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孟君到达金陵城第二日,以楚天歌为首的一百亲兵终于“姗姗来迟”,两日之间纵横南北,这种速度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但和夜白玉比起来,还真是...
第三日,龙骧,凤栖,玄武,飞鹤四营也从西城入城,至此,扬威军全军到齐!
只是少了李非...
以往都是李非掌管龙骧营,杨孟君很少过问龙骧营之事,但现在他不得不策马站在龙骧营阵型前面。
他后方,南宫扶苏,李青,章明汉三人紧握兵戈面容沉稳,静静看着前方那个白衣白发白马,佩镇国刀,手握红漓长枪的男子。
再往后,任天虹楚天歌领衔的一众万夫长也是如此,目光沉静却蕴含着一股无往不胜的信念。
金陵总督站在最后边看着眼前经纬分明又浑然一体的军阵,不由一股豪气直冲胸膛,对着身旁太守大人道:“我大唐有如此雄壮之师,何愁宵小之辈扰我社稷?”
“要不打个赌?”
总督大人愣了一瞬,“赌什么?”
太守抚了抚胡须,说道:“就赌殿下能用多少时间退敌。沙场驰骋,本就是你的强项,你也比我更懂怎么打仗,赌不赌?”
总督笑眯眯道:“当然赌了,赌注为何?”
太守大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听闻你家闺女出生的时候你埋了好些坛子女儿红?就赌姻缘!要是我赌赢了,你就把你家闺女嫁给我家儿子,如何?”
总督先是横眉,而后也笑了,或许觉得自己万无一失吧,“好!我就不信你这个提笔的,能赌赢我这个握刀的。我也不说啥,十坛五十年份以上的兰陵醉,如何?你也知道,咱这一辈子,就只有和大柱国殿下一样,唯独钟爱美酒。”
“好!成交!我就赌殿下半日便可退敌!”
总督大人张了张嘴,嗤笑道:“你还真是不会打仗啊,我赌一日。你现在就可以准备美酒了。”
太守笑的如老狐狸一般,“兰陵醉自然要准备,你家闺女嫁妆也准备好?”
总督笑着摇头不说话。
城门下,杨孟君扬了扬手中红漓,城门应声而开,吊桥轰然砸地。
“扬威军,随我杀敌!”
随着杨孟君一声怒喝,十万扬威军顿时齐声吼道:“杀!”
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当那一骑白衣白发奔袭出城后,城外刚刚准备想要攻城的八万东瀛将士不由地呆了呆,也以悍不畏死的态度瞬间收拢阵型,直面十万扬威军。
东瀛人所用兵器和唐刀类似,但刀柄更长一些,刀身略曲,不似唐刀那般平直,握刀的姿势也是双手。
对于东瀛人的作战当式杨孟君也是一片空白,并不了解其优劣长短,但天下的道理是相通的,两军对峙,勇者胜!
军阵?对不起,东瀛人还没这个资格让杨孟君拿出老家功夫!
那袭白衣直直冲入对面黑漆漆如深海般深沉的军阵,好似一颗石子落去平静的湖面。
天地寂静一瞬,只闻擂擂战鼓声和轰鸣马蹄声。
下一刻,这颗石子便激起千层浪!不异于一块巨石砸入江面!
从杨孟君切入东瀛军阵的那一个点,继而延长到阵中数十丈,几乎只是一盏茶的工夫,沿途一线一阵阵人仰马翻,且无一人生还!
以点破面!
整个东瀛军阵,就如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般的布面,这道口子虽然不大,但却能让这块布从中断裂!
白衣纵马,夜白玉平地而起,一跃数丈,战马嘶鸣中狠狠踏在了最前方一个千夫长的指挥台上。这名千夫长直愣愣的僵直在原地,也忘记了挥动手中令旗。下一瞬,早已染血的赤红枪头狠狠刺进他的胸膛,连带着撞出好远,倒地的时候已经无了生机。
杨孟君停马在指挥台,直拽缰绳,夜白玉扬起马头“希律律”长鸣一声。
再次举起长枪时,枪锋所指的,便是数万大军之后的帅台!
何谓雄师?扬威军很好地解释了这个问题。
两军撞在一起的瞬间,优劣立判!
就如一群喝醉了酒的彪形大汉毫无顾忌地撞入一群稚童中一样。
龙骧营甲士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默契十足,承于杨家的战字枪决更是打的有模有样,枪锋翻旋之间带起一串串血花和阵阵令人闻之便毛骨悚然的惨叫。
虎威营更是不甘于后,守城这几天,虎威营大戟士心里憋的那股火气早就冲出天际,只是碍于兵力太过于悬殊,一直没有彻底展露手脚,被东瀛人按在城墙上打。但现在所有袍泽尽数到齐,还怕你区区外邦之人?
甚至都不用南宫扶苏说什么激励人心的话语,所有大戟士只狠自己战马四个马蹄不够用,恨不得飞进敌方军阵之中好好出一出这几日的怨气。
如果说龙骧营是有规律的慢慢蚕食杀敌,那虎威营就是不顾一切地鲸吞!
章明汉只听着漫天几乎一边倒的杀喊声便明白战局是个什么样子,朝着手心吐口唾沫搓了搓,握紧唐刀笑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都如此悍勇,我岂能丢了扬威老卒的脸?才八万,怎么够杀?三十万才差不多!”
凤栖营阵型前,李青一枪挑飞迎面而来的一个敌军,抬头望着前方那个白发背影,抿了抿嘴唇策马直冲而去。
纵然千军万马刀山火海,我陪你!
如果说龙骧等骑兵营冲阵给人的感觉是畅快淋漓的震撼,那玄武营就是无声无息的厚重感。
一面面无法逾越的乌木盾形成一面无涯天堑,以缓步碾压的姿态朝前推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玄武营本乃步兵,撞上敌军的时间也最慢,可此时却是推进距离最远的一营!甚至比势头强劲勇猛的龙骧营都要多出半里。
除了面对无双铁骑坚不可摧的盾阵以外,漫天箭雨也不由让所有东瀛倭寇头皮发麻!飞鹤营只是紧紧尾随在其他三营之后,但那如雨般箭雨才是真正的索命阎罗!
论破阵冲阵,龙骧虎威当之无愧的悍勇,但论杀敌嘛...不好意思,这是我飞鹤营的活,谁都别抢!
城郭之上,总督大人心思沉重复杂,嘴角挂着怎么也掩饰不下去的苦涩意味。反倒是太守大人笑意盈盈。
“这狗娘养的东瀛人,怎么跟纸糊的一样?刚开始攻城的时候老子还以为碰上硬茬子了,现在看起来,怎么...怎么这么废物呢?”
太守成竹在胸道:“你也不看看,他们这些废物是在跟谁打?”
总督好似认命一般,一拳砸在城垛之上,心里却满是快意,“愿赌服输!不说别的,只要你家龟儿子好好善待我家闺女就行!”
太守先是畅快一笑,回过神后腻歪道:“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好你个匹夫,骂我家兔崽子就算了,骂我作甚?”
总督大眼一瞪,“这次我可没骂,兔崽子你自己说的啊,老兔子!”
“我...”
两人吵归吵,可都能体会到对方心里的骄傲和酣畅淋漓。能亲眼目睹这支护国王师攻克蛮夷,亲眼看到那袭白衣征战疆场,谁不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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