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扬威军之战是穷尽人间之策的上兵伐谋。戎敌军是悍勇无双的誓死血战,那破西军便是两人之间的波澜壮阔!
徐瑾辰单独领军打仗绝对是异类!
连日以来,每次率军冲锋的都是沈千军,而他自己非旦不领军,反而一人冲入敌阵,谁都不找,唯独死死盯着秦敬山一人。
刚开始的时候,秦敬山还以为他有什么阴谋,为了保守起见,只能一退再退。可后来他发现,这徐瑾辰完全没别的想法,就是想找自己单挑!
秦敬山何许人也?当世唯一一个在三十岁之前便跻身天下名将榜单的人物!这么一个连封邪都不放在眼里的男子,岂容徐瑾辰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第三日的时候,徐瑾辰依旧一骑冲阵,身后遥遥跟着数万大军!
秦敬山皱了皱鼻子,手中方天画戟横舞,也策马杀了过去!
还是江陵城下,当年他一战输掉半个荆襄,虽然李甫没有责备自己,但洛阳城中却流言四起,说什么他秦敬山不配天下名将的头衔,名不副实云云。
六年前的一败,也成了他心里过不去的坎,这六年以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一雪前耻,亲自将徐瑾辰斩于马下!
自从他奉命攻伐江陵城以来,从来没有攻城过一次,只是昼夜不停地在城下叫阵,为的也是想一雪前耻而已。
既然你徐瑾辰当时是公平一战把我击败,我秦敬山也不屑于用什么阴谋诡计,也应堂堂正正地败你一次!
两人瞬间便交战到一处,沈千军率军经过两人身旁时看都没看一眼,直直朝着齐国大军杀去。而齐军貌似也有这等默契,并不干扰两人对决。
他们两个就好似铁甲洪流中的顽石一般,任凭潮水涌过,我自巍然不动!
这一战,愣是从晌午打到傍晚。
后方传来鸣金之声,秦敬山一戟震开徐瑾辰,“明日再战?”
徐瑾辰急促地喘口气,破军行云流水地收回剑鞘,“明日再战!”
两人拨马而回,只留下满地风流和一片赤野。
回到城内,徐瑾辰下马展开双臂,自有士卒上前替他卸甲。
沈千军一身甲胄红一片黑一片地跑了过来,“明天还要打?”
徐瑾辰一双星目沉重且内敛,“打,怎么不打?别人都去吃肉了,难不成咱们要在这里给人烧火熬汤?”
沈千军呼出一口气,“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最终不免两败俱伤的局面。”
徐瑾辰嘴角轻扬,有着一抹别人看不懂的意味,“狂刀营不是还藏着嘛?后面再让狂刀营去抢肉吃。”
沈千军缓缓攥紧刀柄,“你是想...袭击赵星河?”
徐瑾辰哈哈一笑,“星河军神就算了,吴冲他们两个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就让他俩自己分胜负吧。”
说罢,他微微扭头望向西北方向,眼里火热之色如此浓重。
西北是淮河...却也不是淮河!
褪下战甲一身轻,徐瑾辰穿着一件紧身劲装,佩长剑,看起来丰姿如神。果然不负古阳四子之名...
......
第二日清晨,也是开战的第四天。
这次倒是没有等破西军出城攻伐,而是秦敬山亲率五万齐国大军袭来。
齐军只在城外百丈开外停军,也没有攻城,静静等着唐军做出反应。
城门吱啦一声被打开,吊桥也缓缓放下,身披银白战甲的徐瑾辰英气飒爽,直接拍马跃过吊桥,直直朝着“秦”字大旗下的那一骑冲来。
秦敬山呼出一口微凉气息,也迎了上去,不过两人并没有立马开战,而是相距十丈时便停马。
“徐瑾辰,今日可敢于我战个痛快?”
“手下败将而已,有何不敢?”
秦敬山眯了眯眼睛,强行吞下这一口气,“好!当年我败于赌约,今日你我可敢再赌一场?”
“请示下!”
“江陵城北有一山,名为朝霞峰,我已命人在山顶竖了一面大旗。你我要是谁先登上山顶取下那面大旗,就算谁赢。赌注嘛...如果你赢了,我直接退兵回洛阳,任你去和王熠宁刘涛一起夹攻封邪!如果你输了,就乖乖让出江陵城,如何?”
徐瑾辰沉默几许,似是在盘算其中利弊,过了一会儿,他才轻飘飘道了声“好”!
朝霞峰他自然知道,只是一座普通山峰而已,孤零零地坐落在一片丘陵地之上,且普遍灌木,根本不可能埋伏有伏兵。
也就是说,秦敬山把地点定在朝霞峰,是真的有跟他真刀真枪干一架的打算,并非算计。
他们两个也算老相识了,打了这么久,对方一招一式都烂熟于心,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敌人,说的就是他们两个这种的。
徐瑾辰座下战马和秦敬山的速度几乎一样,并没有优劣之分。
说到底,这一场赌约,还是看两人谁武艺更高一筹。
徐瑾辰递给他一个眼神,直接拍马朝着北方急掠而去,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秦敬山自然不甘落后,也没有让他一会儿的想法,同样拍马跟上。
沈千军站在城楼上看着两人远去,虽然不知道他们玩的是哪一出,但并不耽搁他对阵齐军!
城门里汹汹涌出一队队破西军铁甲,沈千军更是身先士卒,率先垂范!
见对方放弃了城墙这么一大优势,反而选择野战,这些秦敬山亲自带出来的兵岂能输了士气?
两方兵马再次杀到了一处...
徐瑾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马速突然慢了一瞬,可就是这一瞬,秦敬山竟然一个飞跃跑在了他前头,横手便是一戟划来!
徐瑾辰立马出剑迎上雪亮戟刃,反手就是一个直刺!
有了这么一个缓冲,两骑几乎是并列前行。
他们两个也不管战马朝着哪个方向奔跑,只管自己在马上开打。
长兵器对短兵器,本应该是重兵占上风,可徐瑾辰每每都能找到最佳发力点,硬生生弥补掉这个差距,颇有四两拨千斤地巧妙意味。
徐瑾辰一脚踩在身旁一颗大树树干上,整个人横着弹了过来,长剑顺着一道刁钻的轨迹直直朝秦敬山心口刺来,端的是狠辣无比。
秦敬山也非俗辈,面对他这惊艳一脸,眼里只有沉稳,丝毫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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