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根,一处幽静的院落之中。
“大人,进宫刺杀皇帝陛下的刺客,会在午时二刻和同伙见面,是否擒拿,还请大人明示。”一个番子头目打扮的手下,单膝跪地说道。
“废话,惊扰了陛下绝没有好果子吃。
祖宗去了南方,短期内不在京城,你们一定打起精神来,给我办的漂漂亮亮。”作为侯显的副手,白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是,大人。”番子头目行了一礼,即可安排去了。
白熹翘起兰花指,将扣碗茶端了起来,“呋”的一下,轻轻地吹着浮沫,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队锦衣卫在关新的带领下,正在匆匆赶来。
他是接到了密谍的禀报,夜入皇城的刺客此刻会在景山镇太白酒楼见面,对关新来说,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上次宝庆遇袭之后,要不是宝庆阻拦朱棣不再追究,关新等人早就脑袋搬了家,所以关新一直卯着一股子劲,所以一听到贼人有风吹草动,想要戴罪立功的他,带着二十名精锐急匆匆赶来。
此刻,张澜一家跟着汪俊、张贯他们刚刚进了酒楼。
他们来的有点迟,二楼雅间就剩下“菊”了,酒楼掌柜的一见张老实和汪俊这阵势立刻反应了过来,亲自领着他们上了楼。
因为张老实、汪俊和张贯都有手下跟随,他们一进酒楼,就让隔壁雅间的龙羽警惕起来,双方只隔一个木板墙,为了预防万一,龙羽拿着一个空碗倒放,想听听有没有对自己不利的地方。
他没注意到,从镇子的东西两侧分别来了两队人马,一队约三十来人,全部一身番子打扮,有些气势汹汹。
另一队领头的锦衣卫百户关新,他这次确实穿着飞鱼服,双方都是浩浩荡荡而来,一场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一股杀气,不,两股杀气,这是为何!?”被张老实抱着的张澜,使劲蹿着身体,想要扒上肩头。
他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想了解一下这些大场面,虽然自己的年龄看似不大,但是他的灵魂是个成年人,这些是非曲直张澜心里清楚的很。
“锦衣卫?”
“番子!”
“看来,我是被所谓的内线抛弃了,只是妹妹就要来到,这该如何是好!”龙羽皱着眉头,刚才一激动,包扎好的伤口被崩开了,鲜血渗透了他的衣衫。
“二子,小胖。
我说你们能不能利索点儿,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吗?
抛开汪爷和那位张大人,光是副捕头,我们就惹不起,二子,你让后厨赶紧上菜,小胖,你下楼把各位爷的随从都照顾好喽!
去,快去!”太白酒楼的掌柜的是个人精,相比汪俊和张贯,这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张老实对他更加重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肯定需要对方来“捧场”,要不然,这买卖肯定难做。
“是,是,掌柜的,立马去办。”两个小伙计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冲下了楼梯。
“这年头,谁他娘的都不好惹,生意难做啊!”掌柜的向前走,看到雅座门口的龙羽,一拱手,“爷,您有事吩咐。”
“掌柜的,我倒是有个事求你帮忙,这个您请收好。”龙羽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您是说……你要当伙计,伺候几位爷,这……”掌柜的犹豫了,对方说的实在是在理,颠了颠手中十两银子,掌柜的八字胡动了动,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眼前的少年玉树临风,举手投足一看就是殷实家庭中的少爷,想巴结张老实等人奔个前程,对方想穿一身伙计衣服,全程伺候几位爷,这顺手推舟的事情,掌柜的老鼠眼一转,同意了。
对方是石城人,对于这个外乡人来这里谋个差事,自己是非常理解的。
掌柜的分析利弊,自己即做了顺水人情,又赚了银子,还有最重要的……万一这事成了,这位少爷能在景山甚至京城混个一官半职,肯定对自己照顾有加。
掌柜一眨眼的功夫就想通了,连忙下楼给龙羽拿伙计衣服去了。
酒楼外边,关新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番子,心生愤恨。
白熹兰花指一挑,一双凤眼看向了关新,他的嘴撇了起来,虽然对方是锦衣卫,就是个百户,即使侯显不在身边,自己焉能怕了这帮狐假虎威之徒。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又不在京城,再说了,老祖宗侯显已经赶到了苏杭,剩下的这些锦衣卫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要知道,在明成祖朱棣这里,他信任太监几乎是无条件的。
虽然正儿八经的说,按照历史轨迹,东缉事厂在1420年才正式建立,不过按照朱棣的尿性,太监是他的家奴,他更信任一些。
“树欲静而风不止”,虽然离正儿八经建立东厂还有十六七年的样子,但是作为副总管的白熹清楚,皇帝陛下不止一次表示,他们这些没卵子的家奴,比那些什么钦差大臣更加可信。
仰仗着这种态度,白熹愈发的嚣张起来,正好也趁纪纲不在京城的功夫,看一看,到底是锦衣卫厉害,还是他们这些家奴番子更胜一筹。
太白酒楼二楼,雅间门口。
“这位伙计是专门伺候几位爷,招待不周,还请几位爷恕罪。”掌柜的一张嘴,可谓是油嘴滑舌,让人招架不住。
“好,就让他在这伺候吧!”张贯点点头,汪俊和张老实对视了一眼,也只好作罢。
张贯都同意了,那还有什么不行的,汪俊深知“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虽然外甥张澜攀上了宝庆公主的这门关系,但是看着势在必得的张贯,真像他说的,以后是京城府尹的话,那么结果……
汪俊一瞬间想了很多,在桌子底下踢了张老实两脚,张老实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情,立马反应了过来,俩人对张贯马首是瞻、服服帖帖。
张贯很享受这种感觉,自己虽然是个府衙的府丞,但是自己把握住机会,一定会更近一步,将来的事情谁知道是什么结果,你永远不能判断出: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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