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
整个湿罗城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城内的唐人大多占据酒楼高处,饶有趣味的看着楼下开怀沸腾的南诏民众。
一队浩长御驾从内城驶出,伞罗帷帘,旌旗漫天。九只庞然大物拉着一辆銮驾,一旁百官云集,甲士林立。
拉车的九个是只有南诏才有的生物,名为“象”,其力大无穷,皮糙肉厚。尤其是其象牙,更是中原一些世族豪阀所钟爱的制杯上物。
龙驾之后,是一群披头散发之人,身着皂衣,手持黄麻棍,头戴乌巾的祭师。国师方玉峰赫然在列,一袭七星袍煞是醒目。
再往后,便是倾城郡主舞倾城的车驾了。风姿卓越的郡主殿下身旁立着一位青衫负琴的公子,郎才女貌,风雅无双。
街道两旁的民众羡慕带着好奇打量着杨孟君,最后只是摇头轻叹,笑而不语。
城外早就铸好一座七星坛,方圆十八丈,共七层,每层高七尺,四角方位都站着身着皂罗长袍,凤衣博带,头插野稚长翎,手持风罗善之人。
七星坛东面插着二十八杆青龙绿旗,对应以青龙星位分布,蜿蜒曲折。北方十八杆玄武黑旗,敦厚浓重,后土在下。西方庚金白虎旗,共计二十四。南面插着三十六杆朱雀红旗,按星宿方位排列,直欲展翅向天。
七星台上,四方共十六位童男童女,身着骂衣,手持长杆。身后是一方巨大香炉。
七星坛周围早已清场,数百甲士持矛而立,观礼的民众把四周围的水泄不通,又以南诏子民居多。。
人生百态,光怪陆离。
浩长的车队从城内缓缓驶来,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做做样子,所有民众如潮水般跪下,“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延丝毫不似即将迈入古稀之年的老人,整个人不论从气度还是外形,看起来精神奕奕,容光焕发。
离祭坛还有三百三十丈三尺,李延携手皇后缓缓下车,那袭正黄五爪九龙皇袍好似天地间唯一的存在。
而皇后却是一个肤白貌美,和舞倾城有七分相似的女子。两人走在前面,身后是贤王李景和贤王妃,再往后便是数位皇子公主。
七星坛下,李氏一族跪拜完毕后,皇室成员纷纷左右落座,只有李延和皇后舞倾国依旧站在前面。
国师方玉峰赫然出列,倒提一根葱郁柳枝,在两人面前连番舞动。
礼毕,李延微微施礼,道:“有劳国师。”
方玉峰一言不发走上七星坛。每登一阶便三叩首,一路走上顶端,共计二十一叩首。
舞倾城两姐妹不准痕迹的对视一眼,舞倾城微微点头,迅速迈开视线。
按礼,国师祭台问天,圣女坛下礼民。原本圣女是舞倾国,如今舞倾国贵为皇后,圣女一任便传给了亲妹妹舞倾城。
舞倾城缓缓起身,一身赤羽霓裳凤冠霞帔极为惹眼。四位童男童女跟上她的步伐,手中都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有酒,酒杯,松粉,白灰。
除却李延和舞倾国以外,需要舞倾城祭礼的便是贤王,诸皇子,还有满座公卿。
首当其冲的就是贤王李景!
缓缓倒上一杯酒,舞倾城手指轻点白灰松粉,在李景眉心一点,道:“王兄,倾城敬您。”
李景笑呵呵道一声“好”,一双老眼始终盯着舞倾城跌宕起伏的身段上,忙不迭的接过酒杯。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舞倾城倒酒时,指甲里面一点莹绿粉末也滑入杯中。
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景一饮而尽,舞倾城笑的极为灿烂,道:“多谢王兄。”
貌似是心有不忍吧,面对三位公主时,舞倾城并没有暗自下毒,只是正常倒酒。
一番下来,数十位公卿大臣,人人身中绿野仙踪!
可以想象,今日过后,整个韶国政权系统除却方玉峰以外,人人横死,韶国又会发生怎样的动乱?
回到席位时,方玉峰也乞求完毕。
杨孟君压低嗓音道:“下毒了?”
舞倾城柔柔一笑,道:“除却三个公主,都得死!”
杨孟君瞳孔猛然一缩,有些不太理解她的做法,早知道,这些公卿大臣可不单单都是唐人啊!
舞倾城眯了眯桃花眸子,不带丝毫感情道:“觉得我太狠?”
杨孟君无声点头,算是默认。
没有给他任何解释,舞倾城道:“放心,南宫扶苏安然无恙。”
这时杨孟君才发现,罗林竟然也在其列,而南宫扶苏依旧在他身后。
“你怎么知道他是扶苏?”
舞倾城道:“你创立的龙骧营中,李迩叁李青依旧还在营中,唯有你和南宫扶苏两人不在,而你又出现在此处...南宫扶苏跟随你和东方玄机潜入湿罗城也是必然而然。”
杨孟君呼出一口气,道:“接下来怎么办?等着他们横死?”
舞倾城神色怪异的盯着他,“你问我?我还想问问东方玄机呢?都这个时候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时,一声惊雷赫然炸起,所有人猛然望向天空。原本晴空万里的碧空,顿时乌云密布,大风顿起。
“天神显灵了...天神显灵了!”
不知是谁率先吼出这一句,所有人神色大惊,齐齐匍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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