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比试终于如火如荼的展开了,首先开考的便是御马科。古阳广场何其大?考生当骑着骏马奔驰一圈,先到者便为头名,每组一千人,虽然有数千考生,可一圈圈下来也不会用多少时间。
武举最开放的一点便是考生可以自带马匹武器,不一定非要用朝廷准备的东西。
杨孟君还是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美酒,和徐瑾辰一人手提一壶边看边饮,身后徐梓媛眼神幽怨。
现在正是第一轮比试,为首一骑是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策马者是一位风姿翩翩的公子哥,锦衣华服,高头大马。
徐瑾辰一语道破天机,“那马我没记错的话是出自关西的名马乌淮,这马爆发力十足,但后劲不足,且非常抗压,几百斤的重量背在背上视若无睹。在军中,乌淮马一直都是所有重骑兵的心头肉,如今关西还在蜀国手中,所以这马在江南道十分少见,一匹乌淮,最低也值千两银子。赵星河麾下就有一个重骑兵营,人人配乌淮,吴冲在那支骑兵营上吃的亏可不少啊。”
杨孟君眉头一挑,明显极为诧异,“既然乌淮马善短途奔袭,那这次御马科头名岂不当属那名士子了?”
徐瑾辰神色凝重,“不见得,乌淮是良马,可并非神驹,就这短短一会儿,我在场内已经发现好几种不下于乌淮的名驹,御马科状元还是说不好啊。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名士子挺进一甲是毫无悬念的。”
在识马论马方面,杨孟君是万万不如久经沙场的徐瑾辰的。少年也不多说什么,静观场内变化。
既然是考马术,当然不会只拼马,古阳广场周围也设置了许多路障,并非一马平川。
果不其然,前面的时候那名锦衣公子还能遥遥领先,可到了中段的时候那公子就显得有些慌乱了。杨孟君眯眼一笑,“科举武试又不是拼家世,真以为有匹好马便可以一举夺魁了?”
徐瑾辰听着杨孟君的自言自语,会心一笑。
后面一位壮汉,胯下一匹枣红色矫健大马。之前这汉子一直在乌淮屁股后面吃灰,见前面那后狗屁公子竟然骑术如此差劲,汉子面露嘲讽,狠狠一声“驾”便破口而出。胯下骏马长嘶一声便超过了前面一骑,两骑擦肩而过时,汉子还朝神情慌乱的公子哥倒比了比大拇指,随即便不去看公子哥愤懑的脸色,加紧通过路障。
千骑同场竞速,场面尤为壮观。一旁观看的平民一面忍着酷暑,一面拍手叫好。
最终排名下来了,那承骑良驹乌淮的公子哥只是拿了第一轮的第三名而已。
徐瑾辰叹了口气,“马是好马,策马的人嘛...算了,我收回刚才的话,就凭这败家子的骑术,能进二甲就不错了。”
杨孟君捧腹大笑,“你徐瑾辰也有走眼的时候?”
徐瑾辰嘴角上扬,“可不?又不是第一次了,先前以为梓媛怎么说也会喜欢上一位盖世英雄,却没想到竟然喜欢上这么一个瘦瘦弱弱没事就受伤的腌臜泼才。”
这一番话不仅说的杨孟君无言以对,更说的身后徐梓媛粉面通红。
这第二场很快便开始了,徐瑾辰指了指场内,“看到没?那匹泛着青色的骏马,名为青宛。跟我的坐骑属于同一类型,特点就是稳,但速度却不是很快,过山川大河如履平地。”
杨孟君举目望去,果然在千骑马队中找到了一起青白色的大马。
徐瑾辰继续道:“前面平地的时候青宛肯定比不过那些极具爆发力的良马,可到了后面就不一样了。”
果然,到了中段的时候前面那些一骑绝尘的骏马一个个都放慢了速度,唯有青宛速度不减,视路障如无物,径直冲了过去,看的一旁别的考生目瞪口呆。
杨孟君玩笑道:“早知道这么刺激,我就把白雪带来试一试了...”
徐瑾辰喉咙滚动了一下,目光炙热,“夜白玉啊...天下第一神驹拿来参加武举?应当沙场斩敌才不负夜白玉的名号才对,如果你真骑着夜白玉来参赛,以夜白玉的能力,这些人估计只有吃灰的份了。”
杨孟君嘚瑟道:“那必须,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二十两银子?”
徐瑾辰瞪着眼珠子,“等等,那匹夜白玉是你二十两银子买的?”
“是呀,当时可心疼了呢。那时候白雪身上连毛都没褪尽,看起来尽显老态,起初还以为买亏了呢。”说罢,杨孟君还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家教修养极好的徐瑾辰不由的爆了句粗口,“他娘的,人比人气死人啊。”
身后徐梓媛满面羞愧,扭头不去看兄长。
身为武将,尤其是徐瑾辰这种位高权重的边防大将,在身外物中,唯独对神驹有种特殊的偏好。手中佩剑是名剑“破军”,不输于阳春多少,而且对剑法出众的徐瑾辰来说,破军明显比阳春好使许多。但这坐骑嘛...
之后几轮考试也着实出现了不少名驹,其中便有一种名为“紫玉”的大马。这种马速度不快,但耐力却极强,不眠不休的跑上一天一夜都不是问题。值得一提的是,当日吴冲三千铁骑下柳州的时候,那三千骑大半都配有“紫玉”。而这种马的产地就是江南道重镇扬州!人言扬州有三好,紫宵玉饮俏佳人。说的便是紫玉和玉京酿,还有扬州女子。
其中,最惹杨孟君瞩目的便是一匹名为“夜枭”的神驹。原因就是,吴冲的坐骑正好也是这个品种。吴冲被封征西大都督后,朝廷出重金才在圣绣坊买下这一匹骏马交给吴冲使用。“夜枭”通体乌黑,唯有马蹄处是雪白的颜色,正好也对吴冲胃口。这马特点就是没有特点,爆发力不如乌淮,平衡力不去青宛,耐力又不去紫玉。但夜枭却是非常均衡的一种大马。
杨孟君看了这么多名马,有些目不暇接。咂舌道:“可惜啊,没有烛天龙。”
徐瑾辰微微一怔,随即开口道:“纯种的烛天龙估计再也见不到了,但却还有另一种...”
杨孟君眉头一挑,对那个在重阳宴上径直冲向自己的老马十分感怀,有些伤感道:“都老啦。”
“呵,你可知咱们大唐天子的座驾是什么?虽然不是纯种烛天龙,却是另外一种仅次烛天龙夜白玉分毫的名马。那匹马我只知道被赐名为‘兴唐’,并没有见过真容,不过这马的父亲却是赤魁。大内御马监耗时五年才培育出来的,只是听闻不输烛天龙而已。”
杨孟君没想到还有这种秘闻,“原来赤魁还有后代啊...”
“你以为呢?朝廷会放着烛天龙当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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