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孟君看着眼前女子，说道：“此处人多眼杂，我也不方便久留，去楼上坐坐？”
“好！”
杨孟君率先起身，拍了拍一脸艳羡的柳书元，“柳兄，你请我喝了一壶酒。这坛子花雕算是我回请你的。”
“好...好！”
杨孟君拍了拍袖袍，大步往前走去。玉玑珂两步就追上他的身影，亲切地挽着他的臂弯，如小鸟依人一般，丝毫没有理会满堂公子。
酒楼掌柜看着两人走了过来，恭敬行礼，说道：“殿下恕罪，实在是...玉姑娘有求于殿下。而草民又欠玉姑娘太多...”
杨孟君笑道：“无妨！想必刚才已经有人认出了我的身份，尤其是琼珠郡主殿下！你派人看好八楼，如果护卫素质不行，就去找张定远，让他出动御林军前来！就说是本殿下口谕！”
“草民遵旨！这就封楼谢客，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郡主殿下。”
“嗯，去办吧。”
待酒楼掌柜走后，原名应该叫玉菱纱的女子才开口笑道：“我果然没猜错，你就是杨孟君！”
“那我猜错没有？”
“没有！”
“那就好，看来我们还有的谈。”
八楼雅间内，隔壁便是洛清怡，杨孟君先去看了看这个睡美人，亲昵地给她拉好被褥，轻轻吹灭烛火，这才去到玉菱纱房内。
两人对坐，杨孟君亲自给她倒上一杯清茶，“这么处心积虑地找我，有何目的？或者说...我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你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对他这般直截了当的话，玉菱纱不置可否，两人本就是因为某种利益关系才结实，太过客套的话实在虚假。
玉菱纱平心静气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世，我也不必多讲什么了...”
杨孟君连忙伸手打断，“不不，我只知道你是谁，至于为何到的临安，又如何到这天上客更是一无所知。”
玉菱纱委婉一笑，“当年我还是个小女孩，父王突然驾崩，王叔摄政掌权，废了我大哥的王子之位，对我们这些先王嫡系更是大肆屠戮。还好有几个忠于我的禁卫军统领护送我逃走，不过那些禁卫也在路上被王叔追杀殆尽。到长安后没多久，你们大唐也爆发了五王叛乱，无奈之下只能顺流南迁，来到这临安城。至于酒楼掌柜，当年他只是一个小厮，原先的掌柜膝下又无子女，我们便出钱买下了酒楼交给他来管理。这个你别多想，我本就是丧家之人，也只是谋求生计罢了。酒楼掌柜的更不是我国谍子暗哨...”
杨孟君笑了笑，“如果他是的话，你觉得他还能在这里经营下去？放心，我早就查过他的底。”
玉菱纱点了点头，问他一个很诛心的问题，“杨孟君，你有没有考虑过做皇帝？”
杨孟君端着茶杯饮了一口，冲淡了些许酒劲，“我不想大唐子民再一次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玉菱纱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是说，如果你想的话，就在平定大唐之后出兵大食，助我夺回皇权！”
她顿了顿，面颊上浮现一抹绯红，“然后...然后我嫁给你，你做大食国的皇帝，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必须跟我姓！以后由他来继承大食。”
杨孟君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但也呛的不轻，认真打量一番玉菱纱，不由想到今天中午李毅跟他说的话。
如果他能平定西蜀，就封他为王...现在眼前女子竟然说，如果他能助她收回皇权，就让他做皇帝。
见杨孟君目光直勾勾地看过来，玉菱纱缓缓低下头颅，脸红的能滴出血一般。
“这是你想的交易？”
玉菱纱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能给你的，只有皇位了！如果你觉得...觉得不划算，今夜我就是你的人！”
杨孟君深吸一口气，“打住打住！恕我直言，你了解过我么？”
“杨孟君，杨家当代镇国公，坐骑夜白玉，武器红漓...”
“不是让你替我做介绍，我是说，你了解我的为人么？”
玉菱纱愣了愣，缓缓摇头，“我只知道，当今天下能帮我的只有你！”
杨孟君叹了口气，好似是想到了天南以南的某个女子，“我不能也不会再亏欠任何人了。换个条件吧...”
玉菱纱敏锐地把握到了他情绪的变化，“那就算我没说刚才那话，谢谢你的酒。”
见她要起身，杨孟君示意她坐下，说道：“我杨家先祖曾经兵出玉门关，打的外邦数十国纷纷臣服，自此万国来朝，大唐彻底走向巅峰盛世！助你夺回皇权也没问题，前提是我能够事先平定大唐！但条件嘛...我不回去你大食做皇帝，也不用...不用你给我生孩子。我只要你臣服！率领大食向我大唐臣服！”
玉菱纱眸中眼波流转，终于有些认识了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这是...你的野心？”
“不一定，但这是我要做的事！以后可能是别人领军助你，也可能是我自己亲自前去。不过...都源于你今天的承诺。只要你觉得这个条件可以，那我们的盟约就此成立。”
“别人？还有谁能助我？”
杨孟君往墙壁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柔和。
“如果我平定了大唐，差不多也会归隐了...到时扬威军将由别人暂时统帅。”
“原来如此...”
杨孟君缓缓起身，“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好！”
“曾经...在南疆一座城里，也有一个和你身世经历差不多的女子，她对我说，如果我能踏破韶国并且归政于她，就会带领南诏子民向大唐称臣！当时我答应了...后来...她说到做到，什么也不欠我，可我却欠她太多。别人都劝我有时间去南疆看一看，我总是以战局吃紧为由搪塞过去，却不知...我是不敢见她。”
玉菱纱问道：“你说的，是舞倾城吧？”
“没错，就是她。说实话你别介意，她比你长袖善舞，也比你有心机，比你有主见。”
“你这话一语双关，把她骂了，也贬低了我。”
杨孟君不置可否，走到窗棂前推开窗户，一缕如霜月光照射进来。
他抬头看着弯月，恰好是天南方向。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忧思是鹤家啊...”
看着他的背影，玉菱纱啥恍惚那么一瞬，这个权倾天下，只在一人之下的男子，竟然也是如此孤独么？
她走到杨孟君身旁，和他一起看着残月，“你说的条件我答应了！但大食皇位始终还要后继有人。如果...可以的话，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杨孟君这次倒没有什么触动，只是笑了笑，“如果我能帮你掌控大食的话...再说吧，现在还为时过早。”
玉菱纱皱起清秀的眉头，“不早了，等你平定大唐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了，还要出兵大食...没有几十年的功夫能行？现在我给你生个孩子，等以后正好他也长大了...”
杨孟君没好气道：“如果是个女孩怎么办？”
“那就再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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