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满头白发,两人终于姗姗来到国子监。
杨孟君小心翼翼的扶着方瑶下马,“瑶姐姐,我带你先去找筠涵,然后让她给你安排吧,我得赶紧去军机处了。”
方瑶轻柔的抚掉少年满头飞雪,“不用啦,这里杂役这么多,我一个人去找梁姐姐就行,你赶紧去吧。”
杨孟君想了想道:“好,那我就先走啦。下午我再来接你,咱们一起回去。”
在方瑶欣慰的目光中,杨孟君再次消失在视野里。雪白的马,雪白的狐裘,分不清到底哪些是人,哪些是雪。
不得不说李毅勤政的能力可以算是历代皇帝君王中数一数二的。自从李毅在临安承继大统以来,大唐的早朝几乎没有中段过。
杨孟君到月缺楼的时候不仅韩边关不在,就连洛林也尚未归来。
虽然大雪依旧在下,可月缺楼门前却是一片空白,一个杂役小厮坐在门前手里拄着扫帚哈欠连连,但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门前空地,就好像不把这万恶的飞雪扫空就睡不着一样。
杨孟君停马在门前,打量了一眼这个七层高的尚书台,随即对着门前小厮抱拳道:“小哥,敢问韩边关韩尚书可在楼里?”
小厮抬了抬眼皮,见来了一位器宇轩昂,气度不凡的翩翩公子。小厮连忙打起精神道:“回公子的话,韩大人至今还未来楼里。”
杨孟君想了想笑道:“那洛大人可在?”
小厮轻咦了声,“公子说的是洛尚书大人还是洛太尉?”
杨孟君再次抱拳道:“洛尚书或者洛太尉都可?”
洛林前些日子被封为太子太尉,而洛言在重阳宴上因为洛清怡夺的文试头名而被升为户部尚书,所以这小厮所指的两人正是洛林和洛言。
小厮心里一惊,这公子虽说看起来非常和善,看自己的眼神也的确是在“看人”,可这怎么不是“韩尚书”就是“洛大人”的?莫非这公子大有来路?
小厮不敢迟疑,连忙道:“都不在,这个时候早朝都还没结束呢?公子来此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杨孟君解释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逢了陛下旨意,来此就职罢了。如果他们都不在,我可能进去稍待?等他们回来了再说,这外边也怪冷的...”
乖乖...陛下的旨意?这公子看起来虽然不大,可这份风姿却摆在这里。万一眼前公子以后也出任什么尚书侍郎之类的,那自己小命岂不是也被这公子攥在了手里?听闻古阳四子之一的左良玉都能在十五岁的年纪被封为侯,这公子就没有可能?更何况,传闻中古阳四子之首的杨白衣不也是如此年纪?
小厮想到此处,打起十二分小心道:“回公子的话,入楼避避风雪是可以的,但不能随意闲逛,以免打扰了其他大人们处理军国大事。”
杨孟君谢道:“好嘞,最后再麻烦小哥一件事,我带来的这匹坐骑可否帮我牵走安置一下。”
小厮放下怀中“相依为命”的扫帚,“这个当然没问题,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不知公子名讳为何?这样我放置马匹的时候也可以做个名帖,以免被别人误牵了去。”
杨孟君到:“在下杨孟君,杨家的杨,孟尝君的孟君。”
“啥?你说你叫啥?”
“额...杨孟君啊。”
小厮瞪着眼睛看着杨孟君怔怔不语,随即突然跪地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杨公子,还请杨孟君恕罪。”
杨孟君被小厮这一番动作也惊的不轻,连忙扶起小厮道:“无妨无妨,你我都是白身平民,不用向我行礼。”
小厮惊恐的站起身子,悄悄咽口唾沫道:“多谢杨公子,多谢杨公子。小的这就去把您坐骑安置妥当。”
古阳四子之首要来尚书台任职?还是奉了陛下旨意,凭杨公子技压徐瑾辰三人的本领,如果要封爵就职的话怎么说也得从侍郎起步啊,而兵部右侍郎大人也随着吴统领奔赴边境了,杨公子在这个时候来...莫非是要补上兵部右侍郎的空缺?
自重阳宴后,杨孟君所领衔的“古阳四子”名满天下。而临安城也那些年轻人,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无不仰慕杨孟君在古阳广场上白衣傲立台上的风采,以至于临安城在重阳宴后掀起了一阵穿白衣的热潮,至今还未消散。
而杨孟君也被临安城的士子小姐们私下称之为“杨风流”,“杨玉郎”。白衣杨孟君,颇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气概!
杨孟君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洛林领着六部尚书十一位侍郎才缓缓而来。
杨孟君见洛林前来,上前连忙行礼。洛林笑眯眯的瞄了杨孟君一眼,伸手制止了杨孟君行礼的动作,轻飘飘的一句“来了就好。”说完便径直上楼,不再理会杨孟君。
而身后一群大臣谁不认识杨孟君,本来见这个洛府“未过门的女婿”竟然在此,也是吃了一惊,纷纷猜测杨孟君来此的原因。
可洛林竟然对杨孟君如此淡漠,连行礼都不让,这的不禁让一群心思玲珑的大臣们匪夷所思。难道...洛大人对这个孙女婿并不像市井传言的那般喜爱?
虽然心里猜测连连,可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对着杨孟君轻轻点头致意便各自回到岗位上。
待所有公卿都走后,韩边关轻声道:“走吧孟君,去我兵部,我给你职位安排好。”
杨孟君目前有两个头衔,一个是“太子伴读”,一个便是军机处参议郎。太子伴读更多的是一种虚名,并没有具体要做的事务,而参议郎却是个忙差。
韩边关给杨孟君一套黄色制式官服,上面并没有绣官补子只是一件普通的兵部制服罢了。还有一块小木牌,正面刻一个“杨”字,翻面刻“参议郎”三字。显然这木牌便是杨孟君之后在兵部的身份象征了。
韩边关指了指一旁挂满了各种木牌的木架道:“你以后来此时就把木牌挂在上面,这样才算你今天来了,而非缺勤。有了这块木牌,以后你进出月缺楼便没有了限制。”
杨孟君掂了掂木牌道:“韩大哥,我平时可否穿便装在此做事?还有,平时能不能饮酒?”
韩边关哈哈大笑,感觉杨孟君这两问颇为有趣,“行吧,反正兵部也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就算洛大人也管不了多少。至于饮酒嘛...这个倒没有太大的规矩,只要别因为喝醉误事就行,平时小酌两杯也无伤大雅。”
唐人本就爱饮酒,视酒为人生必不可少之物,虽说军机处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部门,但对这“习俗”并没有太大的限制。
杨孟君开心道:“好嘞,多谢韩大哥。”
韩边关有些嫌冷的跺了跺脚,“没事,平时我也就在这层楼里。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去找我。”
待韩边关走后,杨孟君把象征着自己身份的木牌挂在木架上,随后找一处空坐坐下,细细看着桌上堆积的一份份战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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