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景山镇,牌楼前。
由于关新等人化愤怒为战力,疯狂前来袭杀的黑衣人,基本上被斩杀殆尽。
好在有汪俊的调度,大胡子李捕头虽然在经验上有些不足,但是有了汪俊的协调指挥,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并开始了积极的配合,毕竟……在这一亩三分地待的久了,只要静下心来用心应对,貌似问题不大。
在镇子保正的配合下,李捕头调集上百个民壮分成十几对人马,每个捕快带一队,再加上十几个帮闲配合,基本上把半个镇子,尤其是二道坡的周边,围的水泄不通。
三个时辰之后,上千铁骑在“踏踏踏踏”的马蹄声雷动中,赶到了景山镇。
带队的副指挥使一撇八字胡,用一双死鱼眼乜了一眼周遭的情况,给刚刚醒来的于忠抱了抱拳,算是打了个招呼。
对于于忠身旁的关新和汪俊基本上不屑一顾,不过……关新和汪俊却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因为这个时代的朝廷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习惯就好了。
这支骑兵队伍大有来头,可谓是朱棣的心腹军队之一--燕地骑兵。
马上的副指挥使雷恒,他只听命于皇帝朱棣以及指挥使韩英,对于救驾宝庆公主,从接到命令那刻起直至赶到景山镇,用了不过半个时辰。
朱棣扶着御书房的案几,从震怒中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的怒火已经变淡,正在分析着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
“胡濙回来了吗?”抚了抚额头,朱棣问道。
“启禀陛下,胡大人正在回城的路上,最快…明天可以进京。”侯显急忙上前,轻轻地回禀道。
“哦,你那件事怎么样了?”朱棣点点头,没有追问妹妹的安危,而是问到其他…
或许对朱棣来说,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也可能挟持妹妹的事情莫过于此。
“启禀陛下,内臣已经启动了北边的密谍,正在开始追查。
南方这里,内臣准备月底亲自过去布置,一定会亲力亲为,请陛下放心。”侯显原本就准备向朱棣禀报此事,没曾想,朱棣的心里确实急了些。
“好,这次俺如此着急,具体的情况俺就不说了,你知道该怎么做,而且还要做好。
俺了解到纪纲那里也在使劲,不过……他用的是蛮力,力大易折,你明白不!”朱棣闭上了眼睛,轻轻的说道。
“内臣明白,明白!”侯显忙不迭的说道。
朱棣摆了摆手,侯显行了一礼,慢慢地退出了御书房。
良久,御书房角落的香炉内,一条香灰落了下来,朱棣揉了揉太阳穴,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角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把后面的贼人揪出来,一个不留!”
角落的帷蔓,则是轻轻地抖了一下,足以证明之前那里确实有人存在。
景山镇,张老实家。
雷恒看着于忠,流露出一脸无奈。
宝庆公主不想现在离开,就在刚才还喝斥了他一顿,让雷恒有些不知所措。
“我还没有待够,还没有吃到满月宴,你们这么多的精锐,难道都保护不了本公主吃一顿饭!”宝庆字字珠玑,让雷恒败下阵来。
“大人,就让公主吃完饭再走如何!”汪俊给于忠施了一礼,说道。
“这个……雷大人,汪俊现在还能和公主说两句话,不如…就让公主吃完饭。”于忠脸色虽然差了些,但是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这……只好如此了。”雷恒想了想,转过头对几个百户说道:“把这镇子给俺围起来,只出不进,违令者严惩不贷!”
“是,大人。”几个百户一行礼,急忙下去布置。
李大胡子和汪俊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出了双方的担心。
汪俊眼睛闪烁了几下,走到于忠身旁,从怀里掏了一个腰牌一样的物件,本来于忠还嫌汪俊麻烦,一个小小的书吏连品阶都没有,这一下子就变得恭敬起来。
汪俊面上是个书吏,实际上是锦衣卫的总旗,并且直接听命于侯显,侯显又是永乐帝的近臣内侍。
按照亲疏远近,反正于忠是惹不起,虽然他是纪纲的人,但是纪纲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还得听皇上的不是……
于忠艰难的站了起来,虽然燕赵骑兵和锦衣卫不对路,但是他和雷恒是老乡,这种关系也算是很近,于忠看着雷恒摆了摆手。
雷恒眉头一皱,于忠受伤了,还这么毕恭毕敬,让他有些诧异,他和于忠私交不错,狐疑着走了过来。
院子里。
因为公主要吃满月宴席,张老实听了大舅哥的安排,已经让后厨开始做菜,此刻坐在桌子上的人大部分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坐在凳子一角。
一个是惧怕院中间桌子上首的公主,还有就是外面的马蹄“踏踏”声让他们不寒而栗,最主要的是有贼人要来杀公主,这些平时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很少经历这样的场面,心情可想而知。
要知道,朱棣一家起兵,可是从京城开始,当时十里八乡的老百姓可没有少支持朱棣,虽然朱棣杀伐果断,对待所谓的建文余党和那些不同政见者杀戮心很重,实际上京城附近的百姓却没有遭过什么殃。
宝庆公主环视四周,觉得此刻的氛围有些压抑,一百多人在院子中坐着,除了后厨“噹噹”的案板响以及油锅中“滋啦啦”、“咕噜噜”的声音,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张澜被汪小花抱在怀中,现在门口的台阶上,感受着这种诡异的气氛,压抑的张澜喘不过气来,他两个小腿一蹬,“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张澜一哭,宝庆有些心疼,对着旁边的如意耳语了几句,如意点点头,两个手叉着腰,小嘴一撇,尽量大声说道。
“所有人听着,公主已经认了张家老二为干弟弟,今天给他做满月宴,如果大家惹得小家伙,不…干弟弟不高兴的话,公主也会不高兴,你们…明白吗?”
静了几息以后,外面的树叶飘进院子,树叶在空中打着旋,落在了地面上。
“呼”的一声,众人反应了过来,开始七嘴八舌的扯起淡来,刚才的气氛着实压抑,有个别人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呼出一口浊气,感觉好多了。
张澜立刻不哭了,瞪着大眼睛看着漂亮的公主姐姐,并且咧开小嘴笑了起来。
“你啊你,你就是个小鬼头,聪明的狠呢!”宝庆公主捏了捏张澜的婴儿肥,看着他慢慢浸湿的尿裓子,貌似看到了非常恐怖的画面。
宝庆有些慌张,指着张澜的小老二湿漉漉的部位,对着一旁的汪小花惊愕地问道:“他…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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