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然大惊,赶忙回头,却见到背后是景轩正紧紧盯着自己,瞳中似有火焰燃起,那目光分明是告诉费然,不要乱说话,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在汪强面前硬挺他景轩。
看来今天这个病,景轩是铁定要给汪强看了!费然暗中摇摇头,凡事皆因强出头,行医看病这种事情,岂能儿戏,费然现在有些左右为难,要是自己凭着费家的名声,汪强就算是配合演戏,也非要让景轩给看上一下。
只是这样一来,费家岂不是颜面扫地,在费然的心中,从来就没想过这个景轩真的能看病!
费然在心中长叹一声,开口说道:“汪师傅,这位景轩公子乃是在越州药王谷得过高人传授,一身神通令我辈不能仰视,小女子愿意家门担保,若是汪师傅还能信得过费家,景轩公子定然能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师父!”“夫君!”宋吉和马金莲齐齐喊到,他们可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有什么回春妙手。
汪强沉默不语,他心中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费然这般推崇眼前的少年,这少年肯定是有什么来历的,能让丰都费家抬举的人,哪一个不是有着经世之才?
还有一点汪强也明白,刚才费然话中口口不离费家,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看病这么简单了,费家引荐来的医生,在汪府连病都没看,就受了奚落,这番话要是传了出去,费家可绝对丢不起这个人。
这也就是说,今天汪强要是不想和费家翻脸,就必须让景轩给自己看病,就算景轩浪得虚名,看不出汪强是何病症,也不过是汪强的病情太过古怪而已,反正丰都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费家请来的医生看不好也没什么稀奇。
要是汪府执意不让人家瞧病,那可又是另一种说道了,汪强和费然都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过的,岂能不明白这些事情。
汪强心中暗叹一声,心道反正自己已经这样了,看不好总不会看坏吧,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信眼前这个少年一回,总之费家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好!既然费小姐这般信任这位小神医,在下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就请小神医前来给老夫诊脉吧!”
“师父!不可!”宋吉在一旁劝阻。
“吉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给我敬立一旁!”汪强眼睛一瞪,宋吉登时不敢再言,只能垂手立在一旁,只是看着玄靖的眼神中,似乎能瞪出血来!
玄靖却丝毫也没在意宋吉的眼神,只是淡淡扫了一旁的马氏一眼,随口开口说道:
“不必诊脉了,在下直接行针用药,先替汪师傅缓解症状,恢复功力即可!”
堂中众人都是一愣,这行医诊脉之道,乃是从仲景传下,所谓三部九侯之法,只是现在虽然已经很少用到了,但是一般医家的望闻问切,却还是绝对少不了的。
“夫君,这少年一看就是江湖骗子,哪有大夫看病不给人诊脉的?”马氏在一旁撇着嘴说到。
汪强虽然也是直皱眉头,但仍然说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些什么,说不定小神医别出心裁呢?”
费然此时恨不得将脸捂上,心想景轩你简直是自取其辱,自己拼着费家的颜面名声,才硬给你要了这次看病的机会,就算你什么都不会,上前做做样子,给汪强随便诊一诊脉,写上两张吃不死人也看不好病的方子,最终也不算丢了脸面。
谁知道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口出狂言居然连脉都不用诊,上来胡吹什么要恢复人家五成功力,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玄靖好像对身边众人的质疑神色毫不在意,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袋子来,缓缓打开铺在桌上。
之间这袋子里面乃是一副金针,长短粗细各不一致,齐齐排列。
“咦!”倒是费然先轻声惊呼,她本来以为景轩不过是吹牛而已,没想到看见对方这副架势行头,倒好像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玄靖没有理会费然,只是对着汪强说道:“请汪师傅稍微放松,在下要在汪师傅的两侧太阳穴上各行一针!”
这太阳穴乃是人体大穴,更是练武人之根本,险恶异常,普通医生行针的时候都尽量避开,但是玄靖一开口,就要在对方的太阳穴上行针,简直是异想天开。
果然一旁的马氏不干了,“夫君莫要相信这小骗子,太阳穴乃是人之根本,岂能轻易行针?”
汪强也有些犹豫,不由得朝着玄靖望去,想从这少年眼中看出些什么,但是汪强一看玄靖的神态,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不像作伪的江湖骗子,心中一时难以决断。
“好吧,请小神医行针!”汪强咬了咬牙,心想反正自己现在和废人无异,让他扎上两针又能如何?
玄靖微微一笑,更不多言,伸手在桌上的诊囊中抽出两枚最粗最大的金针,两只手指夹着,只见玄靖双指持针如剑,在汪强的左右两侧太阳穴上轻轻一点,两枚金针已经准确地留在汪强的太阳穴上!
“啊!”费然又是一声轻呼,别的不说,就说刚才景轩这手行针的手法,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轻描淡写之间,金针准确***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当真见所未见。
此时费然有些开始相信景轩了,说不定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呢,可能他真的在越州有过奇遇,学得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呢?
玄靖又从诊囊之中取出一个褐色小瓶和一小段黑色丝线,随手打开塞子,堂中众人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幽香传来,不知道这瓶中装的是什么灵药。
只见玄靖将手中丝线的一端搭在金针尾部,此时众人才看了清楚,原来这金针乃是中空,怪不得这般粗大。
而玄靖则一手持着丝线,一手持着小瓶,微微倾倒瓶身,只见一滴绿色药水从小瓶中缓缓流出,滴在丝线之上,顺着丝线滑入金针尾部的中空针管之中。