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李常青一身青色长袍,腰悬宝刀,满脸笑容和李常威、李振武以及程处亮闲聊着。另一侧,玄奘法师在树荫下盘膝而坐,几个小沙弥站立身侧,手里捧着茶碗静静等待着。在他们身后,一匹匹骆驼正在低头悠闲的吃着草,商贩李辰正指挥着人手从马车上将货物卸下进行捆绑。
高阳公主看着这些骆驼,忍不住笑道:“相公,咱们好像来早了呢。”
房遗爱笑了笑:“提前送送他们,而且还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他们,可以让他们在沙漠里保命的手段。”
高阳公主心里一奇,问道:“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自制指南针,只要有它在不论身处何方,都可以最快的找到方向。”房遗爱一脸得意的说道,伸手从衣袖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巴掌大小的盒子,打开后只见一枚小巧的黑白相间的针悬在上面,周围写有东西南北。
高阳公主有些疑惑,抬头看了看房遗爱。房遗爱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拨动了一下指针,在高阳公主惊讶的目光中那指针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竟然分毫不差。
“这就是指南针的奥妙,不论你身处何方,这两个南北指针永远都是白色的指向南方,黑色的指向北方。”房遗爱笑着解释道。
高阳公主满脸惊喜的点了点头,伸手触摸了一下这指针,满脸崇拜的看着他:“相公,你真厉害,有了这指南针他们就不怕迷路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房遗爱一脸臭屁的说道。
高阳公主扑哧一笑,嗔道:“相公就被臭美了,还是快些拿去教他们使用吧。”
房遗爱点了点头,拉着高阳公主便往李常青走了过去,几人远远地看到两人携手而来,便一脸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真是夫妻恩爱啊,这上哪都是成双成对的,可羡煞旁人了。不过公子,你倒是没有骗公主,说是走到哪里都带着,现在果然就带着了。”李常青眯起眼睛说道。
声音落下,程处亮等人哄然大笑。
听着他们调侃,高阳公主面色一片羞红,伸手轻轻拧了房遗爱一下。房遗爱疼的嘴里吸着凉气,翻了翻白眼道:“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有本事你们也跟媳妇恩爱一个给我瞧瞧。”
“哈哈,不敢不敢,我们哪里能跟公子比啊,您现在可是咱河州出了名的好相公。”李常青笑着说道。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之前遗爱可是说了,他们这怕媳妇是祖传的。这事情要是让房叔父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怎样啊?”程处亮跟着起哄道。
房遗爱一脸黑线,撇了撇嘴说道:“昨天我做了一个指南针可以帮助人在沙漠中找到方向,不过看来某些人是不想要了,那就算了。媳妇,咱们回家。”
李常青一听,连忙上前将两人拦住,嘿嘿笑道:“公子,咱们有话好好说,咱兄弟谁跟谁啊,作为河州的老大,你这样就不地道了。到底什么宝贝,拿出来看看。”
高阳公主哪里见过李常青这样求过谁的,乍一看下险些都给笑出声来,她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自家相公的性子会变得这般快,原来都是跟他们学来的。
房遗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打了个寒颤道:“行了行了,指南针给你,赶紧拿着滚蛋。”
李常青笑着接过指南针,在房遗爱指导后,笑着说道:“这个倒是有些像司南,不过更方便一些。公子,多谢了!”
房遗爱点了点头,随后几人在一起又说了一会话,商人李晨喊话让出发后,方才结束了交谈。
房遗爱轻呼了口气,转头望着李振武说道:“上酒!”
酒满上,房遗爱伸手从地上捻起一捻尘土,轻轻放进碗中,然后双手举起碗,沉声说道:“宁念家乡一捻土,莫恋他国万两金。不论身在何处,都要记着我们是炎黄子孙,大都在等着你们平安归来。诸位,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李振武等人同时举酒道。
李常青哈哈一笑,伸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双手抱拳道:“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翻身上了骆驼背,转身大声喝道:“出发!”
一声令下,商队缓缓的掉头往远处而去,卷着尘沙,越行越远最后消失在天际尽头。
一旁,高阳公主美眸看着久久不肯离去的他,微微一笑,上前柔声说道:“相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们此去虽旅途遥远,但只要归来必定都是英雄,你该高兴才是。”
房遗爱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可惜,这里面能够活着回来的人又会有多少啊,丝绸之路本就是风险与富贵并存,那荒无人烟的死亡之海里,又埋了多少英雄好汉。”
高阳公主微微有些沉默,她知道这是事实,每年死在丝绸之路上的商队不知凡几,谁都有可能丧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就在她发愁怎么劝的时候,房遗爱却哈哈一笑,说道:“算了,不想这些了,人算不如天算,该备的都准备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运气了,只要不是特别命背,应该问题不大。”
高阳公主一愣,转而松了口气,伸手打了他一下,有些气愤道:“相公你坏蛋,害我刚刚担心了好久!”
房遗爱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嘻嘻笑道:“那真是罪过,让我家娘子担心了。别生气了,相公亲一下作为赔偿。”
高阳公主闻言心里一阵大羞,嗔道:“才不要呢,你就会欺负我,现在大白天的,你可别乱来。”
“那就等晚上了再亲,好不好?”房遗爱一脸坏笑道。
“不好,得加倍才原谅你。”高阳公主红着脸哼道。
“哈哈,我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房遗爱一阵大笑,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在大路上忽左忽右地乱拐,就是不好好得走路,惹得高阳公主口中时不时的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不过这情况也并没有维持多久,两人在街上嬉闹正好被外出上街的房玄龄看到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轻咳了一声,扬声喊道:“遗爱,漱儿!”
听到身后有人喊,两人便转身停下了,看着老爹带着人过来,连忙一起上前。
“爹爹。”高阳公主轻声喊道。
“爹!您这是干嘛去?”房遗爱嘻嘻笑道。
房玄龄微微哼了一声,瞪了房遗爱一眼,训道:“看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路都不好好走,拉着漱儿在街上一拐一拐的干什么。”
房遗爱面色一红,讪讪的笑道:“爹,我们锻炼身体着,不信您问漱儿,她可以作证。”
高阳公主闻言低头一笑,目光看了看房玄龄身后跟着的几人大包小包地,便忍不住询问道:“爹爹,您要干嘛去啊?”
房玄龄听到儿媳妇询问,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和气的说道:“去田里转转,顺便找人试试这旋耕机和犁杖。你们来的也正好,一道过去吧,还有些事情要问你们。”
对于老爹的决定,两人哪里能有什么意见,只能跟着走了。在去田里转了一圈后,房遗爱让人将旋耕机开起来给房玄龄示范了一下,并且还让房玄龄亲自上去体验了一把。
随后几人又去田里打井的地方看了看,在打井的师傅讲解下,房玄龄不住的点头。
“呵呵,看来二郎在河州这些日子倒是没有偷懒。”房玄龄笑着说道。
对于老爹这个评价,房遗爱撇了撇嘴说道:“爹,我倒是想偷懒,但条件不允许啊。您是不知道,我刚来河州的时候这方圆十里寸草不生,喝一口水都要跑到半山腰来挑水,而且还都是浑泥水,必须沉淀后才能拿来做饭。我要是敢偷懒,早就饿死了。”
房玄龄点了点头:“所谓困境出人才,若不是这般艰苦的条件,二郎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等等――爹,您不会就这么把我打发了吧,我可是把这些科技都给朝廷了,您也不表示一下?”
房玄龄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房遗爱问道:“那为父给你在户部谋个差事当当如何?”
房遗爱一听,连忙摆手说道:“别,您还给大哥安排吧,我不适合当官。对了,等回京了您跟陛下说一下,千万别给我安排什么官职,多给漱儿赐点金银首饰就行。”
“相公,莫要乱说。”高阳公主红着脸说道,虽然知道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得,但这心里头却依旧乐滋滋的,看房遗爱的眼神都变得愈发温柔起来了。
房玄龄一脸惊奇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后笑道:“此事待回京后再说。”
房遗爱敏感的抓住了话里的意思,连忙问道:“那什么时候回京?”
“五天后,吾将事情处理完便启程回京,此次你们二人也随吾一起回去。”房玄龄看着两人说道。
五天?时间应该够用了,到时候大家也差不多都种完地了。房遗爱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回去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河州总得需要一个知县来带领吧,现在虽然种了庄稼,可其他方面都是百废待兴。您总得安排个可靠之人来接替我吧,要不然就这么走了有些太不负责任了。”
“哦,那依你之见该让谁来接替河州知县一职?”房玄龄转头望着他笑问道。
房遗爱嘿嘿一笑,试探着道:“杜荷这些日子在河州表现不错,河州大小事情都有参与,在百姓中威望甚好。您觉得他怎么样?”
房玄龄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说:“吾考虑考虑,你们先回去吧。告诉你娘,吾有一些事情要办,晚上会晚些回去。”
房遗爱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和高阳公主一起道了别,两人便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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