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b></b>“孽女!你这是要气死老夫不成?”苏文宣用手掌狠狠地拍了下书案,气得怒目瞪向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女儿。
“爹,我不管,您就是不能让沈放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苏觅疲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和父亲争辩了。从她知道苏文宣允诺沈放和尚书府的婚事开始,她就过来请父亲收回成命。
可苏文宣并没有念在昔日情分上答应她的请求。他的态度很坚决。
“你还有没有一点礼数?人家有名字,叫路晚。”苏文宣被气得大咳不止。
“您真得要亲手把女儿的幸福葬送吗?”苏觅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脸上挂着的是未干的泪痕。
“我说过了,你喜欢谁都能行,就是不能喜欢沈放。”
“您这是迂腐。”苏觅一时口无遮拦顶撞了苏文宣。
“啪”一巴掌,直接把苏觅扇得头昏脑涨。她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差点摔倒在地上。这是苏文宣第一次打苏觅,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喜欢上她的兄长。
这是造孽啊!说出去他的老脸该怎么放?不行,他绝不会要将这种事扼杀在摇篮里。
“沈放整整大了你十二岁,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更何况,他是我的义子,你这样做,有违伦理啊!”
“爹,我求您,不要让沈放和那个女人订亲好不好?我求您了。”苏觅跪在苏文宣脚边,抓着他的衣摆。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觅儿,认命吧。”苏文宣只希望苏觅这是小孩子心性,不舍得离开沈放罢了。他叹了口气,把苏觅一个人留在了大厅。
苏觅看着父亲离去的身影,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像失了根的水草。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砸在了地上。
沈放幼时家贫,只能以牧羊为生。苏文宣外出时,意外发现少年天资聪颖,谈吐非凡。他本就是个爱才之人,由于不忍明珠蒙尘,便将沈放带了回来。
苏觅还未出生时,沈放便来了苏家。苏文宣对外称宣称收沈放为徒,实际早已收了他为义子。
苏觅出生之日,母亲难产而死。父亲苏文宣又忙于经商,无暇顾及年幼的苏觅,所以只能把苏觅交给沈放来管教。
当然,沈放没有让他失望。
苏觅自小好读书,琴棋书画便是京城一绝,绣工更是了得。及笄之时,便可担得起“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了。这都是沈放管教有方的功劳。
苏文宣打心眼里器重这个义子。可不知为什么,沈放总是无心儿女之事。十五六岁便有人给他说亲了,他当时却总以要照顾苏觅为由,借此推脱。
这一拖,便拖了十来年,苏觅都亭亭玉立了,沈放还是独身。
苏文宣自然是愧疚沈放的,便托了京城里最有名的媒婆说媒。这事说来也巧,媒婆还未上门,沈放的姻缘便来了。
沈放半个月前去外面给苏觅买桂花糕的时候意外搭救了一个落水的姑娘。本是无心之举,但没想到这姑娘是尚书路大人的千金,对沈放早已是芳心暗许。于是便乘着救命之恩,来府上道谢。
苏文宣一听说此事,赶忙从店铺赶了回来。倘若路晚和沈放结秦晋之好,必定了却他心头大事。
一来,沈放终于不用独身一人了,了了苏文宣多年的愧疚,二来官商联姻,一定会壮大他的生意,了了苏文宣富甲一方的美梦。
何乐而不为!
只是,苏文宣怎么都没想到,平时温柔可人的苏觅竟会因为此事大闹苏府。是他疏忽了,竟从未发现自己的亲生女儿对沈放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以为苏觅也只是小孩子心性,闹一下就过去了。谁知,并非如此。
苏觅三天两头地来恳求他不要给沈放订亲,丝毫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矜持。苏文宣本就信奉那些封建礼教,又怎么会允许苏觅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荒唐之事。
沈放和路晚的婚事板上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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