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大当家,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官军已经攻破了山道上最后一道哨卡!”一个小喽啰气喘吁吁跑进议事大堂向驼背老人禀报。驼背老人眼神精光一闪,脸色有些凝重:“他们攻得这么快?这么说我们安排在山道上的一百五十人都已经完蛋了?”“是的!”驼背老人闭目思索片刻,睁开后下令道:“调集两百人布置在寨门和围墙上,一定要守住两天!另外,等天黑之后,把空地上那堆木材点燃!”“是,大当家!”官军在攻占了山道上最后一道哨卡之后并没有再次发动进攻,此时天色已晚,苏扬下令留守五十人在最后一道哨卡,堆积石头为墙体作为防御,守住这道扫卡,不让山匪们重新占据,其他官军撤回山下营地休整。天黑之后,山顶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和滚滚浓烟。官军营地中,有人看见这情形立即大喊:“快看,山匪窝子里燃起了大火!”兵士们都纷纷端着铁马盂拿着筷子从营帐里跑出来观看,苏扬等人也得到了报告,都钻出营帐向山上看去。“魏兄,你觉得山匪们这是在干什么?”苏扬询问。魏元忠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所有人都被山上的冲天火光吸引了,这时有一个黑影在马厩附近走了一圈而后离去。翌日,清晨,天刚亮。苏扬正拿起寒月刀准备去巡营,还没有走出营帐,郭知运就脸色难看的急匆匆走进来禀报:“兄长,出事了!”苏扬愕然道:“何事?”“咱们的战马全部都拉稀了,有一小半拉得腿脚发软,站都站不稳!”苏扬眉头一皱:“走,去马厩看看!”走出营帐前往马厩的途中,卓县令、呼延子墨和南宫晖等人也都纷纷得到了消息,大家正巧遇到,一起前往马厩。来到马厩,苏扬等人就看到果然二十几匹马已经躺在地上站不起来,其他很多战马也是腿脚发颤,马厩里拉得臭气熏天。苏扬看见这情形,铁青着脸:“马官呢?马官?”一个帽子戴歪的瘦小中年小官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在,卑职在!”“这是怎么回事?所有战马为何都变成这样了?”苏扬厉声大喝。马官哭丧着脸:“果毅,卑职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昨夜卑职还带着马夫们喂养和检查了一遍,什么事情都没有,没想到······”看着所有战马都拉坏了肚子,苏扬心想这必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否则不可能全部战马都变成一个样。“去找兽医来,快去!”“诺!”没过一会儿,一个兽医提着箱子跑过来,此人在经过检查之后,起身向苏扬禀报:“果毅,以某之见,应该是有人给所有战马喂食了泻药!”苏扬神情一凛,“你确定这些战马都是吃了泻药?”“是的,战马吐的泡沫气味中有泻药的气味,绝对不会错!”军中竟然有内鬼?这个怀疑让苏扬吓了一跳,难道这内鬼跟三仙岭上的山匪有勾结?这个疑问很快让苏扬又产生了新的疑惑:“既然内鬼能下泻药,为何不直接来点狠的,把这些战马都药死,岂不更好?苏扬想不明白,他当即对兽医吩咐:“赶紧医治啊!”兽医苦着脸说:“果毅,没有止泻的药啊,须得派人去城里采买,就算给战马喂了药,估计也要两三天才能让它们完全恢复过来!”苏扬当即下令:“呼延果毅,你管后勤的,你速派人去城里采买止泻的药!”“遵命!”呼延子墨抱拳答应,当即派了一个小吏骑马去城里采买。回到大帐,几个校尉过来询问:“果毅,今天是否还进攻?”苏扬考虑到战马不能用了,没有了骑兵掠阵,他担心那消失的数百山匪突然从背后杀过来,那时就不好应对了。“今天休整,暂不攻山!”“诺!”命令下达之后,除了守在半山腰的五十名官兵,其他官军都在营寨内休整,只有少数斥候在外活动。过了一天,所有战马都还没有恢复,直到昨天夜里,战马们才止住泻,身子骨拉虚了,还需要时间恢复。这天苏扬照样没有下令进攻,官兵们依旧在营地里休整。得到消息的山匪大当家驼背老人经过思虑之后下令,派一百人走出山寨主动进攻被官军这占据的最后一道哨卡。这边战斗一打响,山下官军很快就知道了。苏扬听到报告之后霍然起身,“什么?这群山匪竟然如此大胆,还敢主动进攻我们?他们派了多少人?”“回果毅,有一百多人!”旁边魏元忠拱手:“果毅,山匪们有地利优势,而且还有人数优势,半山腰的五十多人只怕会很吃力,如果救援不及时有可能被山匪们吃掉”。“传令所有兵士集结,准备救援!”命令下达之后,苏扬起身要去带兵,他刚走出营帐就意识到不对,山匪们为何在这个时候主动进攻?难道是有什么企图不成?军中有内鬼,内鬼下药让战马们失去了作战能力,难道这是山匪们事先设计好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苏扬抱着胳膊在营帐前来回走个不停,突然,他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知运!”“在!”郭知运走过来抱拳答应。“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过来!”苏扬在郭知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从怀中拿出朝廷颁发给他的斧钺,“拿着这个,关键时刻拿出来!”“诺!”这次苏扬照例带着五百多人出营准备救援半山腰的守军,顺便进攻山匪山寨,留下呼延子墨带着一百余人守卫营寨内的粮草辎重和伤兵们。山风呼啸,吹得许多兵士嘴唇和脸庞都开裂了,大纛和旌旗在寒风中呼呼作响,兵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站着一动不动。“第二团一旅,命尔等速去增援半山腰的袍泽弟兄们,不得有误,待打退山匪们,尔等就地驻扎防守,静候下一步军令!”“遵令!”旅帅抱拳答应,当即率部向山道上爬去。没过多久,半山腰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声势也越来越大,不断有人从山道上掉落下山谷之中,惨叫声不断传来。“报——启禀果毅,山匪增兵了,增加到了两百人!”一个通讯兵从山道上跑下来向苏扬报告。苏扬眉头一挑,他思索一下,当即下令:“派二团第二旅上,一定要给某顶住,绝不能让山匪把那最后一道哨卡夺了去!”“领命!”在这一个旅的兵士们都山上之后没过多久,又有兵士跑下来禀报:“启禀果毅,山匪们又增加了两百人!”“嗯?苏扬一愣,“你说山匪又增加了两百人?”“是的,果毅!”苏扬心中计算,此前官军进攻山道几个哨卡,山匪们已经伤亡了一百多人,而山上原本只剩下四百余山匪,减去损失的一百多,应该只是剩下两百多了,刚才他们连续两次增加兵力,此时又哪来的兵力?难道推测有误?不不不,郭知运的侦察绝不会有误,一定还有近四百山匪躲在某处等待时机,那么山上多出来的两百山匪是哪儿来的?想了一会儿,苏扬心里有一个猜测,他心中一动,找来三团校尉文康低声吩咐了几句,文公听完点头答应,抱拳行礼后带着两百人上山了。此时除去守卫营地的一百多兵丁,苏扬这边只剩下一百余人了,而营地与上山的路口处相隔三里多。半山腰的厮杀和喊杀声更大了,传得更远,惨叫声不停传来,偶尔还有箭矢射下山来。就在山匪们与官军们在半山腰杀得难解难分之时,一条黑线出现在苏扬及一百多官军的后方,他的耳朵动了动,扭头向后方看去,脸色一变,当即大吼:“后方有敌人,全体注意,向后转——”官兵们诧异,但他们听从命令转过身来时,已经看到了一条黑线已经变成了快速逼近而来的大群山匪。“别慌,都别慌,听我号令,刀盾手在前,长枪兵在后,弓弩手居中,呈方形阵防护!”提着大砍刀的大熊一边奔跑一边大吼:“老三,你带一百人去攻打官军营寨,有人接应!其他兄弟跟我走,我们去把官军打个屁滚尿流!”“好,好、好!”一百多个山匪在一个头目的带领下与大队人马分开向官军营寨方向飞奔而去。大熊带着剩下的三百余山匪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苏扬统带的一百多官兵,他见官军人数只有百余人,当即一边奔跑一边大笑:“兄弟们,官军只有一百人了,跟着某杀散他们,山上的官军就会被义父带人给冲垮,杀啊——”“杀——”山匪们大吼。苏扬举起右手:“前方一百步,弓箭、弓弩手准备——放箭!”“嗡”的一声,上百支箭矢飞上天空后落了下去。“啊——啊······”一波箭矢落下,竟然有七八人被射死,还有好几个人被射伤而无法继续而奔跑。“七十步,弓箭弓弩手准备——放箭!”又是一波箭矢射出去,这次造成的伤亡竟然也达到了十几人。“五十步,放箭——”“三十步,放箭——”“所有人弃弓,拔刀、握枪,稳住,刀盾兵挡住、挡住!”“轰——”山匪们撞在了前面盾墙上,刀盾兵们死死地用身体顶住大盾。长枪兵们纷纷从后面上前一步把长枪从盾牌的空隙中刺了出去。“噗嗤——”“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