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的伤势好的很快,有张宁的医术加上刘辩的丹药,这黑莽子就算是想死都难。军职没了,又再次成为刘辩的亲卫,张飞心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压力,因祸得福算不上,但刘辩对他真的是从轻发落。
从军营里面退出来,又与何安等人为伴,过着有趣又充实的浪荡日子,张飞其实心里面挺美滋滋的,然而他应该是不爽才对,这份不爽不是对刘辩,而是对张辽。
皮鞭子已经挨过了,赔完礼,道完歉,张飞还是从前那个少年,黑莽如斯没有一丝丝改变。刘辩已经定下要去游历徐州和荆州的计划,身为亲卫,张飞自当随行,所以才得知这消息之后,张飞可是得瑟了好一阵。
你们这些瘪犊子乖乖在家练兵,俺老张陪殿下出去转悠一圈,放心,殿下的安全就交给俺老张了!
身为亲卫当中级别最低的,张飞也毫不在意,碍于刘辩的命令,贪狼卫把不少琐碎事情都交给张飞去做,不得不说,张飞心态是真的好,事情都是规规矩矩的做完了,就是嘴上一直在骂骂咧咧的。
俺奉命做事,但并不影响俺哔哔!
刘辩要游历徐州和荆州,随行人员的名单大部分已经确定了,何安这胖子是肯定不会少的,负责安全工作的星辰八卫和张飞自当随行,其他就剩下可以担任向导的陈登,人数并不是很多,刘辩要求轻装简行,低调含蓄。
毕竟如今这天下可不太平,山贼土匪多了去了,刘辩的身份只要走漏出去,指不定有多少贼人要打他的主意,说不定其中还包括贪图他身体的不正经的良家少女。
而原本董昭建议派出一支商队随行,用作遮人耳目,但刘辩觉得商队行进缓慢,耽搁路上时日,他遂没同意董昭的建议。
但陈登本身是带着一只小商队前来并州的,人数不多,十多人而已,这番回徐州,他自然要把商队带回去,但为了不影响路程,陈登打消了让商队大量购置货物的念头,只带日常必需品随行,到时候商队这些人便只好充当奴仆和护卫了。
陈登有一只十多人的小商队,刘辩是知道的,他也同意让这些人随行,于是后来有不少人开始打起陈登的主意。
小商队的人数是定下了,但是人员可以私下里调整的嘛!
刘辩并没有针对性的确定小商队的人选,这等小事他自然是交给陈登自行办理的,所以这几日里面缠着陈登的人可不少,这些人为的就是想与刘辩同行,而共游徐州与荆州。只要加入到这只小商队里面,有幸与刘辩同游,那以后可就多了吹牛皮的资本。
老子与并州王同游过,尔等服与不服?
陈登不是一个死板的人,他所带的小商队成员也不是必须都跟随他一起回徐州的,大不了分成两队,让另外的商队成员延后归期。所以在有人找上陈登的时候,他就有些待价而沽了,当然陈登为的不是钱财,而是人情。
咦!这个人名气不行,不允加入商队。
咦!这个人名气很大,允许加入商队。
陈登一顿暗中操作,自以为得意满满,收获了不少人情,也卖了不少人面子,但就在出发时日将近的时候,刘辩一道旨令下来,小商队不允同行,这下彻底让陈登傻了眼。
计划彻底被打乱,陈登无奈之下只得一个一个去赔礼道歉,人情得不到了,面子不管用了,刘辩一句话,什么事都暗中搞不成了。而这事原本刘辩是不知道的,陈登原本计划也是顺利的,但坏就坏在刘三儿也参合了进去,刘辩哪能让这小子跟着一起走的?
消息是情报局带给刘辩的,何安彻查之下也查出了不少人,但这事并不恶劣,刘辩也没打算深究,只是批评了陈登一番,随后把刘三儿给关了禁闭,至于其他人各自警告一番,这事便不了了之。
“糜子方,你能别再跟着我了吗?事情我已经与你说的够清楚了,殿下已经下令,我已经受罚,你就不要再纠缠了。”陈登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面前的方脸汉子,糜芳字子方,这人也是徐州人士,乃富商之家。
既是富商,自然与并州商贸有往来,徐州东海郡有一家酒楼便是糜氏一族获得并州支持而建立的,所出售物品多为并州产物,其往来贸易长达两年多。糜芳有一兄长为糜竺,此人雍容大方,敦厚文雅,还擅骑射。此番糜芳来并州便受糜竺指派,所行只是行商小事,但终究是为了让糜芳锻炼一番。
糜芳一把拉住陈登的衣袖,在面对陈登的怒目而视,他则讪讪的笑着说道:“我的商队也要回徐州,只想与殿下一道同行而已,你就帮帮忙嘛!咱们好歹认识一场,同为徐州人,出门在外,自当相互照应嘛!”
“我可照应不了你了,殿下真的下了旨意,你难道要让我违背殿下旨意吗?再者说殿下不会再让商队同行的,我没法安排你。”陈登一脸的无可奈何,他与糜芳早就认识,也知道糜芳此人脑子不太通透,执拗的狠。若不是因为太相熟,有担心以后两家之间的关系不好,陈登此刻真想把糜芳给揍一顿,揍得他好认清现实,也顺便揍得他桃花朵朵开。
“我可以不带商队的嘛!只要你与殿下说句话,让我同行就可以,若是可以,你让我与殿下见一面也行啊!”糜芳之所以如此执拗,只是因为他对刘辩崇拜而已,准确的来说,他就是刘辩的小迷弟,尽管他比刘辩的年纪大。
糜氏与并州有商贸往来许久,但糜芳还真没见过刘辩一次,他这次来并州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身为粉丝,若能够见一次偶像,那可是真太幸福了!
糜芳对陈登死缠烂打,可见他不屈不饶的品格,当然可能也只是二。以刘辩今时今日的地位,一般人想要见他一面可真不容易,糜芳只是富商,不为官,不为将,也没啥名气,他凭什么让刘辩见他呢?
为此糜芳可没少去找人帮忙,也算是求爷爷告奶奶了,但以他在并州的人脉,能够寻得上的不过是微末官吏,这些人自然也是无法与刘辩说得上话的。为了搭上人脉,糜芳可没少花钱财,但一点收获都没有。
糜芳甚至想过贿赂中阳书院的学子,但纷纷被回绝,而后糜芳不死心的还在书院门口蹲守了好几日,一连受了学子们多日的白眼,糜芳的自尊心终究是受不住,他灰溜溜的跑了。所以在得知陈登要随刘辩同行去徐州的时候,糜芳可是高兴坏了,他自认终于是找到办法了。
机会放在面前,糜芳能够错过吗?那就好比心中念念的妹子已经脱光了躺在床上,你上还是不上?
上了,指不定要去蹲大牢!
不上,呵!那你是不是不行?
陈登一副看着傻子的样子看着糜芳,那眼神里面也透露着一种你在想屁吃的意味,他愤愤不满的说道:“你以为我是何许人也?我凭啥能够在殿下面前说句话,你又凭啥让殿下见你一面?凭你糜子方脸大吗?”
陈登甩着衣袖走了,留下糜芳一脸呆滞的愣在原地。
不是不帮,是真的没法帮,陈登现在心里面也烦着,他知道之前小商队的事情已经惹得刘辩心有不快了,而陈登生怕再惹出事端。同为徐州人,自当时互帮互助,若是可以,陈登也想为糜芳施以援手,但陈登现在大有自顾不暇之势,唯有明哲保身了。
没了陈登的相助,难道糜芳就放弃了吗?
那还真没有,准确的来说是幸运女神给了糜芳机会,第二日七煞卫寻到糜芳,言明刘辩要见他,这一下可把糜芳给高兴坏了。
原本糜芳还以为是陈登帮他说话了,等见了刘辩才知道原来是他每日坚持不懈的往并州王府投名刺,这种持之以恒、坚韧不拔的品质感染到了刘辩,又引起了刘辩的好奇。
天天来投名刺,小爷倒要看看是哪个傻吊!
于是糜芳满怀激动地见了刘辩,全程说话结结巴巴、磕磕绊绊,搞得刘辩以为他是个结巴,过于兴奋的糜芳是满头的汗,引得何安嘲笑了一会儿,糜芳也不恼怒,讪讪赔笑。
态度谦卑,诚惶诚恐的糜芳虽然没有赢得刘辩的欣赏,却是赢得了何安的同情,用何安的话来说就是:辩爷,这就是一个傻子,咱们去徐州,路上有个傻子随行,就当解解闷好了。
刘辩觉得糜芳也是虔诚之人,其兄长糜竺也是量度君子,对糜芳多加照顾也可以与徐州糜氏结下善缘,于是刘辩便同意了何安的提议。
等到出发时日的时候,陈登见到糜芳也在出行队伍当中的时候,他完全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老兄,你为何在此?
糜芳小声的向陈登解释道:“殿下准许我同行的。”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陈登没有对糜芳这种走了大运的暴发户模样做出评价,而糜芳也是收敛的没有在陈登面前瞎显摆,两个人彼此小小鄙视,却又小小得意。
而刘辩终究与唐瑛、蔡琰二女话别,又与荀谌等人互道珍重之后,一行十来人的队伍出了中阳城。此行队伍当中除了糜芳是临时特许加入之外,还有顾雍也是如此。
顾雍终究是没有拜在刘辩麾下,他舍弃不了祖上家业,仍旧是要回吴郡。刘辩也没有多为难他,反而好言安抚并决定护送他一程。顾雍会随刘辩先去徐州,然后等转达荆州的时候再分别。
顾雍的才能,刘辩是了解的,与这样一个人才失之交臂,刘辩是觉得可惜的,若不是为了考虑顾雍的想法和立场,刘辩早就对他使用招贤令了,什么主动的,被动的,动次动次的,只要用了,保管让顾雍效以死命。
所谓买卖不在,仁义在,刘辩不是如此蛮横的人,他已与顾雍商定可在吴郡建立酒楼,顾氏与并州互通商贸,结下善缘。
而对于刘辩来说,酒楼建立的目的并不仅是为了赚钱,更多的是为了这些酒楼以后能够成为情报局的据点。
利益都牵扯进来了,那么顾氏还能够下了刘辩的这艘大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