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地想想袁江所说的话,袁术也觉得他说的的确很对,而且就个人的感官而言,袁术对于陆康也并不是非常讨厌,尤其是他的儿子陆绩,袁术不仅不讨厌,还有点喜欢这个耿直的少年。
于是,袁术点头道:“只要庐江的祸乱能平定,我答应你这三个条件又何妨?”
袁江拱手拜谢,“多谢父亲大人。”
袁江退下之后,袁术问孙策,“伯符,你刚才不是有话说吗?”
“啊?”孙策一愣神,这才想起来,之前要说的话。
不过,现在想说已经迟了,因为袁江在此之前,已经将他的路子全部封锁--他要借的兵,只剩下三百精兵,袁江的许诺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纸空话。
但是,现在的孙策也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与袁江身上,于是,他笑道:“回州牧的话,我没什么要说的,一切但凭州牧定夺。”
袁术没有立马给孙策回话,只是将询问的目光落在袁江的身上,后者呵呵一笑,拱手道:“父亲大人,涂高认为伯符兄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百善孝为先,若是伯符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能敬孝,又何谈对父亲大人尽忠呢。”
袁江此言一出,立马得到张勋的附和,“州牧大人,公子所言,实乃肺腑之言,望州牧三思,毕竟,孙伯符乃是我们淮南肱骨之臣,若是他有后顾之忧的话,又怎能为州牧大人效犬马之劳呢。”
当然,出言附和的不仅是张勋,还有其他的一些文臣武将,这一幕,让坐在堂上的袁术略感诧异。
袁术皱了皱眉头,将疑惑的目光落在袁江的身上,后者偷偷给他递过去一个神色,袁术会意,故作沉吟一会,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本州牧就准了伯符的请辞,不过,这传国玉玺嘛,得留在这里,当然我不是想要这东西,而是替伯符暂且保管,等你胜利归来的时候,我再将他还给你。”
孙策拜谢道:“多谢州牧大人。”
朝会散去之后,袁江被单独留了下来。
袁术望着面前这个越来越看不懂的儿子,淡淡笑道:“说说今天的事吧,我记得你以前是极力反对孙策借兵一事,这次怎么反倒是出手帮他,跟我说说,你小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袁江嘿嘿一笑,“父亲大人,实不相瞒,其实这几天我也认真想过这件事,孙策离开我们是必然的事情,这是任谁也阻止不了的。”
袁术摇摇头,“这可不尽然。”
袁江解释道:“这是一定的事,且不说,其他外力的影响,单说孙策此人,勇猛过人,手下骁将不下二十员,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主,要说孙策没有野心,自然是不可能。父亲大人,试问一个有野心的人,会甘于一直在别人手下办事吗?”
袁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一点我也是知晓,我是看着孙策长大的,对于他的性格或多或少都有点了解。只是我很奇怪一点,既然你知道他有野心,为何还放他走?”
袁江不答反问道:“敢问父亲大人,你为何不阻止他呢?”
袁术微微一愣神,继而苦笑道:“当初,我曾答应过孙文台,帮他照顾好伯符,既然如今伯符大了,想要离开我独立,我自然没有阻止的理由。倒是你,是不是收受了他的贿赂,这才替他说话?”
袁江坚定地摇摇头,“之前我也说了,孙策是个有野心的人,一旦他羽翼丰满,必定会离开淮南,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当然一个迫切渴望独立的人,是很难阻止的,何况他还是个有实力又有势力的人,所以我若是真的极力阻止,也只是徒劳。”
“所以,你就这样轻易让他离去?”袁术试探性地问道。
袁江依旧摇头,“当然不是这样。我虽然不能阻止孙策,但是也不会轻易地放他离开。说实话,孙伯符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开淮南,无非有两点原因,第一,他的势力已经渐渐壮大起来,文臣武将皆有,这是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第二嘛,自然是他前几次立功无数,却一直没向父亲大人要封赏,我想他不是不要,而是盘算着来一次狮子大张口。
基于此,我要做的事很简单,一方面在暗地里削弱孙策的势力,另一方面在与他明面上修好,这样一来,则无须担忧太多的事。毕竟,暗地里削弱了孙策的势力,就算他真的有一番鸿鹄之志,没有一批忠心的支持者,也是无稽之谈;另外,明面上与其修好,第一是为了顾及父亲大人的颜面,第二,我与他还没到了真正撕破脸皮的时候,并且我们两个还有相互合作的机会。”
袁术耐心地听完袁江的长篇大论,然后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袁江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袁术想了想又问:“那你在桃花阁所做的事,还有你暗中收买吕范,也是为了削弱孙策的实力。”
袁江用力地点点头,“不错,周瑜是个很厉害的人,文武双全,如果他一心辅助孙策的话,我想不用半年的时间,江东一带都会被孙策统一,不出一年,孙策就会有与我们相抗衡的力量。”
“你分析的到很透彻。”袁术微微颔首,眼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要说周瑜,还是挺惨,被你给整成那样,估计一辈子都不能再和孙策重归于好。”
说到这里,袁术伸手在袁江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笑骂道:“你小子,哪来那么缺德的计谋?又让孙策吃那啥,又让周瑜和他……唉,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的是啥?”
袁江嘿嘿一笑,“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至少给他们两个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你啊……”袁术无奈地摇摇头,“以后少干点缺德事,没事干的话,给我多去边防重镇待待,现在天下大乱的,没点本事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