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只是普通的农家鱼肚白,性烈,味腥,却上头极快。
醉意朦胧之时,洛清怡感觉到杨孟君扶着自己下了船,好像还给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软糯的牡丹花膏?
夜幕时分,整个临安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整个古阳广场除了荡漾不止的微风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斜依在杨孟君怀里,洛清怡脸蛋红润,恰似明媚晚霞,“孟君,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杨孟君刮了刮她精致的琼鼻,“不回去你住哪里啊?”
“天上客!”
“当真?”
“嗯!”
“好,我跟你一起!”
洛清怡醉意朦胧,全靠杨孟君的搀扶才能蹒跚前行。
哪怕全城烟火靡靡,酒楼这种风花雪月之地照样热闹非凡。又恰逢其会,天上客一楼更是人声鼎沸。
刚搀扶着洛清怡走了进去,便立马有小厮过来招呼,“公子这是住店还是打...”
话没说完,便看到依偎在杨孟君怀里的洛清怡,这小厮顿时瞪大了眼睛。
杨孟君也没怪他“非礼勿视”,而是笑道:“小哥,现在可有上房?”
小厮咽了口唾沫,犹豫道:“有是有,但公子可能住不进去?”
杨孟君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给人留的?”
能在天上客这种酒楼做工的小厮,眼力劲自然不差,但也有股若有若无地傲气,“没错,我家掌柜交代过,八楼几间客房不对外人开放,永远给古阳四子留着。”
杨孟君白眼道:“原来如此,那正好,领我上去。”
“啊?公子且恕罪,那几间上房小的并没有权力给公子使用啊。”
杨孟君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那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这...酒楼生意繁忙,掌柜的怕是...”
杨孟君直接甩给他一锭金元宝,“赶紧的!”
“得嘞,公子稍候!”
杨孟君打量了一番楼内场景,一股熟悉的意味涌上心头,他会心一笑,“临安...还是这般安静啊。”
他扶着洛清怡慢慢坐下,微微低着头颅,并不想被人认出来。还好,整个楼内的客人们都在听曲赏舞,也没有人注意他们。
没多久,那个杨孟君熟悉的胖掌柜掂着肚子走了过来,看到杨孟君的背影后眉头皱了皱,上前行礼道:“公子可是要住店?”
杨孟君嘴角翘起,缓缓抬头,“没错,一间上房!”
看清杨孟君的面容后,酒楼掌柜心里大震,连忙便要行礼。
杨孟君立马止住他,“礼节就免了,本殿下不想被人认出来,带我上去就好。”
“好好,殿下这边请。”
绕过大堂,这胖掌柜的心绪复杂,但却极为舒畅。
从后院直上八楼,也到了天上客最顶楼,“殿下,这几间上房造价不菲,勉强也能配得上您身份。还请殿下莫要嫌弃才好。”
杨孟君点头道:“无妨,下去照看生意吧,着人打一盆热水来就行。”
“好好,小的这就去办。”
安顿好洛清怡,杨孟君看着躺在榻上的女子,微微一笑,轻柔地在她面颊上亲一口,解下佩剑关好房门径直下楼。
坐在角落处,杨孟君要了一壶美酒,二三瓜果点心,听着优伶委婉吟曲,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那个最先接待他的小厮全程伺候在旁,死死低着头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管坐在面前的这个俊雅男子如何温润,都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铁血杀伐。
亲手杀了韶国皇帝,铁骑踏破韶国全境,手下亡魂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更别说他今日当众在金銮殿前打的一个三品大佬半死。
如果有选择,这小厮绝对会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怎么就狗眼看人低,看别人就算了,竟然还没认出这位爷。
这时,他听到杨孟君轻笑一声,“别紧张了,去给我再拿一壶女儿红。”
“遵命!”
杨孟君看了眼小厮急冲冲的背影,会心一笑。
约摸着是台上优伶唱到了精彩出,满堂喝彩,碰酒声连绵不绝。
一个公子哥对着杨孟君的位置举杯扬了扬,一饮而尽。杨孟君也笑着回酒。
临安城真正见过杨孟君的人很多,但见过杨孟君的公子就很少了。但没有人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那公子见杨孟君一饮而尽,想着也是个豪迈人物,打着结交一番的心思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杨孟君坐过去。
杨孟君倒也没有拘束,整理了一番衣袍径直走了过去坐下。
这公子亲切地给杨孟君倒满酒,笑吟吟问道:“在下柳书元,就是咱们临安城本地人士,家父乃江州主簿柳青江。敢问公子名讳?”
杨孟君道了声谢,坦然说道:“在下孟阳,祖籍凉州人士,家里前几代出些军人,到了我这一代家道中落,只能来临安谋求生路。”
“哦?原来是孟兄!”
“孟兄也算是将种门庭了,失敬!”
杨孟君和他碰了一杯,问道:“这台上女子叫甚姓名?唱的又是什么曲?”
柳书元一脸碰到同道中人的表情,“此女名为玉玑珂,是临安有名的丑角,唱的嘛...说实话,咱也不知道,只是玉姑娘人生的漂亮,只为一睹眼福而来。”
“哈哈,柳兄倒也实诚!”
柳书元咧嘴一笑,“约摸着玉姑娘用的也不是真名,唉...只怪家里财力浅薄,要不然啊,咱就为玉姑娘赎身了去。”
杨孟君眉头一挑,“令尊乃一州主簿,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还不够?”
柳书元故作惆怅一叹,“读书人自命清高呗,要是别的姑娘,真要是我喜欢的,咱老爹哪怕散尽家财也会帮我娶回家。但...玉姑娘这身份着实...”
杨孟君表示理解,闭眼回味了一番这支曲,问道:“如果要给玉姑娘赎身,得多少银钱?”
“大概五万两银子吧...对了,这玉姑娘可不是中原人,乃西域大食国人。”
“哦?”
说到这里,杨孟君好奇地看了过去,台上那女子身着翠裙,冰肌玉骨,白嫩如雪,模样也甚是精致。尤其是那一双眸子...一会儿哀婉,一会儿乖俏,一会儿媚意天成。
柳书元叹道:“如此女子,能够揽入怀中行那人道之事,也不枉此生了!”
杨孟君一笑置之,只是端杯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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