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白眼狼
季冬和马自梁就骑着自行车去往许瑾之他们的房子那里。
果然,等他去到之后, 发现房子的大门已经用一把大锁给锁上了。
马自梁翻身下了车, 停好车子之后, 从腰间挂在腰间的钥匙,将门给打开, 而后将车子给推进去。
季冬也将自行车也推进去。
一进去,他立马就发现了这房子跟之前的不同。
之前院子里不是挂满东西就是种满菜,现在院子里的菜什么都没有了, 也没有挂有东西, 这么一看, 竟然有些荒凉的感觉。
“我们进里面看看吧。”马自梁将车子放到院子,说着。
季冬点头。
进去之后, 他们每个房间都一一看过。
房子果然如马自梁之前所说,里面的构造没有被破坏, 但是有些地方还是不免被弄脏。
也是, 那些人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 走的时候又是不情愿走的,要是房间还是那么干净的话,那不太可能。
而事实上, 房间却没有多脏,至于没有大堆的垃圾留在房间里。
四套房子走完之后,季冬带着马自梁就来到国营饭店。
让马自梁点好菜之后, 季冬这才问着:“梁哥, 你是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都搬走了, 并且还不破坏房间,不留大堆垃圾在房间里。
“我让人利用两天的时间去调查住在这四套房里的是什么人,在哪里上班,他们的儿子儿媳妇女儿等等又是在哪里上班和上学。”
“调查完之后,周二下午,我就拿着他们的信息用一个扩音器过去了。”
“我告诉他们,给他们一个上午的时间,要是他们还不搬走的话,我就写大字报到他们和他们亲人工作的单位,学校等,告诉他们的同事他们霸占别的房子不还,告诉他们儿女的同学,老师等等。”
“除了写大字报之外,我还打算拿着扩音器,天天去他们单位那里大声说这一件事。”
说到这里,马自梁冷笑,说:“我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他们的脸面也别想要了。”
“除了脸面别想要之外,他们也别想升职加薪了。毕竟这事闹得那么大,领导也会看在眼里。”
“更要命的话,要是这名声传出去,以后估计没有媒婆过来给他们说亲什么的。”
季冬:……
这跟他想象中不一样的。
他以为像马自梁这样的人,应该是用武力直接将这些人给弄出去的。毕竟这个方法虽然粗暴,但是简单快捷。
许是看出来季冬在想些什么,马自梁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说:“我们做偏门生意的,也得讲究方法策略。不能再像之前那么粗暴行事。”
“强硬拖他们离开也成啊。”
“但是这房子里住有老人,让这些老人离开,对他们来说,无疑就像割肉一样。有一些年老体弱的,估计还得惊吓得出病来。”
“要是有几个不愿意离开的,直接碰死在墙壁上,那我就血本无归。所以想了想,还是用这种方法比较靠谱一些。”
“毕竟如果不是极为自私的,那他们肯定得考虑自己的子女和孙子孙女的。”
“一旦他们开始考虑,我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在这个社会,名声极为可贵,特别是有工作的话,没有了名声,估计都有可能会发生调岗的事业,更别说这还关系到以后的婚嫁问题。
他整整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这个主意来的。
季冬点头,非常肯定地说:“你做得很好。”
说罢,季冬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沓大团结,放到马自梁面前 。
马自梁却将这一沓大团结推回季冬面前,说:“你上次给的报酬已经够了。这些你收回去。”
“不必再重新给。”
他做生意也是有原则的,不胡乱收钱。
季冬想了想,又将面前的钱推到马自梁前,说:“那成。你认识有好的施工队吗?”
“我想装修一下那四套房子。他们在那里住了几年,将房子搞成那样,许老师他们看见了,估计住不下去。”
“将那些墙壁重新粉刷过,然后再房子揭过瓦,院子里修整好等。”
不管是原主,还是他,都没有认识的靠谱的施工队。
马自梁做这一行,认识的人应该会很多,也不然也不会一天半的时间就能将那些人的情况给调查清楚。
他委托马自梁做这一件事,正好合适。
“你要弄成怎么样?有什么样规划图没有?”马自梁问着,“要求高还是低?”
“现在还没有规划图。不过,要是真的重新装修过这房子的话,那肯定是有规划图的。”季冬说着,“这房子不是我的。具体要怎么装修,我还得征询房子主人的意见。”
“他们两个都是有文化的人,并且文化水平面还非常高,所以要求相比的,也会比较高一些。”
马自梁一听,心里有数,将他面前这些钱又推回季冬面前,说:“回头我给你引荐我一个朋友,他是专门做这一行的。祖上据说是什么掌案,替皇帝造房子的。”
“我把他介绍给你,你到时再跟他说,合同也是跟他签订,当然,钱也是给他。”
“你把钱给我也没有用,我不会弄装修。”
砌个砖什么的,他是会的,但是让他揭瓦,重新装过这几套四合院,那他是不懂的。
季冬一听,从中抽出两张大团结,推到马自梁面前,说:“那这个中介费,你一定要收入。”
“毕竟要是不你,我也不知道去哪里认识会装修的人。”
反正他是不懂的。至于许瑾之和邵银,估计他们两个也不懂。
但是房子不装不成。
这些房子都成了现在这样,许瑾之和邵银两个是不会搬进去住的,得弄好才会搬进去。
“好。”这一次马自梁极为爽快就收起了那两张大团结,没有再推辞,说,“你放心吧,我介绍的这个,不仅有手艺,也有技术,肯定能将你们这四套房子给弄得漂漂亮亮的。”
“不过,我听你的意思,是他们一个人两套房子,那我就厚着脸皮问问,这房子,他们卖吗?”
“横竖他们一个人也住不了那么多。”
一个人两套房子,还全国四合院,这房子的面积也不算小,住也住不了那么多。
季冬摇头,说:“他们应该是不愿意卖的。有一套是许老师的祖屋,他好不容易才拿回来,怎么可能愿意卖?”
“而且,他们两个老人也不缺钱花。”
在这个北京城里,有一套房子不容易,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谁愿意卖房子?
更何况,许瑾之和邵银之前补发了工资,根本就不缺钱花,更加不可能卖掉手中的房子。
马自梁一听,点头,说:“我想也是。只是心里存着希望,就想问问。”
万一卖呢。
所以他就多嘴问了一声。
不卖的话,他也没有什么损失,横竖只是多嘴问了一下。
说话间,饭菜上来了。
季冬陪着马自梁吃了一些,之前在学校的食堂里吃过,只是食堂里的伙食本来就不是很好,他吃得比较少一些,然后又骑着自行车走了那么多路,这会儿也饿了。
吃过饭之后,季冬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回到他那一套小四合院那里。
许瑾之正在书房里看书,邵银也在看书,只有张大英闲不住,拿着面团在试着包包子。
看到季冬的时候,张大英立马就去叫许瑾之和邵银。
他们两个也快速地走了出来,问了情况,得知已经将房子给收回来,松了一口气。
“也幸好那些人是要脸面的。”邵银说着,“要不然,这房子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收回来了。”
“除了这个之外,”季冬笑着,“马自梁也威胁他们了。马自梁的体格壮,他带过去的那几个也是同样的体格。”
“是有那么几个不要脸的,也不怕马自梁这么做,但是最后还是被马自梁给拖走了。”
这是他吃饭的时候,马自梁告诉他的。
为了房子,他们也不怕马自梁去贴大字报,更不怕马自梁去他们的工作单位那里说这一件事,不过,他们最后还是惧怕马自梁的体格,怕马自梁真的将他们的行李简单打包,然而将他们给扔出来。
“他双管齐下,所以房子才会清空得那么快。”
许瑾之和邵银两个笑着点头,说:“不管他用什么样的法子,反正有用就成了。”
“我今天去看了一下,房子里头没有什么损坏的。不过因为那些人在那里面住久了,里头不可避免脏了。所以我让马自梁给我介绍施工队,回头却弄一下那里面的装修。”
“不弄的话,根本就住不了。院子之前被他们改造成菜地,青砖什么的全不见了,全是泥巴,不下雨还好,一下雨的话,根本就没有路走。”
邵银点头,说:“是得弄一下。季冬,你想得周到。”
“许老师,邵老师,这房子是你们的。这两天你们过去看看,看要怎么样装修,然后写下来。最好是画出来,然后再标明怎么装修。”
“这样的话,施工队一看,一目了然。”
“这一次我请的施工队祖上是替皇帝造房子的,所以你们可以先去看一下房子,心里有个底,然后再跟施工队沟通该怎么装修这个房子。”
因为是他们的房子,所以得他们先去看看,该怎么装修。
许瑾之一听,摇头,说:“我也不想折腾那么多,横竖我也住不了几年了,把房子恢复原貌就成了。”
邵银却是不同意,说:“你倒是想多折腾一些。我以后都是住在这房子里,估计要住几十年,肯定得好好装修,要不然,自己住得不舒服。”
“反正我现在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补了几年的工资,以后她上班之后,还会陆续有工资,她一个老太婆婆,自己也花不了那么多钱,还不如将这些钱拿出来,将自己的房子装修得漂漂亮亮,这样住得也舒服一些。
“我有两套房。两套都要装修。”
小的那一套留给她自己住,以后她死了,就给几个弟子平分了。大的那一套,则有装修好留在钟蓁。
钟蓁这个孩子为了照顾她,年纪小小的就申请下乡插队,吃了很多苦,她也没别的东西,就将这一套房子留给她。
女孩子,还是得有自己的房子,以后跟老公吵架了,也有一个去处。
不过,这事她心里清楚就成了,等以后装修好了再过户给钟蓁,现在说的话,她那几个徒弟知道了,估计会看钟蓁不顺眼。
毕竟这不是别的,而是一套房子啊。
在医院见过病人了,她对人性这个东西也认识得七七八八,一点也不想挑战人性的。
“那我也装。”许瑾之想了想,咬牙说着,“反正我也有钱,这些钱也不可能带到棺材那里,也不可能留给那些个兔崽子,还不如花在自己的身上。”
他都跟那些兔崽子恩断义绝了,不可能再把自己的房子和钱留给他们,所以还是花在自己的身上吧。
邵银一听,笑了笑,说:“老许,你这么做是对的!当年还是你那几个儿子揭发你的,□□的时候也还是他们第一个冲上来。所以你也别傻,想着将这些钱留给他们。”
“你要是想留,我们这些老家伙第一个就不愿意。你就算是捐给国家,或者留给季冬,都比留给那些白眼狼强。”
季冬一听,赶紧摇头,说:“捐给国家吧。不要留给我。”
无亲无故的,他怎么好收许瑾之那么贵重的东西?是,他是帮了许瑾之很多,但是许瑾之也帮了他很多。
“捐给国家。”许瑾之得意地笑了笑,说,“给季冬也成。不过,我怕我不是给房子季冬,而且将麻烦带给季冬。”
“那几个白眼狼要是知道我将房子给季冬的话,得天天去学校堵季冬。堵不到估计还会上诉。”
“但是捐给国家的话,他们就没有那么胆了。”
捐给国家,他们就算是眼热,也不敢怎么样。
“回头我再立遗嘱。”
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又老又弱的,得提前立好遗嘱。毕竟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来临。
邵银赞同地点头。
“既然你们都想装修的话,这几天过去看看,看怎么装修,自己心里有谱的话,到时直接跟施工队说就好了。要是心里没有谱,那就等着施工队那边帮着设计。”季冬又补充。
许瑾之和邵银点头。
季冬就回了学习。
一直到周六没课的时候,他才过来四合院这一边。
一过来,他就发现许瑾之拿着扁担往外赶着三个中年男子。
“爹。”这三个中年男子中最小的那一个,苦着一张脸冲着许瑾之喊着,“你跟我们回去吧。”
“我们兄弟三个都知道错了。我们当初也是鬼迷了心窍,也不懂事,听了别人的蛊惑,才会写信的。”
“爹,我们知道错了。”
“你跟我们回去吧。”
“是啊。爹,你跟我们回去吧。你住在别人家里做什么?这案子那么小,还没有暖气,你还得自己买菜做饭。”
“跟我们回家。我跟老二老三他们轮流奉养你。我们那筒子楼,有暖气,冬天不冷。”
“你在这四合院里住着,现在天热还不觉得,到了冬天的,肯定会冷得不行。”
“而且,你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一边,也没个人照顾,晚上想喝杯热水还得自己下炕去厨房倒。”
“多不方便啊。我那里有暖壶,晚上想喝热水,直接起床倒就成了。”
“住我们那里,冬天暖和,又有人买菜做饭,还有人照顾你,而且,家宝他们都想您的了。”
“我去年得了一个小儿子,叫许家贝,他还没有见过他爷爷呢。家晨里几个孩子都在念叨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孩子们都想您。”
……
许瑾之毫不留情地往外赶人,手上的扁担往外挥舞着。
那三个人往外退,强壮的身体却灵活地避开扁担,嘴里大声地说着。
季冬一听这些话,就知道眼前这三个人是许瑾之他的那三个儿子,那三只白眼狼。
“滚。”许瑾之明显气极,整张脸都被怒火烧得有些红,“滚滚滚,你们给我滚。”
“我不稀罕你们给我养老,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们给我滚蛋。”
“我们之前已经恩断义绝。你们现在过来也没有用。都给我滚。”
说罢,许瑾之将那个扁担挥舞得越发地快了。
那三个人怕那一个扁担真的打到身上,往后退的速度越发地快了。
“滚。”许瑾之等他们退出门口,便大声地喝着,“以后不要再过来,我怕脏了我的地。”
他这话一出,那三个的脸色绝对说不上好看。
年纪最大的那一个,脸色铁青,说:“爹,我们是你的儿子,你不跟我们回去,留在这里像什么样?”
“滚。”许瑾之冷笑一声,“我没有你们这些白眼狼一样的儿子。打量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过来。”
肯定是听到风声,惦记着他手上那些钱和那两套房子。他手上那些钱就算是扔到河里,也不会给这三只白眼狼,更别说他那两套房子了。
正说着,这三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那个男人,忽然冲过去,一把就抱住许瑾之的左大腿,开始呜呜大哭起来。
“爹啊。爹啊。”那个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对会对自己的亲爹做出这么狼心狗肺的事情。”
“爹,你把我打死吧。”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背和自己的大腿。
“往这里打。爹,你打我吧,但是别不要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几年我一直在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我试过去找你的,但是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找又找不到。”
“想给你写信也写不了。”
“这一次也是因为在老房子看到你,我才知道你回来了,还住在这里。”
“您打吧,使劲地打,消消气。”
余下那两个中年男子见了,心里暗恨许康狡诈,竟然这么不要脸想出抱大腿这一招。
许健,也是就许瑾之的二儿子,眼珠子骨碌一下,直接就在许瑾之面前弯下腰,也痛哭着:“爹,你打我啊。我知道错了,我早就知道错了。”
许元见老二老三都这样,心里暗恨他的这两个同胞弟弟狡诈,他也没有办法了,一咬牙,直接就跪到许瑾之面前,冲着许瑾之就磕头,将头给磕得咚咚响,说:“爹,我们都知道错了。”
“我们也是受奸人蛊惑的。”
“我们都知道错了。”
许瑾之:……
他看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不断地跳动着,一口气梗在心头,身体也摇摇欲坠。
季冬正在旁边看着,发现不对,赶紧快速地走过去,一把就扶住许瑾之,帮着许瑾之顺了一个胸口,让他的气赶紧呼上来。
许元他们这才发现季冬。
“滚。”许瑾之大声地喝着,“我不管你们是真的知道错了,还是装的,又或者是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
“现在,直接给我滚蛋。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说罢,许瑾之拔腿就想回去。
却不想,许康将他的腿给抱得紧紧的,他根本就动不了。
许健见许健想回去,想着自己再过来找许瑾之的话,会比较难,而且今天之后,许瑾之肯定会有所防备。
这般想着,他赶紧跪下,将许瑾之的另一条大腿给也抱住了。
许元则是大恨,瞪着季冬,大声地喝着:“你是谁?你做什么?快放开我爹。”
这个肯定是替他爹出面的那个年轻人。
他就知道不是一个好的,这个年轻人,明显是想霸占他爹,想谋夺他爹的财产。
他可是听之前住在他家老房子那些人说了,就是这个年轻人陪着他爹跑上跑下的。
“呵。”季冬冷笑,说,“现在开始装孝子了?当初 干啥去了?”
“之前许老师被下放到乡下的时候,你们那会儿在哪里?现在一个一个跑出来当孝子。”
“我们当初是被奸人蒙蔽!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举报我们的父亲?后来我们知道了,知道自己错的太离谱了,想要去找,只是都不知道我爹他被下放到哪里。”
他们去打听,听是打听到他爹被下放到南方的一个小县城,叫什么江县的。
那里离京城光是坐火车,都要两天两夜,还不说他们到了县里之后,还得走路或者找车去村里。
那么远的距离,他们怎么可能去?
距离远,车票贵。
并且当初还是他们亲自揭发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过去。
“现在,”季冬冷笑,说,“滚。”
也不知道是生活的磨砺,还是什么的,光是看这三个人的面相,他都觉得不舒服。
“你凭什么叫我们滚。”许元被季冬这轻蔑的语气给惹怒了,喝着。
“这里是我家,这是我的房子。”季冬淡淡地说, “我不想让你们几个在我的房子面前玷污我的房子,所以让你们滚,不是很正常吗?”
“你。”许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看向了许瑾之,希望许瑾之替他们说话。
“滚。”许瑾之也说着。
“许老师。”季冬拿过许瑾之手上的扁担,说,“您站好,我先将他们赶走再说。”
说罢,他一手拿着扁担,一手去拉许健和许康。
只是许健和许康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抱到许瑾之的大腿,怎么可能愿意放开?
他们两个抱得死死,季冬拉不动。
季冬见拉不动,也不再拉,随后拿着扁担,对着他们:“你们两个马上放开许老师的腿,要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我可不像许老师,我在下乡几年,力气大得很。一扁担打过去,能把人的脊椎骨给打断。”
“到时公安上门来了,我就说你们入室抢劫,我为了保护我的财产和人身安全,不得已反击的。”
“反正这里又没有证人,我想怎么说都行。”
“随便我怎么说。”
“公安同志才不会听你胡说八道呢。”许康脑袋转得快,抱着许瑾之的大腿抱得死死的,嘴上反驳道。
公安同志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听这个年轻人乱说。
“呵。”季冬冷笑,说,“我怎么是胡说呢?你们三个人过来我家,不是图财那是图什么?”
“我从一数到三。”季冬收敛笑容,严肃地说着,“你们再不放开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季冬开始数起来。
许健和许康互相看了看。
“二。”季冬又数着,他放慢一些速度,留点时间给这两个人思考。
“你们可要想清楚。许老师有可能舍不得你们,不会打得那么痛。即便他舍得,但是他力气那么弱,他就算打,也打不了那么痛。”
“而我就不同了。我身强体壮,和你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我想打就打。”
“三。”他的话刚落,立马就数出最后一个数字。
许健和许康立马就放开许瑾之的大腿。
他们不敢赌。只要是有一丝的可能,他们都不敢赌,就生怕季冬的扁担会毫不留情地打到他们的脊椎上。
要是真的被打断了脊椎,以后他们只能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别想走路了。
许瑾之抓住机会,快速地往屋里跑去。
季冬挥舞着扁担,冷冷地看着这三个人。
“滚。”季冬又说着,“再不滚蛋,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耍了一下手中的扁担。托之前在黎星大队挑水的经历,他能将扁担给耍个来回。
“你是?”许元他们见许瑾之进去了,脸上的痛苦也没有,恨恨地看着季冬,问着。
“许老师的学生。”季冬笑了笑,说着,“你们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一群白眼狼。”
当年他去牛棚后不久,就知道了许瑾之的事情,当然也知道许瑾之的这三个白眼狼儿子。
许元的脸色立马大变,虎着一张脸,说:“你说什么呢?你个小兔崽子。老二,老三,我们上。”
“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有三个人,我就不信了,他还能打赢我们?”
说着,他对许健和许康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两个冲上去。
然而许健和许康也不是个傻的,见许元光喊口号,却站着不动,等他们两个冲上去,当下也不冲,就等着许元。
季冬:……
许元见他们两个都不冲上去,而这建议又是他提的,他只能一咬牙,闭着眼睛就冲上去。
季冬就像他说的那样,见有人冲上来,提着扁担就迎上去。
不过,他也怕打坏了许元,以后还有得麻烦,只是一个扁担就打到许元的大腿上。
许元的拳头落了空,扁担又打到腿上,当下痛得发出“嗷”的一声大叫。
许健和许康两人听得心里颤颤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对许元说:“大哥,你先在这里跟他周旋,我们回去找救兵。”
说罢,这两个人一溜烟就跑了。
许元暗骂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季冬,也跟着跑了。
季冬:……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没有血性的人。
他都还没有开始打起来了,这几个人就跑掉了。
他觉得有些好笑,而事实上,他望着这几个人远去的背影,笑出声来。
而后,季冬将手中的扁担一收,转身就回了院子,将门给反锁好。
屋里,邵银和张大英正关切地问着许瑾之。
“季冬。”许瑾之见季冬回来,脸上闪过一抹羞愧,“是我教子无方。”
从黎星大队回来之后,他怕被他那三个儿子给缠上,所以去老房子那里也是快去快回,没有透露自己的行踪,结果今天却被这三个找上门,还被季冬看到这么丢脸的一幕。
“没事就好。”季冬说着。
“他们还想要我手上的钱和房子呢,怎么可能舍得伤害我?”许瑾之冷笑,说着。
“我以为我自己一个人能搞得走,所以就没让邵老师他们出来。”
结果没有想到他们这么不要脸,直接跪下来抱住他的大腿。
“我当初太醉心学术了,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自从老伴去世之后,我更是连家都没有什么回,对他们疏于管教,以至于他们几个的性子都歪了。”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们的性子已经长成,再掰正就很难了,他那会儿就后悔了,也试着放下手中的工作掰正他们的性子,但是没有什么用。
所以被举报,被□□,他一直受着,也没有说什么抱怨。
这是他种的因,结的果也该他自己受着。
季冬一听,叹了一声,说:“许老师了,不关你的事,这是时代出的。”
时代的错。
许瑾之叹气,说:“时代有一部分原因。但是最主要也是他们的错。”
“他们若不是贪婪,也不会写信举报我。”
固然有时代这一方面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他们的性子有问题。
“我的钱和房子,我是绝对不会给他们的。”许瑾之又重重地说着,“我明天就去立遗嘱,然后去公证。”
“没有了钱,他们就不会过来纠缠了。”
他那三个儿子的性子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无利不起早,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要是他没了钱,也没了房子,估计这三个人跑得比谁都还要快。
“去吧。”邵银在旁边出声,“早点将这一件事办好。他们知道你住在这里,天天过来纠缠,也不是一个事。”
“就算你以后搬回老房子住,他们也会跟过去老房子那一边,并且还会去你的工作单位那里。”
“去立遗嘱并且公证,这是釜底抽薪的办法。”
要是那样的话,那三个人还继续纠缠,那就说明他们之间,至少还有一点亲情在。
那样也还算可以。
季冬没有说什么。
许瑾之去不去立遗嘱,都是许瑾之的事。他不能说些什么,免得别人以为他觊觎许瑾之的财产。
“他们明天估计还会再来。”季冬说着,“所以许老师,你明天就不出门了。后天再出去立遗嘱。明天法院不上班。”
许瑾之点头。
“本来我今天想带你们两个去见一见那一个施工队长的。”季冬说着,“但是现在出了这事,还去不去?”
就怕许瑾之没有心情去了。
“去啊。”许瑾之点头,说,“我不能被这三个不孝子给影响了心情。也不能被这三个不孝子给毁了我的事情。”
“既然约好了,那就照计划过去。”
“毁约不好。”
早点把房子装修好,他也能早点搬出去住,到时那三个不孝子再过来,也是过去他那一边吵他而已,不会过来这一边吵到邵银他们。
季冬点头,说:“也成。”
既然许瑾之都不介意了,那他当然不会说些什么。
季冬带着许瑾之和邵银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
他们约在这里。
在等待的过程中,许瑾之忽然说着:“季冬,等会你带我去找一趟李扬。李扬是学法律的,我让他参详一下。”
季冬点头,说:“好的。让李老师帮忙参详一下也好。他懂这一方面知识。”
他们才坐下一会儿,马自梁就带着一个一米七左右的中年男子过来。
这就是马自梁给他们介绍的施工队队长,叫雷佩。
他们吃过饭之后,一起去那四套房子看了,在看房子的同时,许瑾之和邵银各自说出了他们的装修意见。
雷佩听了,也当场提了不少建议。
季冬不太懂这些,不过看许瑾之和邵银不断点头,便知道这个叫雷佩的水平应该算是不错的。
约定明天过来这里签订合同,马自梁和雷佩就离开了。
邵银自己走回去,季冬则是骑着自行车送许瑾之去李扬那里。
李扬的处境比许瑾之要好得多,至少他的儿女都没有举报他,也没有□□他。
虽然李扬下乡的时候,他的儿女没有下乡去看过他,不过,他们也保持了书信往来,他的儿女也经常给李扬寄出东西。
李扬回来之后,是在他的大儿子家里住的。
季冬看许瑾之那羡慕的眼神,心里叹了一声。
这是没有办法的。
一连忙活两天,季冬终于将房子装修合同的事情给搞定了,他将钥匙交给雷佩,先交了一部分定金,剩下的事情就让雷佩自己做了。
当然,要是许瑾之邵银得空的话,他们也可以自己过来这一边监空,查看工程进度等。
季冬他是没有空的。
周日晚上,准备返程回学校的时候,季冬问许瑾之,要不要他陪着一起去法院公证遗产。
许瑾之摇头,说:“季冬,我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基本的生活能力还在的。这事我自己去办就成了。不用你请假过来陪我了,学习要紧。”
他们这两天也耽误季冬不少时间了。
周末休息还好,但是周一季冬要上课,那他更不能因为他个人的私事而耽误季冬上课。
学习文化知识要紧。
他这事,他自己能搞得定。
“是啊。”邵银也说,“季冬,你去上课吧。我陪许老师过去。”
她自己也要立遗嘱了,不过,这事她不想声张,只想偷偷立好遗嘱再说。
“我们两个能搞得定的。”
“你先去上课吧。”许瑾之又说,“我自己真能搞得定。明天一定要立好了,要不然,那三个不孝子又过来纠缠。”
他们今天出去签订合同了,不在家里,但是听张大英说,那三个不孝子又过来了,她没有开门。
那三个人见没有人开门,敲了一阵之后,在门口骂骂咧咧,终于走了。
他得早点将这一件事情给搞定,要不然,这三个还会继续纠缠他。
到底血浓于水,他怕他们再缠下去的话,他会忍不住答应他们三个。
还是早点去立好遗嘱再说。
季冬见他们这么坚持,也不再说,回了学校。
一回到学校,他便看到一个许久不见的故人等在他们寝室楼的楼下。
季冬一看,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赶紧快速地向那个人走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走近之后,季冬笑得咧开了嘴,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