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见公子沉思不语,马静又问道“是不是叫大姐带人过来?”
公子拍了拍身上的粮袋,苦笑道“等车宁过来,早就断水断粮了,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还得想办法。你看这个悬崖底下,有多大的位置?这么多人挤在这里,防守都没办法布置,要等别人来救,不太现实。”
马静讷讷地说道“是哦,正是仲春之时,这里阴森潮湿,蚊虫甚众,在这里呆久了,只怕没几个能受得了的。”
公子叹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只占人和一项,而敌人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要硬碰硬的对抗,我们真出不去。”
万三走了过来,抱拳请战道“主公休急,俺带兄弟,拼一死杀出一条血路,定要将主公和夫人救出去的。”
黑子扯着他说“万家兄弟休急,在这种时候得听公子的,要是拼命有用,俺老黑也不是怕死的人,可是这里的环境你是知道的,山壁陡峭,不手足并用根本就翻越不了,可是手用来爬山了,拿什么来应敌?更别说还要应付滚木擂石了。”
公子想了想,安慰众人道“大家休息一下,吃点干粮与水,等一等,敌人不见我们行动,必然会放松,我们再来想办法。”
马静指着洞口说道“少爷你看,这山崖下面有这么高,他掀个三两天都封不了口,我倒是觉得,我们轮流出洞察看,看他有多少树竹可用,若是将他们搞疲倦了,或许有机可乘。”
公子依其言,点头道“三人一组,轮番出去查看,一定要小心,就算山上不掀擂木滚石,也不能出太远,更不能想着去救人。”说罢便摸到洞口,回头又说道“我先出去看看,看看有没有机会。”
冲到山谷中,入眼便是满目疮痍,多处山壁上松散岩石摇摇欲坠。
山冲两端的出路均被乱石堵死,四周山上却旗帜鲜明,各个山头人影晃动。
定睛一望,山上的刀斧手倚盾而立,弓手半伏其后,还有很多人在搬运着东西。
缓坡之上多置鹿角,很多人在堆麻袋土墙,很多地方擂石悬空,乱竹已伸出悬半截。
公子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江湖打斗,分明是规模战役所用的雄伟阵图!
山不算太高,公子立足之处,离山顶伏兵之处也不算太远,望了一眼便踩着“之”字步往回跑。
这才跑了两步,便听见控弦之声不绝于耳,箭镞划过之声尾随而至。
公子也敢过久地停留,闪回洞中,便与众人说明情况。
众人皆是目目相望,谁也没有个主意了。
马静还是指望着有人来救,很认真地说道“怕是只有调黄忠领兵过来了,我们就算能冲出去,也无法灭掉这如此多的兵。”
“两面行事吧,一面调黄忠入长沙见韩玄,一面想办法出去。”
公子想了想,觉得不靠谱,可是眼下的情况,心中真没有底,便点着头说道。
黑子也跟着分析道“就算报到太守那里,韩太守必然是往京都上表,就算皇帝有旨,那这一来一往,便是一年半载没个下落,那敌人怕是跑得没影子了。”
马静望着公子,睁着那忧愁的大眼睛,说道“是呀,这些死士明显不是中土人士,他们若是回去了,我们到哪里去找呢?”
公子听着洞外的虫鸣,皱起眉头道“我们不方便带兵穿州过市,他们更是如此,要全数撤走也没那么容易,交给韩玄,让各地官府去灭之,正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为我们的发展争取一些时间。”
马静点了点头道“如此也行,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公子想了想,便安排马静去联系车宁,以自己的名义发文到长沙郡中。
让黄忠去找韩玄,把这里的情况上报一下,可是不能说明自己被困之事。
公子心思这史家要回南中郡,必经昭陵县,此乃潇湘之地,民风彪悍,能战之士甚众。
韩玄必然怕自己借此机会走出汉昌和罗县而占了此地,而让他南北受敌,定然要发兵在此设卡。
他在这里一卡,这班死士要回去,那就难于登天了。
做完安排,马静点头称是,依言行事。
可众人把眼光都投向公子,公子叹道“至于如何突围,容我再想想。”
这公子爷被困,那剑奴和张豹的日子也不好过。
剑奴与张豹分道而行,二人皆是投汉昌而去,可是路上各不相同。
剑奴仗着情报系统发达,一路收集情报,一边带着金银珠宝一路日夜兼程。
一路快马催来,倒也平安无事,到达长沙郡边境之建宁县内,离黄忠只有几十里之遥。
剑奴打过尖,对手下说道“再行马几个时辰,便有黄将军安排的接应队伍了,兄弟们可要当心,别再出差错。”
其副手一女官道“夫人,何不投建宁港,以水路北上?”
剑奴道“水中多变,让人防不胜防,而陆道上所有情报显示,前面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岂可舍陆路而投水路?”
剑奴带着六人出了树林,打马北上,行到一山隘处。
她止住众人,提缰勒马,侧耳细听。
两侧山中鸟语不断,虫鸣之声不绝,并无异常。
放眼望去,夕阳如血,白云晚霞相映,山间更是繁花似锦,小路两侧流水潺潺。
剑奴蹙眉道“此处不像有埋伏的样子,但山形太峻峭,太适合埋伏了,还是老办法,两骑先行,快速通过。”
副手是一个干练的女官,飞身下马,在一树上留下剑奴的命令。
两骑出发后一刻钟左右,不见回信,剑奴带让副手带两人先行,自己带人随后通过。
又过一阵子,剑奴已看不见她们的影子了,这才带一人策马向前。
行到里余,见那副手冲了回来,老远就叫道“夫人当心,有埋伏!”
剑奴打马便朝山边而去,将马系好。
她临时披挂起来,左腰悬临梧剑,右腰挂一壶白羽箭,又右肩背一壶白羽箭,取下一包细软背在背上,放好水壶,取一弩在手,对二人说道“随我上山。”
副官在路边留一记号,便跟着剑奴摸上山顶。
剑奴用手语通知二人以大树为依托低身猫行,行不到三百步,眼看前方林中有鸟儿成群惊起。
剑奴便用手语通知其他两人后退散开,才安排好阵形刚刚伏好。
见有数十人身着白衣,上身披半甲,脚上牛皮登山履,左手拿着复合弓,手臂上拴着圆盾,背负一口环首刀,气喘吁吁的地朝这边搜索前进。
在这原始次森林里,他们却是健步如飞。
细看那身上的行头,这可不是一般的死士,也不会是一般的士兵。
剑奴心中一紧,知道是一场苦战在所难免了。
她将手一挥,三人组成立体三角形战阵散开。
那女副将和男护卫,在离她二十步的地方,上了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松树,人盘在树后枝上,以树干为盾。
剑奴伏在一棵大树下,联线车宁,可是山高水远,无线信号受阻,一直连不上。
再联线张豹,也是如此,只好往汉昌总台发语音电报,让他们联系张豹,让他小心防备。
眼睛却打探着周边的环境,想着这里射几箭后,该往哪里去,如何把敌人引过来。
眼看敌人已进入射程,剑奴拿出一条棉质毛巾擦了擦汗,又喝了一小口水。
调整好心态,抬弩便是一箭,正中那带头之人的咽喉。
见那伙计一手抱着脖子,一手撑着地面,痛苦地哼了哼,便倒了下去,不再言语。
剑奴出手了,来者也不是懦夫,立马还以颜色,控弦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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