的声音,听到你在呼唤我,最后我寻着你的声音走了出来。”
“胖安,你那么急切的呼唤我做什么?”
“胖安,我回来了!”
看着刘辩脸上露出的一丝笑容,眼泪瞬间再次将临在何安的面庞上,是喜极而泣,何安巍颤颤的说道:“辩爷,你可吓死我了!”
“辩爷,下次要是这样能不能先招呼一声?我是真的害怕啊!”
“辩爷,回来就好!”
刘辩呼出了一口气,在床榻上躺了好几天,他觉得整个身体都酥散了,腰背很是酸痛。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尝试运行了一下修心功法之后,刘辩的面色还是微微一愣,眼神也变得有些空洞。
修心功法彻底的运行不了了,刘辩身体里面一点修心气力都不复存在,好在修心系统的所有功能都还在,结果也不算是太糟糕。
看来这一世只能够永远的停在元丹境了,还是空有一副境界的元丹境,南华老仙付出了性命,而小爷只付出了一身功法,这样比较起来,也还是能接受的吧!
刘辩无奈的笑了一下,他又对何安说道:“胖安,我饿了!”
“啊?”何安当即反应过来就说道:“我这就去拿吃的!”话音一落,何安拔腿就往外走,他一撩开营帐就高喊了一句:“辩爷醒了,都特马的把罩子放亮点的,这几天里面谁特马的有违军纪的,都自觉的去领罚,别等辩爷秋后算账!”
何安的这一嗓子顿时让整个沉闷的军营沸腾起来,兵卒们相继传递消息,乌压压的一群人全部围在了营帐外,刘同等一干将领急匆匆的跑进账中,他们入眼看见的便是刘辩端坐在床榻上,扯动嘴角,面带笑容,一脸的桀骜。
“末将拜见殿下!”刘同等人高喊一声,齐齐跪地行礼。
“拜见殿下!”营长外,兵卒们的高喊声摄入云霄。
刘辩摆了摆手说道:“都起来吧!我昏迷的这几天发生了哪些事情,都跟我说说。”
于是刘辩一边吃着何安端来的食物,一边听着帐中诸将七嘴八舌的讲述,大事没有,琐事不少,刘辩听得兴致缺缺。
不一会儿,卢植领着一帮汉军将领来拜见,寒暄安抚一番之后,卢植是哭的稀里哗啦。这几天里面卢植也没有吃好睡好,他是极为担忧刘辩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刘辩若是出事,卢植都难辞其咎,操劳过度之余,卢植的身子骨都弱了许多,为此卢浗照料了他好几天。
“卢师,你是说你已经把我受伤的事情禀告给父皇了?”刘辩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问道,他与卢植原本就是亦师亦友,他称
呼卢植为卢中郎将,也算是官方称呼,而私下里称作卢师则更加亲切。
“是的。”卢植似有些无奈的说道,“殿下受伤昏迷,此时若是不禀告,恐怕说不过去。”
岂止是说不过去?刘辩那是什么身份?他若是出事了,刘宏肯定要重重问责的,到时候卢植根本跑不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卢植倒不是怕死,他只觉得愧疚,一来卢植认为在战场上,未有能够随机应变而保护好刘辩,这是他这个主帅的失职。二来卢植认为他作为师长、作为朋友而未能够为刘辩提供有效的帮助而心中愧疚。
“唉……”刘辩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若是被父皇知晓,恐怕卢师……”
刘辩的话没有说全,卢植已经意会,他释然的笑着说道:“这本来就是我的过错,殿下不怪罪于我,我已经是诚惶诚恐了,陛下若是要问责,便是我该有的处罚罢了。”
刘辩摇了摇头,他看着何安说道:“胖安,你传令下去,令将士们开灶进食,一个时辰之后全军拔营前往颍川郡,今晚连夜行军,让将士们带好干粮和水。”
“啊?”何安一脸的纳闷。
“啊个球啊!快去!”刘辩抬起一脚轻踹在何安的屁股上,何安连忙就跑了出去。刘辩又对刘同等一干将领摆摆手,刘同等人会意当即也行礼离去。
刘辩这突然要走,卢植当然要追问了,“殿下,这才刚刚苏醒,怎能仓促离去?”
“我这身子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当日施展道术消耗气力太多而已。”刘辩浑不在意的一笑,早已经有医匠来给他检查过好几遍身体了,医匠只觉得此事稀奇,他们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刘辩的身体无碍是真的,医匠只能够认为刘辩乃是真命之子,上天眷顾。
“那也不必如此着急的离去,明日再走也不迟啊!”卢植继续劝道。
“卢师有所不知。”刘辩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父皇若是得知我受伤昏迷,定然不会让我再继续领兵参战的。朝中与我不对付的派系众多,难免会有人在父皇面前进言,到时候一道圣旨下来,我是不得不回去。眼下战事刚取得一点优势,张角这边已没有威胁,卢植只需困守,想必没多久便可拿下广宗城。”
卢植听到这里点点头,刘辩继续说道:“然而皇甫嵩将军和朱儁将军那边战事焦灼,我必须尽快领军赶去颍川,好助他们一臂之力,就算我被召回洛阳,也要尽快的做好部署。黄巾贼寇乱我大汉根基,必定剿之。”
“殿下以大局为重,我深感佩服。”卢植这次没有再劝导了,他也明白刘辩铁了心的要走,那是根本拦不住的。
而后不久,刘辩留下卢浗在卢植军中暂且效力,令张飞带领邓茂、夏侯兰和宗伟押送三万多俘虏(历经几次广宗战的俘虏)回并州六郡,而刘辩则亲率并州军前往颍川郡,而此时皇甫嵩和朱儁正分别对战张角的两个弟弟张梁和张宝。
卢植等人送着并州军远远离去,他幽幽叹息了一声,所谓造化弄人,与黄巾军的交战到了如今的地步,卢植也是感慨良多。
当日在视听蒙蔽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卢植也不知
道,刘辩又不愿意多说,纵使军中很多人好奇,但终究是得不到答案的,而有些人想象出了一些答案,说的神乎其神,倒是在军中广为流传。
卢植把广宗城的战斗做了很详细的记录禀告给了朝廷,其中大有为刘辩请功之意,而此时在卢植叹息之后,有一人迎上来说道:“老师,殿下安然无恙的离去,您为何叹息呢?”
卢植看了一眼来人才淡淡的说道:“玄德啊!为师只是感叹此番与殿下分别,不知日后多久才能再相见呢!”
卢植这言语之间透露着一种萧索气息,很显然他已经得知自己往后的命运,朝廷必定会有责罚下来的,而他也只能够去接受,也许卢植知道刘辩一定会帮他开解,但他心里面却并没有奢求能够得到刘宏的谅解。
被卢植唤作玄德的人正是刘备,他也是近日才赶到广宗,时间恰好是刘辩昏迷的那几天,而刘辩醒来后便拔营而走,却正好与刘备擦肩而过。冥冥之中,刘备应该感到万幸的,因为说不定刘辩才见到刘备之后会不留余地的弄死他,当然或许会有其他的结局,那谁又知道呢!
所谓巧合,是指诺干小概率事件一起发生,可见天意有定,如此而已。
刘辩领军刚到达颍川便得知黄巾渠帅波才打败了朱儁的部队,皇甫嵩接应之后,两军退到了长社城,颍川的局势相当的不好。
并州军抵达长社城的时候,波才正五万黄巾贼寇攻打城池,当即刘辩就领精骑营尽数杀出,刘同、卞喜、索图和鲜于银等人率各自曲部在波才军后方一路冲杀,精骑营此番凭借快马利刀,又是背后突袭,直接就杀的波才军阵型大乱。
刘同的武艺虽然不及关羽、徐晃高,但是他率领的精骑营却是毫无疑问的强力精锐,精骑所到之处,那是鲜血横飞、尸体交错,刘同率军冲杀了好一阵才引起了长社城头的注意,皇甫嵩急忙两军出城接应,内外夹攻,波才军大败而逃,退至二十里下寨。
这一战杀敌不论数目,俘虏近乎六千余人,熟悉的修心系统提示音让失去修心功法的刘辩心中一阵莫名激动。
特马的!就算没有了功法,就算不能再继续修炼,小爷照样还可以横行霸道走天下,小爷现在地大物博、兵多将广,又有修心系统伴身,争霸天下什么的,怕他的卵球!
波才军退却,而后刘辩领刀盾和坚枪两营去见皇甫嵩,皇甫嵩这下可是高兴坏了,广宗城发生的战事,他多少也有些了解,现在见到刘辩安然无恙,皇甫嵩也是放心不少。
“殿下,此番又可以一起作战,真乃幸事也!”皇甫嵩见了刘辩就笑着说道,他的身边还跟着皇甫坚寿、皇甫郦等一众将领,朱儁也在其中。
“再大的幸事,在这军中也不能饮酒啊!了无生趣!”刘辩故意做出一番失望模样,皇甫嵩和朱儁相视一看,两个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殿下,还请进城一叙!”朱儁说道。
“进城没问题,不过先说好啊!我此番前来,粮草可都给你们供应啊!若是出兵又出粮,我可太亏啦!”刘辩此话一出,城门口顿时传来一阵大笑,于是众人便在欢笑中领军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