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食人血
<b></b>秦扉用手中的称小心翼翼地掀起面前的红盖头,苏觅精致的小脸在蜡烛跳跃的灯火下显得更为动人。她抬眼看着秦扉,眼神纯洁的像一泓清泉。秦扉看着眼前的可人儿,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了她。
“嫂子这张脸绝对是咱们寨子里最好看的。”
“胡说,咱们寨子哪有几个女人。就凭嫂子这容貌,绝对都可以在京城排上名。”
秦扉背后的兄弟因为惊叹苏觅的美貌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秦扉嘴角上扬,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我娘子是京城第一美人儿。”
“大哥,你这下娶到宝了。”
“怎么说话呢?人家这叫天生一对。”
闹洞房的人因为秦扉的回应开始起哄,苏觅却突然开口,“我有点不舒服。”
她的声音落下,房间里的哄闹声戛然而止。
“娘子,怎么了?”秦扉立马蹲下来,着急地拉着苏觅的手开始把脉。
“你还会看病?”
“嗯,小时候学过一点儿皮毛。”秦扉皱了皱眉,“摸着脉象没什么问题。应该是今个儿劳累了一天,歇歇就好了。”
苏觅的另一只手用力地攥紧了床单。她垂了垂眸,早知道他会医术,就不编这么蹩脚的理由了。
“大哥,你和嫂子还没喝交杯酒呢?”后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对啊。快来个人,去给大哥和嫂子端酒。”
“等会儿,我还有一件事没做。”秦扉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坐到苏觅旁边,将手伸到她的耳后。苏觅下意识地朝后面躲,耳边传来秦扉稍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你在乱动,出事了你负责!”
苏觅抬眼看了下秦扉,停下了身体向后移的动作。
咔嚓……一小缕头发落在秦扉的手掌上,他满意地笑了笑。又将手里的小剪刀塞到苏觅手里,示意她替自己也剪下一缕头发。
“干什么?”苏觅一点都不陌生这个流程,因为同样的事,沈放对她也做过。
“你剪就是了。”秦扉温热手握上苏觅湿凉的手,轻轻地剪下了自己的头发,“你的手好凉。是因为紧张么?”
苏觅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秦扉掌心的头发。
他找来一根红绳将两缕头发绑在一起,塞进了散发着古木香的盒子里,“好了。”
“这是?”苏觅明知故问。此刻她虽是在对秦扉说话,眼神却总在不经意地瞥向那个箱子。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秦扉自然也注意到了苏觅神情的不对,他几乎和她是神同步地朝着那个箱子望了过去。
“来人,把酒端上来。”秦扉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此刻沈放在箱子里都快疯了,他一直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
“嫂子,给。”一个随从上来,将盛满酒的酒杯递到苏觅跟前。
苏觅没有抬手,她盯着酒杯微微发愣。她太明白如果接过这杯酒,意味着什么了。
“娘子,给。”秦扉似乎看出了她的迟疑,直接拿起酒杯硬塞到了她手里。
不知为什么,秦扉今晚表现得很主动,丝毫没有先前的害羞拘谨。苏觅突然有些慌了。她突然想到沈放说让她把时间拖到午夜,可喝完酒后她便就成了秦扉名义上的妻子。
这不可以!
苏觅正准备假装无意打翻酒杯,谁料秦扉却突然抬手禁锢住她。他似乎是早有预料,“你要是打翻了这杯酒,那箱子里的人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秦扉在苏觅耳边用仅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苏觅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手里的酒水颤抖得都快溢出来了。
“你们谈论的所有的内容我都听到了。”秦扉垂了垂眸,眼里露出一丝失望,“我原以为你只是不想嫁给我,没想到你居然想要置我于死地。”
秦扉的手摸到苏觅腰后,用手指轻轻扣了扣那把紫刀的刀柄。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故意策划的?”苏觅的脑子转得很快。
“我可没有。”秦扉松开苏觅的手,“我可是要真心迎娶娘子的。”
说完后,秦扉生拉硬扯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娘子,我们喝交杯酒。”
苏觅不敢不从,毕竟眼前的人在拿沈放的命和她做赌注。
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苏觅回笑了下,纤纤玉手绕过秦扉的胳膊,“相公,我们喝酒。”
话音刚落,她便一饮而尽。秦扉也很满意地笑了笑,将酒一口干完。
苏觅的话是沈放从未预料到的,他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他先前是讲过,让苏觅把时间拖到午夜,可他没说过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拖时间。
莫不是,苏觅看上了秦扉?
这个想法一出,沈放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也想让自己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可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他由不得不信。而且秦扉的长相并不比自己差,而且人家的武功还比他厉害,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沈放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娘子,如今我们拜了堂,成了亲,结了发,喝了酒,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你以后断然不可想着别人。”秦扉拿过苏觅手中的酒杯递给了随从。
苏觅默不作声,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刚刚喝酒已经并非她本愿了。
“娘子……”秦扉在喊苏觅,这每句话都像是说给沈放听的。
“听到了。”苏觅将眼神收回来,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大哥,既然你和嫂子已经喝完酒了,那我们就闹洞房了?”
“闹洞房了,闹洞房了。”
气氛开始变得热烈起来,这些人在欢呼。沈放的心情和箱子外这些人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压抑低沉,忍不下去了。
沈放从腰间掏出匕首,想都没想直接扎进了自己的胸口,吭都没吭一声。
毕竟此时,心比胸口要疼千倍百倍。他从袖口拿出装有迷迭香的瓶子,轻轻打开撒在了伤口上。一眨眼的功夫,这些粉末就混杂进了他的血和肉。
疼痛剧烈,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沈放轻轻将箱子开了个口,香味顺着缝隙传了出去。
“大哥,我这有一个苹果,你和嫂子来咬苹果吧。”
“怎么个咬法?”秦扉现在心情很愉悦,完全不把沈放看在眼里。他的大手揽过苏觅的腰肢,时不时地揉捏两下,完全和先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觅皱了皱眉头,一脸不喜地看向秦扉,“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同你鱼死网破。”
“咬什么苹果。你们嫂子都生气了。”秦扉一脸坏笑地说,“咱们今晚不闹洞房了,累了一天了明天闹。今天已经很晚了,该歇息了。”
“大哥,恐怕不是嫂子想歇息,是你想歇息吧。”众人开始起哄。
秦扉见被撞破心事,也不恼。他便是这样想的。
本来他念着苏觅是自己的初恋,千般忍让。没想到,到头来,她居然会伙同别的男人一起来这样伤害他。
索性便不忍让了。这次的洞房,哪怕当着沈放的面,也可以。秦扉要让苏觅在他以后,再也没有男人要。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赶紧都出去吧,一刻值千金。耽误了我的好事,你们赔得起吗?”
“得得得,大哥,今天看在嫂子的面子上,兄弟们就先饶过你。”秦扉的兄弟们也都是明白人,之前他这是什么意思。
索性也就不久留了,免得秦扉生气。结果正准备抬脚离开,却看到外面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大哥,这是什么?”
秦扉站起来,松开苏觅的手,眯了眯眼,“这是夜冰暗卫队。”
“不好,你们快走!”秦扉就像意识到什么,赶紧命令他的弟兄们撤退。
“你们走不掉了。”舟白和习远从阴暗中走了出来。
秦扉眼疾手快,立马拉起苏觅,从她腰间掏出匕首,勾了勾唇,“你们要是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她。”
秦扉当然不敢杀苏觅,之前就目前来看,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必须这样做,才能保全寨子里人的安危。
“你当真舍得杀我?”苏觅用着不急不缓的态度说,仿佛此刻被人用刀指着脖子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舍得又怎么样。屋子里的这些人和我同生共死这么多年,我怎么能让他们惨死。”秦扉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你放了我们,我放了你们。如何?”苏觅看向秦扉,用很真诚的眼神。
来寨子的这两天,除了刚才,别的时候秦扉对她还是以礼相待的。再者,秦扉虽然跟踪绑架了他们,却从来没有出手伤害过他们。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大开杀戮,确实不值。
“你可知这夜冰暗卫队一旦引蛊是不能停止的?除非……”
“除非什么?”苏觅皱了皱眉,她从没有听沈放说起过。
“除非,食人肉,饮人血。”
“这……”苏觅陷入了沉思,“你这里没有什么无恶不作的人吗?”
“没有,这些兄弟都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